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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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没良心

    呆呆的看着珍贵的酒液无辜的流淌在碎碴和地面之间,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一个词:覆水难收。

    章季惟对我无比失望,这不正是我所期待的吗?反正我又不在乎他对我是怎样的态度,反正他已经对我凶过很多次了,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心底翻涌的情绪很奇怪,除了对他发火的恐惧之外,竟然还有一丝心痛?

    一种被误解的难过,很想解释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为什么要难过呢?我想不通,头很痛,懵懵的看他一眼,他的眼神,似藏着一条火龙,恨不得将我吞噬撕咬!

    小芸姐已经吓呆了,跑过来看我,问我有没有被玻璃划到,又训斥章季惟,“你干嘛那么凶她,她是你老婆啊!有话好好说,摔什么东西!”

    我分明看到,他阴沉的面上,咬肌在默默鼓动,紧攥的拳头,似在强压下一切愤怒,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猛然起身离开。

    恐惧使我颤抖,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很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估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听,我也没勇气再面对他,今天是姐夫在场,他没跟我动手,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估计酒杯会径直砸向我吧?

    他下手向来狠,看来这回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连明晞不放心他,跟了过去,小芸姐陪着我,我蜷在沙发里,瑟瑟发抖,不知道过了多久,都没见他们过来,我一片茫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矛盾,木讷的喝了半杯小芸姐倒给我的酒,继续发呆。

    猛然听到小芸姐惊呼一声,“糟了!那边有人打架,好像……好像是你老公!”

    什么?打架?他跟谁?离得太远看不清,我们赶紧起身跑过去,跑近前才发觉居然是安泽!他怎么也在这儿?两个人眼睛通红,似乎都喝多了!

    姐夫正在拉架,他俩还是跃跃欲试,安泽嘴角有血,似乎很不服气,我过去想拉开章季惟,他看到是我,一把甩开我,恶狠狠的在我耳边低斥,

    “怎么?怕我打伤你的旧情·人?”

    “你醉了!我们回去!”刚扶住他手臂,他立马又推开我,

    “不走!今天非得教训这个痴心妄想的小子!”

    他力气太大,害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一旁的安泽立马扶住我,痛斥章季惟,“就你这恶劣的态度,不配拥有她!”

    我的天呐!就别添乱了好吗?什么时候我变成了香饽饽了?当初个个都不想要我,把我往外推,现在又争来抢去,就为了所谓的面子?典型的大男子主义!

    生怕理不清,我赶紧避开安泽,刚推开他手臂,那边的章季惟已经一把拽住我胳膊,真的是生拉硬拽,痛死了!就见他扣住我肩膀,把我带进他怀里,怒指安泽,

    “你永远都是迟来者,永远都见不得光,我才是正牌,所有的一切,我都正大光明的拥有,而你,只能仰望!休想跟我挣抢,你注定失败!”

    所以,在章季惟眼里,我也是商品吗?占有,只是为了跟安泽炫耀,宣誓主导权,给他难堪?

    肩膀很痛,心里更是五味陈杂,他的话,似乎戳痛了安泽的自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安泽很有可能是另一个女人生的孩子,所以章季惟才会说他不是正牌,

    而安泽被酒精蛊惑,已经失去理智,疯狂的冲过来,那架势,像是受到了侮辱的将士要跟敌军拼命一样!

    章季惟迅速推开我,两人又开始攻击对方!我一直以为安泽像狐狸一样狡猾,可是他现在攻击力和狠劲儿,简直像是一头豹子一样敏捷!

    哪怕真是同父异母,那也是他哥哥啊!可他丝毫不顾及血缘,发狠的朝他攻击,招招致命,看得人汗流浃背,

    我听小芸姐说过,姐夫以前练过,他能上去拉架,但他始终是外人,又不好下狠劲儿,伤到他们哪一个都不好交代,结果就被安泽拿酒瓶砸到了额头!顿时献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小芸姐吓得惊叫着跑过去,章季惟也停手去看他,而安泽还不罢休,居然手持破碎的酒瓶,直接朝章季惟捅去!

    这要是捅进去那还得了?慌乱之间顾不得多想,我立即扑过去,挡在他身前,好嘛,他是没事了!可我忘了自己还是凡胎,不是神仙刀枪不入啊!瞬间被强烈的刺痛感侵袭,痛得我直叫妈!

    周围的吃瓜群众开始尖叫,有的怕惹事,直接离开,有的开始报警。

    才反应过来的章季惟当即抱住我,可我没劲儿,站都站不稳,一直往下滑,他只好扶着我,愣怔的看了我半晌,

    “谁让你挡的,你以为自己是钢铁侠?”

    我日他仙人板板!当时就后悔逞英雄了,能不能倒带重来啊!让那酒瓶子捅死他这个没良心的,“我都痛死了,你还骂我!我要是死了,一定不是痛死的,是被你气死的!”

    一般这种情况下,男主角都应该抱着女主角痛哭流涕,哭天抢地的呼喊着,“你不能死啊!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我爱你……”巴拉巴拉一大堆表白的情话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可是现实呢!

    章季惟这个绝情人,居然骂我蠢!疯狂的安泽终于清醒过来,扔了瓶子来看我的伤势,“香香!”

    “滚!”章季惟一声怒吼将他呵退,那阴寒的眼神,让人看一眼都打颤,安泽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眼神复杂,担忧、痛楚,愤怒!质问中夹杂着不甘,

    “你为什么要救他?他的命,比你还重要?”

    而我已经无力回答,冷汗直冒,感觉呼吸都是疼痛,“很疼,能不能……不说话。”

    章季惟立即附和着,“不想说就不说,你忍着,我先抱你到那边,救护车马上就到。”

    后来实在坚持不住,我痛得晕了过去,失去知觉,睁眼的时候,我感觉才过了几分钟而已,可身边守着我的小芸姐却说已经三个多小时了,现在是凌晨,手术已经做完,缝了几针,

    我想坐起身,看看伤口,然而才动了一下,稍一用力就痛得要命,连呼吸都要轻轻的,不能太重,麻醉已经散了,痛感很强烈,要是忍不住打个喷嚏,简直能痛彻心扉!

    小芸姐把床摇起来,帮我调了个舒服的坐姿,没见章季惟,不会也受伤了吧?我忙问她,“他们后来没打了吧?”

    “送你来医院时,安泽也跟来了,章季惟还想打他,被我们拉住,我说你受伤都是为他们,你还昏迷不醒,非得你出事他们才开心吗?后来他们就没动手了。安泽坚持守在走廊,直到你手术做完,他看了一眼,确定平安才离开。”

    想起姐夫额头被砸,我又问起他,小芸姐说他没事,不严重,只包扎了一下。

    回想当时的情景,我至今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失控,“安泽那会儿太疯狂,简直像走火入魔一样!他到底是怎么了?”

    “估计和他的身世有关吧!我听明晞说……”

    看来真如我猜测那样,有蹊跷,我正准备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门突然有响动,小芸姐一看是章季惟,立马住口,迅速换话题,“渴了吧?我给你倒水去。”

    他一来就让小芸姐回去休息,“折腾半夜,麻烦你了,回去歇着吧,这儿由我照顾。”

    小芸姐打量他一眼,很不放心,“你?会照顾她?不会又凶她吧?”

    章季惟斜我一眼,眸中已经没了酒吧里的那种愤怒,而是另一种奇怪的情绪,“要教训也等伤好了再说,我不会跟弱智伤患计较。”

    忍受着剧痛的我一听这话很不开心,“章季惟!你说清楚,我怎么就弱智了?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谁求你救了?”

    果然是个忘恩负义没良心的,不感激就算了,居然还怪我多管闲事,“我还不是怕那酒瓶戳你身上才见义勇为!”现在想想真是闲的蛋疼,我就该坐山观虎斗,冷眼旁观,至少不会被嫌弃!

    “戳我我自己痛,我甘愿,我不喜欢欠谁人情!”

    “你……”我一激动,稍微动了下,又扯到伤口,痛得直咬牙,章季惟这才住口,过来扶我躺好,“能不能别动,不知道才缝针吗?”

    还不是怪他说话难听,“你别再气我我就不动!”

    “但是真的觉得你很蠢!”

    “你还说?”我老泪纵横,暗骂自己脑子抽筋才会去救这样一个不知道感恩没心没肺的男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芸姐已经溜了,大概觉得我俩这么无聊的争执,永远也打不起来,就不管我了吧?

    而他终于没再说话,而是掀起了我的病服,我吓一跳,“你干嘛?这可是医院,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

    章季惟先是一愣,而后白我一眼,“我说你能不能纯洁点儿,满脑子除了啪就不能想点儿别的?我是检查伤口,看看有没有渗血!”

    哦!这样啊!幸好值班的医护人员过来为我检查,及时缓解了尴尬。我忍不住问她,伤得重不重,多久才能出院。

    她听不懂,章季惟就从中做翻译,就听他俩在那儿叽里呱啦,我一脸懵逼,但是明显察觉到他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我心里一咯噔,想着完了,难道伤势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