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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水流无限似侬愁

    傅晚贤继续听着她们二位诉苦水,在这个后宫就是这样,没有人见得表面上有多么风光,也没有人表面上看起来多么的落魄,正所谓日久见人心。

    且拿云娆来说吧,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云娆会做出这些事情,尽管云娆的初衷是为了长信,为了她自己的荣华富贵。

    尽管云娆还是走上了西泰的那条路,对于她来说,只不过又重蹈覆辙了一遍,本以为她来到北燕和亲,能够躲过这一个劫数,可她还是错了,这个劫数非但没有躲避过,而且还来的特别快,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贵妃姐姐您在想什么啊?”秦朝欢见傅晚贤在愣愣出神,不由与程惠然互看了一眼,随后叫了一声贵妃姐姐。

    一句贵妃姐姐,把傅晚贤拉回了现实,傅晚贤看着二位妃嫔有些担忧,她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出糗了,轻咳一声,“无事,二位妹妹都是宫里的老人了,总应该知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倘若这批新人入宫,若是哪里做的不好,二位妹妹可要担待些啊。”

    程惠然微微皱眉,半响才缓缓开口:“贵妃姐姐为何要帮那群新人说好话呢?按理来说,若是她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得定定责罚才是啊。”

    责罚二字刚说完,秦朝欢直接用胳膊肘怼了一下程惠然,这小丫头平日里在她映月宫说这些话也就罢了,如今还当着贵妃娘娘的面说这些。

    程惠然立马知道自己言行错误,立马承认自己的错误:“是嫔妾嘴上不把门,还望贵妃娘娘莫要怪罪才是。”

    “是啊贵妃姐姐,惠然妹妹虽然性子有些急躁,但是人还是很好的,方才她说的那些话,贵妃娘娘莫要听进去。”秦朝欢微微低头,这个程惠然,平日里有她给她撑腰,如今来了雍华宫,竟然还敢这样胡言乱语起来了。

    傅晚贤摇摇头,她倒是觉得淳嫔的性子极其像她,曾经在长信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仗着自己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便可以胡作非为,如今看来,倒像是看到自己曾经的样子了。

    “不妨事,淳嫔妹妹这脾性本宫甚是喜欢,这样的女子大多都是没有心机,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只是脾气有些大了而已。”傅晚贤一直在夸奖着程惠然,弄得程惠然倒是很害羞,一直低着头抿唇笑着,“贵妃姐姐你莫要打趣妹妹了。”

    秦朝欢也掩嘴笑了几声,随后轻轻拍了拍程惠然的肩膀:“好了贵妃姐姐,你可莫要再夸奖惠然妹妹了,否则她的心气肯定又彪上天了都。”

    程惠然用丝帕捂住自己的眼睛,表示自己极其的害羞,这哪里是她这个好姐姐说的话啊,分明就是埋汰她嘛,转而看向秦朝欢:“朝欢姐姐,惠然自然是脾气大,也自然是比不上朝欢姐姐温婉贤淑咯。”

    “贵妃娘娘您瞧瞧,这小丫头净说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傅晚贤看着秦朝欢与程惠然两个人,一直都在互相打趣着彼此,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这样的姐妹之情,在后宫里已经是很难再得到了吧。

    傅晚贤抿了抿唇,嗤笑出声音来,搞得她现在都有些羡慕秦朝欢与程惠然了,傅晚贤依稀记得,当初她第一日来北燕的时候,就是淑妃卫淑宁,以及秦朝欢前来她宫里的。

    本以为秦朝欢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主儿,不然怎么可能委身于卫淑宁的麾下呢?现在看来,也算是翻身做主人罢了。

    “还记得本宫初来北燕的是,还是你同淑妃卫氏一起来雍华宫的,如今这么长日子都过去了,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傅晚贤抿了抿唇,笑道,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秦朝欢点了点头,随后微微轻叹:“是啊,当时是朝欢与淑妃娘娘一同去的,因为素闻长信的女子娇弱,这才同淑妃娘娘一起过去的,但是贵妃姐姐您请放心,淑妃娘娘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话。”

    说她长信的女子娇弱?这事情终究是传闻,真当她傅晚贤是个娇弱好欺负的主儿?她也只是想好好待在北燕,能给长信传递消息就传递一些。

    这么多年了,她也终究没有像长信传递过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反倒是云娆一个劲的与长信那边联系。

    “其实都说长信的公主多半憨痴,臣妾万万没想到贵妃姐姐竟不这般憨痴。”程惠然抿了抿唇,脸上带着一丝喜色。

    憨痴?她觉得自己根本不适合这个名字,她只是想好好在后宫里生活着,不想掺和那些糟心的事情,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少了很多的惊恐,少了很多的愁思。

    若是有人伤害了她,她傅晚贤也定当会全力回击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其实本宫只是想平平安安在后宫里待下去,好好伺候好皇上,伺候好太后娘娘就可以了,若是能够为皇家开枝散叶,那是本宫更所想的了。”傅晚贤微微低头,她想的也暂时只有这么多了,别的事情也不想过多的去想。

    “人自有定数,贵妃娘娘身子要紧,莫要再把自己的身子给搞垮了啊。”程惠然安慰着傅晚贤,其实她有时候也在想除了珍妃与沈答应二位以外,谁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珍妃白幽那边,有贵妃娘娘说了自己没有见过她,若是沈晏如,这来来回回可怎么算计的呢?

    程惠然也是在想会不会真的是沈答应做的?毕竟她的嫌疑是最大的看。

    “好了,不管这件事情罪魁祸首是谁,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人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做没做过,没做过的自然是问心无愧了,若是宫里再有人信兴风作浪,恐怕皇后娘娘也不会饶过她的。”傅晚贤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把耳前的碎发,轻轻挽到耳朵后面。

    “贵妃娘娘说的极是,臣妾们记下了。”秦朝欢与程惠然缓缓起身,随后向贵妃娘娘行了一个礼,“我与惠然妹妹叨扰贵妃姐姐许久,若是贵妃姐姐没有其他的事情,那妹妹与惠然妹妹先告退了,改日再来拜访贵妃姐姐您。”

    “碧落你把厨房里新做的杏仁酥,拿一些给朝欢与惠然妹妹。”傅晚贤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碧落。

    “是...”碧落转身往殿外走去。

    “这怎么使得啊贵妃姐姐,方才您还送了我们姐妹二人玉镯子,与耳坠子,岂能再收下姐姐您的杏仁酥呢。”秦朝欢一直在推辞,倒是傅晚贤摇摇头,“镯子是镯子的事情,杏仁酥又是另当别论,就当姐妹之间叙叙旧罢了。”

    傅晚贤轻咳一声,这杏仁酥谁宫里没有啊,但是这终究都是她的一番心意,能够同她们聊会天,也是极其享受的了。

    “谢贵妃娘娘赏赐。”两人纷纷向傅晚贤行礼,以表感谢。

    随后秦朝欢与程惠然一前一后的出了雍华宫,半响碧落进来:“主子,您这是要结交良妃娘娘与淳嫔娘娘?”

    碧落也在一旁看出端倪来了:“这良妃娘娘与淳嫔娘娘,莫不是来巴结主子您的吗?”碧落在桌案上放置杏仁酥,“主子尝尝这杏仁酥,小厨房刚做出来的。”

    傅晚贤拿起一块杏仁酥,半天才缓缓开口:“这淳嫔倒是个直性子,风风火火的,难得皇上最宠爱她多日了。”傅晚贤低头轻轻抿唇。

    “这样碧落,你去拿些前些日子的杏仁酥,去给漪澜阁那位,还有诚常在送去。”傅晚贤紧闭着双唇,双手也微微攥成一个拳头,这让碧落有些不解,“主子,咱们方才不是赏赐了良妃娘娘与淳嫔娘娘吗?怎么就想起给漪澜阁送过去了?”

    碧落心中很是不解,若是送杏仁酥给她们,大可以刚才就送啊,怎么这会子就又送上了?

    “主子这诚常在也是拿那前些日子的吗?”碧落抿着唇,只听到傅晚贤朱唇微启:“不,只拿前些日子的给漪澜阁那位,想必皇上定然去她宫里了,正好皇上在,你让她尝尝。”

    “皇上怎么会去漪澜阁呢?”碧落微微皱眉。

    傅晚贤冷笑了一声,随后拿起杏仁酥往自己嘴里送了一个又一个:“你没看到方才沈答应那眼睛都在皇上面前停不下来了吗?她必定会想方设法让皇上去她漪澜阁的,最主要的便是皇上是九五之尊,当一个女人很久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不管她做过什么,终究都还是会前去安慰的。”

    这些经历都是在西泰的时候亲身体验过的,在西泰皇帝身上体验过无数次,可是傅晚贤并不知道,西泰皇帝与沈恙无根本是两个人,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像西泰皇帝那样昏庸无能。

    “是,奴婢这就前去把杏仁酥往漪澜阁那边去。”碧落微微福身,转身往殿外走去,这个沈晏如她看不惯很久了,如今主子让她去做这些事情,那么她非得狠狠的惩罚惩罚她不可。

    而傅晚贤则是有些担忧,她想要沈晏如痛苦上几日便好了,但是她又害怕最后的结局跟她想的是一样,沈恙无也是一个昏庸无能的主儿,在此她一直犹豫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去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