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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老婆第三天

    江晚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抬头,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

    她说着,将卷子递向北槐。

    一秒,两秒,三秒。

    对方没有反应。

    江晚不解,抬眸望去。

    却见女生正低头看她,眸色黑沉。

    两人对视一眼,江晚率先移开视线。她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手里的试卷。

    “北槐,你还在干什么,赶紧回到自己位子上,不要影响其他同学!”

    数学老师蹙眉盯着北槐,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坏了一锅好汤的老鼠屎,厌烦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在了北槐身上,眼神错综复杂。

    嘲讽的,害怕的,幸灾乐祸的,好奇的,什么都有。

    被一通好训,女生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像是习以为常,又像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她收回撑在课桌上的手,侧身,冷淡而平静地环视了教室一圈。

    从始至终,没多说一句话。可一旦触及到北槐的眼神,那感觉就像是被丛林中最凶狠嗜血的恶狼给盯上了一样。

    让人毛骨悚然。

    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招惹北槐,他们都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一个个的都不学好,这还是在课堂上!瞧瞧你们是什么鬼样子,从没见过你们这样笨的学生!陈铭,你还睡,给我上来把这道题解了!没解对回去给我抄十遍卷子!”

    数学老师似乎是被气狠了,却也不敢跟北槐正面刚,只能借着骂学生来发发火。

    学生们敢怒不敢言。

    陈铭:…不带这样甩锅的。

    这一出戏看得江晚直呼精彩,毕竟在六中的日子可没这么有意思。

    只不过…日记本上写的要保护北槐是认真的吗?她保护自己还差不多吧。

    没理会数学老师的指槐骂桑,女生扫了眼江晚手里的卷子,声音依旧不冷不热:“不用了。”

    不用了?

    江晚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就看见女生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然后...

    趴着开始睡觉。

    江晚:???因为不会听课,所以你才说不用了?

    好家伙。

    思考了几秒,江晚果断采纳了北槐的话,没有把卷子还回去,摒弃掉复杂的情绪,开始认真听讲。

    倒是一旁的米书云,看着江晚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她很想问问这位新同桌跟北槐是不是认识,不然北槐为什么知道江晚是转学生。

    要知道,北槐来六班的时间也不长,况且她不是睡觉就是逃课,压根就没记过班上的人,可能就勉勉强强认得班长。

    纠结了很久,看江晚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又怕被后面的北槐听到,米书云还是放弃了问话。

    刻意忽略掉同桌欲言又止的表情,江晚面上认真,但心下已经开始恍神了。

    她低头,目光停留在试卷上。

    排除掉大红色的洋叉,卷面异常干净,只零零散散地填了几个选择题,一看就是极度敷衍。

    唯一答的五道题里面还有三个是错的,可谓是惨不忍睹。

    这是一张很标准的差生试卷。

    江晚也是第一次见,但她的注意力不在分数上,而是在姓名那一栏。

    真的...是她要找的人吗?

    只在日记本上写过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现在还就在她后面睡着。

    有点不真实...

    揉了揉鼻梁,江晚叹了口气,拿起红笔,在卷子上画了洋叉的地方旁,写下正确答案。

    算了,顺其自然就好,总归人已经见到了,真相是什么,迟早知道的事。

    等下课后,江晚转身,正要把卷子还给这位看起来不好惹的后桌。

    结果后面早已空无一人,也不知道北槐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抿了抿唇,江晚将卷子折好,放在北槐的桌上。

    还以为能有机会接触接触,但现在看来,就算是在同一个班,也未必能说得上话。

    一下课,就有好几个学生好奇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江晚问题。

    看着乖乖巧巧,气质干净甜软的女生,谁不想多跟她说几句话。

    江晚笑着一个个回应,态度大方自然。她的眼神很温和,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总是让人感到亲切舒服。

    这是很独特的气质,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涵养。

    礼貌地应付完热情的同学后,江晚看了下时间,觉得现在去找关关怕是来不及了,转校第一天上课迟到不太好,还是等中午再去找她吧。

    打定主意后,江晚翻看着下一节课要用到的书,注意到同桌时不时瞥过来的视线,她侧头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了?”

    偷看被抓包,米书云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慌忙摆手:“没...没什么。”

    见江晚耐心的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不满,她顿了片刻,才小说的说:“就是...就是很佩服你,感觉你很会说话,虽然你才来,但感觉大家对你都很有好感。”包括她在内。

    她就不一样了,嘴笨,脑子也笨,在班上都没什么存在感,毕竟谁会将注意力放在一粒小灰尘上。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闪光点,只是你自己还没发现而已。”江晚语气很温和,她见过很多跟米书云一样的女生。

    一样的内向,一样的敏感,但其实这样的女孩子都有一颗温柔包容的心,都会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考虑。

    这样的女孩子难道不可爱吗?

    思绪一转,江晚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了一张冷酷的面庞,有着标志性极强的红色短发。

    那个人的闪光点是什么呢?

    目前看起来,那个人似乎有很多缺点,是老师家长都头疼的坏学生,是学生们又怕又厌的不良少女。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其实有点向往对方身上那股子肆意无畏的劲。

    好像从不惧别人的眼神和言语。

    胡思乱想着,上课铃悄然打响。

    江晚下意识地回头,后桌依旧空空荡荡。

    她没来。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有些低落。

    整节课过去,后桌还是保持原状,北槐一直都没再回来。

    “那个,江晚,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同桌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这句话一说完,脸又开始泛红。

    “抱歉啊,我已经约了人,下次吧。”江晚歉意地笑了笑,在同桌失落的眼神下走出教室。

    趁着人少,江晚拿出手机给关关发消息,让她在教学楼下等着。

    十三中管控方面有严有松,对于学生带手机不强制反对,但不可以在上课时间拿出来,一经发现,就会被没收手机,更严重的会被记过处分

    也有好一阵没见到关关了,江晚心情还是兴奋的。

    等到了教学楼底,就看见楼梯口站着一个女生。

    微卷的长发,明艳的五官,鼻尖的小痣衬得她容颜越发娇俏可人。

    关韶容。

    她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亲密到可以穿同一条裤衩。要说除了爸妈,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也就是关关了。

    和江晚温和的性格不同,关韶容的脾气可就火爆多了,但同样也是很优秀的人。

    “晚晚!想死你了!”刚一碰面,关韶容就迫不及待地抱住江晚,声音嗲得不行,听得江晚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她故作一脸嫌弃,扒拉开自己身上的“巨型挂件”。

    “差不多就行了啊,还吃不吃饭了。”

    “嘿嘿。”关韶容傻笑几声,挽着江晚胳膊 ,一边跟她分享这几天的趣事,一边带着她往食堂走。

    江晚认真听着,时不时应几句。

    两人正走着,迎面一个女生飞快地跑过来,一不留神就撞到了江晚的肩膀。

    力道很大,江晚被撞得一个踉跄,得亏她重心稳,才没摔倒。关韶容连忙扶住,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满地冲女生喊:“怎么走路的,没看见这有人啊!”

    “抱歉抱歉。”女生连连道歉,一边到处捡因为撞击洒落在地上的饮料。

    饮料很多,大概有十来瓶。

    女生身形很瘦弱,脸色隐隐泛着灰白,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江晚安抚了下仍有些忿忿的关关,也蹲下身帮女生捡饮料。

    “谢谢谢谢。”女生不停的道谢,却一直垂着脑袋,一眼都没跟江晚对视。

    她似乎很急,捡完饮料又跑着离开了。

    江晚望着女生消失的背影,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晚晚看什么呢,走啊。”关关疑惑地催促着。

    “没什么,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女生有点不对劲。”江晚收回视线。

    “啊?不对劲…哦对,是挺不对劲的,这么宽的地儿,偏往人身上撞。”

    江晚沉默地看了几眼关关。

    关关摸了摸鼻子,眼神无辜:“我说错了吗?”

    “没有,挺对的,快走吧,我饿了。”江晚选择放弃沟通。

    一说起吃的,关关又兴奋了。

    “四餐的红烧猪蹄超级好吃!还有二餐的辣排骨也是一绝…”

    等江晚吃完饭回来,甚至上完了一下午课,也没见北槐回来。

    江晚看了眼后桌上放着的试卷,忍不住问道:“她这样一直不上课,没关系吗?”

    “啊?”冷不丁被问话的米书云有些懵,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江晚问的是谁。

    “老师们都已经选择性地忽视她了,也就教导主任还管一管。据说她父亲是十三中的投资方,这才一直没有把她开除。”

    “所以啊,家里有钱就是不一样,能可劲儿的浪。”

    听得出,米书云很不喜北槐。

    江晚没搭腔,她垂下眼睑,遮住了眸底异样的光。

    听起来,好像很不堪啊。

    不过...那就是真实的她吗?

    ——

    所有窗帘被紧紧拉上,渗不进一丝光亮。

    房间没有开灯,很黑很静。

    北槐仰躺在床上,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任凭孤寂将她包裹。

    像是知道不管怎么挣扎都没用,她索性放弃。

    直接沉溺在黑暗的怀抱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一动不动,就像一具雕塑一样。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划破了涌动的黑暗,像割裂了两个即将相接的平行面。

    北槐没动,像是没听见似的。

    手机铃声不知疲倦地响着,停了一瞬后,又开始持续叫嚣。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知道北槐故意不接,不停打着。

    犹如拉锯战,双方都不肯认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终于止了声响,电话那头的人好像是累了。

    “叮咚”

    是消息的提示音。

    过了两秒,北槐才慢腾腾地拿过手机,在冷白的屏幕下,她的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

    忽略掉几十通的未接来电,她点开了短信。

    ——今晚是你爸的生日,务必到场!

    一如既往强势,不容置喙的口吻。

    北槐扯了扯嘴角,眉眼间满是不屑和嘲讽。她顺手就把短信给删了。

    人家一家三口过生日过得好好的,云女士偏要硬生生地挤进去,还连带着要她一块儿去恶心人。

    她闭上眼睛,胃里开始翻腾,一想到那些人的嘴脸,就有种想吐的**。

    恶心,是真的恶心。

    不管是北家人,还是云曼珠,都让她感到恶心。

    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没来过这世界。

    可惜,没有如果。

    作者有话要说:  我向你们果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