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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剃头

    对方是冲着於晚来的。

    哪怕见到乐集已经醒了,却仍旧不死心的想要将手伸到於晚那边,乐集看见他手里的东西折了下寒光,想也没想地捉住了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江铭寒语无伦次道,“我……不是,我就是来看看……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乐集面无表情地夺走了他手中的东西,“你大半夜拿着这个东西来我们房间,你说你只是来看看?我刚刚分明就看到你要对着於晚下手了,还狡辩!”

    於晚也被吵醒了,他有点轻微的起床气,一睁眼就看到那么一张陌生的面孔在自己上方,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你谁?”

    乐集表情很严肃,“他叫江铭寒,之前没怎么跟我们说过话,刚刚我发现他拿着这个想对你动手,他还不承认。”

    乐集把手里的刮眉刀递给於晚,“你看。”

    於晚半垂着眼,面色很不善,“哟,什么意思,你就是那个鬼?”

    江铭寒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鬼,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真的,我……”

    於晚才懒得听他废话,起身下炕拧了对方的胳膊反剪在身后,把人压在了地上。他力气极大,一只手擒住了对方两只手腕,皱着眉去翻他口袋里的东西,“……找到了。”

    乐集拿着手机帮他照明,见他把那张大巴车票翻过来,上面写着‘假扮鬼’。

    於晚轻轻地‘啧’了声,“够蠢的啊,跑到我们俩面前来演戏,翻车了吧。”

    江铭寒欲哭无泪,“对不起於哥,我只是……屋里人太多了不好动手,我就,就……”

    乐集听着无语,“合着你是看我们屋里只有两个人所以才过来的?怎么,两个人揍你没有一群人揍你疼是吗?”

    於晚:……噗。

    乐集瞥了眼憋笑的於晚,再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再过不久就要起床了,可因为睡眠不足,脑袋昏昏沉沉的,“行了,你这任务也算做完了,回去吧,别被人发现,我们也不会往外说的。”

    於晚这才松了手,冷眼看着江铭寒还有些不死心地看他那把刮眉刀,“怎么了,还舍不得?这东西不是你的吧?哪儿来的?”

    乐集本来就有点不爽,见江铭寒抿紧了唇不回答,语气也不太好,“这都不肯说?是不是要我白天的时候去问那些女孩儿们?”

    江铭寒这才嗫嚅道,“……我从陈婷婷化妆包里拿的。”

    乐集:……

    ……

    等撵江铭寒走了,於晚也才后知后觉想起白天的事儿来,“今晚除了这江什么过来,也没有其他的情况了,那是不是证明那些猫没有问题?”

    乐集沉吟片刻,“……说不准。所有的可能性都要考虑到,万一是江铭寒误打误撞,鬼没来得及对你动手呢。”

    於晚:“想我点好行不行?”

    乐集满脸无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

    “哎哟。”於晚捂着额头倒回炕上,拽着被角往自己身上盖,“烦死了,连个安稳觉也不让人睡。”

    乐集也爬上来,被子就那么大,两个大男人盖,难免贴在一起,“早点出去就能睡个好觉了。”

    於晚闭着眼把人往怀里捞了把,手臂环绕过腰身还绰绰有余,又暖又软的,手感不错,顺着就掐了把。手指刚动了动,就被人给打了,“干什么呢。”

    “怎么感觉你都没有肌肉啊……”於晚含糊着把脑袋埋在他肩窝里,小狗狗那样蹭了蹭,睡乱了的头发堆到乐集的耳朵边,“嗯……这里也没有……”

    被捏了肚子的乐集:……他妈的,给他捏饿了。

    他想也没想便说,“你饿了没?”

    於晚:?什么虎狼之词?

    他手上紧了紧,音调松散,“饿了怎么办?”

    乐集说,“我包里还有一盒奥利奥,水晶葡萄和水蜜桃夹心的,吃不?”

    於晚松开手,翻了个身背对乐集,“不饿了。”

    一头雾水的乐集:??

    ……

    早饭后乐集去找了陈婷婷,把东西还给了她,“收好吧,我觉得你这个刮眉刀还挺锋利的,既然能折叠,你就带在身上,万一有点什么突发情况还能拿来用一用。”

    陈婷婷的眼睛肿的厉害,“谢谢,我都没发现东西丢了。”

    乐集:“昨晚没睡好吧?”

    陈婷婷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晚上冷,大家都没睡好,再加上小雨的事情……我也不敢睡。”

    乐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空头包票这事儿他从来不做,便也只能扯开话题劝了几句,让她白天在屋里补补觉之类的。

    於晚换了身衣服出来,一身黑也格外俏,面孔雪白,衬的眉眼多了几分冷感,走到乐集面前朝他抬了抬下巴,“走。”

    乐集:“去哪儿?”

    “去找村长。”於晚提醒他,“你记得昨天玉米婆婆说的那个故事吗?”

    乐集瞬间想起来了,“那我们走吧。”

    虽然玉米婆婆说的隐晦,但还是透露出村长与陶婆婆不一般的关系,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但凡有些游客来未村,都是他安排着住在陶婆婆家里,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大概率鬼就是他和陶婆婆其中的一个。

    ……

    村长倒是惬意,於晚跟乐集到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躺椅旁边的桌上沏了一壶热茶,一盘子桂花糕,一本翻了大半的戏曲,摇头晃脑地模样很是悠哉。

    见到他们俩人,他率先给於晚打了招呼,“於小哥来了啊,旁边这个年轻人是?”

    乐集主动介绍自己,“村长您好,我叫乐集,是於晚的朋友,过来看看您。”

    村长乐呵呵笑道,“好好好,屋里有板凳,你们自己拿出来坐吧,陪我晒晒太阳。”

    於晚朝乐集使了个眼色,“你去拿吧,我陪村长说说话。”

    乐集点了点头,“好。”

    他转身进了堂屋里,这间屋子跟陶婆婆的比起来要宽敞明亮许多,虽然摆设不多,但也不至于破烂,只不过还是免不了有些从老家具上散发出来的陈旧气味,乐集四下扫了一眼,脚步放轻了往左边的内屋走。

    大概是於晚跟村长聊得很开心,外面不断传来一阵阵的笑声,乐集手脚麻利地在内屋里翻了一圈,视线定在床底下的一个盒子上,毫不犹豫便要拽出来,脱离了床榻的阴影遮盖,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锁。

    於晚在屋外重重地咳了几声。

    乐集连忙将箱子放回去,用脚抹了几下抽出箱子时在地上留下的灰尘痕迹,捞了两个板凳就冲了出去,果然看见於晚扶着村长的手臂要往屋里走,脸上挤出个笑容来,“怎么啦,不是在晒太阳么。”

    村长乐呵呵笑道,“我这不是怕你找不着么,想着进来看看要不要帮忙,拿到就好,拿到就好,来,过来坐吧。”

    於晚的目光望过来,乐集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来吧,我都没怎么晒过太阳,”於晚接过他手里的凳子,“村长刚刚正在说他年轻时候的事儿呢。”

    乐集微微一笑,“我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片段吗?”

    “大概是没有吧,村长还没说。为什么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身边还没个人呢……毕竟刚刚还吹自己年轻的时候有多俊美,嗯,是这词儿吧?”

    乐集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於晚继续假笑,“我在陶婆婆那儿住了几天,看她的模样,大概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村长,您见过没?”

    村长的笑容收了一收,“啊……见过的,她年轻的时候,我们村里不少小伙子都喜欢她,只可惜……唉,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他摇头惋惜的模样看起来的确很像那么回事,於晚若有所思道,“我听说本来她是要跟您结婚的,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啊?”

    村长脸色微变,“你是听谁说的?”

    於晚:“村民闲聊时与我说的,忘了是谁了。”他顿了顿,“怎么,他说的不对?”

    村长拿起茶杯啜了口,手臂抬起来的时候遮住了些面容,眸光一闪而过,坐在他正对面的乐集看得清楚,只不过很快他就重新笑起来,和善道,“他估计是记错了,我们那时候都跟在她身后跑,谁都想俘获美人心,只不过到最后,她和一个外乡人在一起了,我们都没能轮上。”

    於晚乐呵呵,“是吗,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

    未村的时间一直都很不够用,太阳挂在头顶的时间好像只有几个小时,他们从村长那里回来,眼看天色又要黑了,只好往回赶。

    “其实吧,这就是个七八十年代或许再往前一点的旧副本,就是村庄里年轻男女们的爱情故事,乱七八糟的纠葛之类,总得来说,难度并不算很大。”於晚给他做总结,“等我晚上的时候溜到村长家里一趟,看看他那个箱子里有什么东西。”

    乐集:“啊?你要晚上去?”

    於晚:“不然呢,白天去他肯定在啊,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乐集:大哥……你晚上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吗。

    正说着,他们已经回到了住的地方,还没到饭点,厨房烟囱飘着烟,饭菜香气很浓,一股子的人间烟火气,浑身的疲惫好像瞬间就卸了下来。

    乐集心情还算不错,进了厨房看看能不能帮忙端菜什么的,刚好看到了在大锅前忙碌的麻花辫姑娘,“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麻花辫姑娘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小心翼翼,“不,不用了,你的朋友在帮我烧火。”

    乐集往灶台后面一绕,看见了往炉里添柴火的陈婷婷。

    “婷婷?”乐集疑惑道,“你休息好了?怎么看你的脸色还有点白?”

    陈婷婷摇了摇头,朝他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乐集,我没事。”

    麻花辫姑娘从水桶里提了一条鱼出来放在案板上去鳞片,四下没找到原先放在灶台上的刀,便朝陈婷婷道,“婷婷,你看见我的刀了吗?刚刚还放在上面的。”

    高轩雅此刻也从外面进来,“乐集,方便吗?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厨房本来就不大,她一进来,便更显得挤了。火舌舔在锅底,将食材热得滋滋作响,乐集觉得脑袋嗡嗡的,乱的要命,“轩雅,我们先出去吧,你……”

    他轻轻拽了下高轩雅的手臂,却发现对方像是脚下生根了一样动也不动,盯着他身后,目光呆滞,像是被人抽了魂一样。

    乐集心中警钟大作,连忙转过身去,却看见陈婷婷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了麻花辫姑娘丢失的菜刀。

    地上散落了一缕缕的头发,正是她刚刚自己剃下来的,再往下,是皮肉,刀锋压在头骨上,一刀又一刀,鲜血浸湿了她半张脸,她却好似毫无知觉一样,像是将头骨当做磨刀石那样反复磨动着。

    陈婷婷一边磨着,一边朝他们笑,嗓音低婉,“你们说,我这样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