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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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他的选择

    “阿姨告诉我的。”

    清愉不悦的看向她母亲,“妈,季惟工作那么忙,这种小事你就不要麻烦他了。”

    舅妈没话说,故意找茬儿,“你都管你舅舅叫岳父了,我不该是岳母吗?怎么叫阿姨,这什么辈分?”

    “首先,你不是香香的母亲,其次,你背叛了舅舅,所以还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怎么称呼?叫声阿姨已经很抬举你了。”

    章季惟面不改色,有条不紊的大方回应,杀尽了舅妈的脸面,难堪的她开始跟清愉告状,“你看看这女婿说话多难听!”

    “好了妈,不要再计较这些了。只是一个称谓而已,并不妨碍什么。”

    清愉也不帮她说话,她很没脸,抿唇不再说话,章季惟这才问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舅妈趁机上前一步我的状,“清愉惦记着她们的姐妹情,就去找香香聊聊,结果她嚣张猖狂,竟然说我女儿是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家庭!”声情并茂的控诉还不算,舅妈又恶狠狠的剜我一眼,

    “她也不想想,跟你订婚的可是我们家清愉啊!她只是顶替而已,凭什么骂人?她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明明是冰糖说的话,全被她加油添醋的转嫁到我头上,我也不反驳,无谓的洒她一眼,冷笑,“请继续你的表演。”

    默默听罢,依在墙柜边的章季惟没什么反应,沉默片刻,转头看向我,眼神疑惑,

    “到底怎么回事?”

    不管别人怎么诋毁,我都不当回事,不是事实,我何必畏惧?唯独他,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轻易刺中我软肋,疼得我直发颤!

    他竟然质问我?难道真的信了舅妈的话,认为是我故意伤害他心爱的清愉?

    “既然你信她的话,又何必问我?”

    张了张口,章季惟正要说什么,清愉突然哀呼着,说她肚子好痛,他也不再问我,立即回身到病床前去关心她的病情,又按了床头的服务铃,叫来护士给她做检查。

    突然感觉自己留下来好傻,看人家秀恩爱吗?自讨没趣!识相点儿还是离开吧!

    默默出了病房,正撞见回来的冰糖,她说家人给她打电话,所以耽误了,“你怎么要走?不管她了?”

    我讪讪低眸轻叹,“章季惟来了,有人照顾,不需要我。”

    冰糖陪我离开,还不时的往回望,“这个章季惟,居然不出来追你,他眼睁睁的看着你走都不吭声的吗?”

    我不由苦笑,“你想多了,他只顾关心清愉,我走他都没发觉。”

    “不是吧?”冰糖表示不能理解,“他究竟在想什么啊?”

    本来是要找我说事儿的,现在清愉出了状况,他连事儿也不说了,完全把我晾一边,孰轻孰重,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根本不需要再解释什么。

    我们刚回到宾馆,章季惟打来电话,过了这村没这店,我不愿再理他,打了几个都没接,

    两点的时候,我们刚准备出发,我妈打来电话,说我爸的病情突然恶化,两只手都动不了!吓得我赶紧赶去医院看望,到了之后却发现他正在自己拿着苹果吃,虽然动作不熟练,手的角度有些奇怪,但好歹可以自己拿住,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不是说病情恶化吗?”

    爸爸笑了笑,示意我看门外,好奇转身,就见章季惟正立在门口,神情复杂的看着我,“等你很久了。”

    突然懂了,原来是一场阴谋!我立即问奶奶,我妈在哪儿,奶奶说她出去了,明明是她打电话给我,现在却不见人影,肯定是她和章季惟合谋哄我过来,又怕我说她,才躲起来的吧?

    急忙陪我过来的冰糖愤然叹气,“阿姨真调皮,组团骗人啊!过分!”

    害我一路上都在担心,居然是瞎话,太可恶了!我怒气腾腾的走向他质问,“章季惟!耍人好玩儿吗?”

    他的面容有些憔悴,跟我道着歉,“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不这样你不肯见我。”

    明明是他蒙人,居然还有理了!看我爸没事,我转身要走,他一把拉住我,“香香,我有话跟你说!”

    毕竟我爸还在病房里,有些事当着他的面说不太好,无奈之下,只能示意章季惟到走廊那边楼梯口说话,

    他还怕我跑了,紧攥着我手腕带我过去,我一面对他就来火,走远后立即甩开他的手,冷笑,“找我干什么?又想质问我她为什么晕倒?”

    不悦抿唇,章季惟后靠在楼梯边缘的栏杆上,闷哼一声,失望摇头,

    “我发现你一生气就失去理智,你也不想想,我如果真信你舅妈的话,又何必再去问你?既然问你,就代表我信任的人是你,不想听她胡说,才又让你说清楚,你倒好,直接怪我,一不吭声就走,把我一个人丢那儿听她啰嗦。”

    是那个意思吗?我也懒得深究,反正就是看他不顺眼,“有机会陪你家清愉,你不该偷笑吗?”

    章季惟啧啧叹着,“好酸啊!你又误会我了,只有你是我家媳妇儿,没有别人。”

    他的心可真大,一边关心着清愉,一边还来哄我,当我是傻子那?“她一出事,你跑得比谁都快,半夜打电话你立马过去,说她在医院你也立即赶过去,还好意思说你不在乎她?”

    “我是听你舅妈说那种话,怕她讹你,担心你受欺负才会过去。至于那天晚上,是她说钥匙丢我车上了,我才会给她送过去。”

    理由千千万,我挡不住,也不想再管这些闲事,“总之你的爱人已经回来,以后你们还会有更多的牵扯,藕断丝连,最让人寒心!”

    “对不起,当时我心里很乱,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我始终都谨记,你才是我的妻子!”

    我的身份,对他来说其实是枷锁吧?吸了吸鼻子,我无谓苦笑,“不用道歉,不用解释,我什么都明白,也会成全,你把离婚协议书备好,我会签字。”

    “谁跟你说我要离婚?”

    这反问真可笑,我嗤他一眼,“那你想怎样?红旗不倒,彩旗飘飘?我当大,她做小,一起伺候你?”

    目瞪口呆的章季惟似乎觉得我说的太夸张,立即解释,“我可没这个意思,我的心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你也不知道,还没想好,左右为难,需要考虑对不对?”我实在没有耐心了,“你慢慢考虑吧!我不奉陪,也不想耽误你的人生,拆散你的爱情。所以尽快把离婚手续办了,你俩想怎么考虑请随意,我不掺和!”

    刚准备转身,手被他拉住,下一秒就被壁咚了,章季惟的面容近在眼前,我能看清他的睫毛有多浓密,也能察觉他的眼神有多受伤,这种感觉就像,被伤害的人是他一样,

    “香香,你能不能不要瞎猜,先听我把话说完!”

    语气近乎哀求,也抵不过我的委屈,现在才想起来要跟我说话?可惜我不想听了,“照顾清愉比较重要,你回去吧,我没兴趣听你说话。”

    尽管我拒绝,他依旧坚持,兀自说着,“那会儿我是想跟你出去说,可她突然说肚子疼,你又走了,我总不能不管她吧?检查之后说没事,我才找借口离开,想办法联系你,跟你说清楚。”

    看了看楼梯,他不大自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要不我们去车上?”

    我实在懒得折腾,也完全失去耐心,不悦强调,“就在这儿,爱说不说!”

    他没办法,只好顺从,“行,你说在哪儿就在哪儿。香香,自从知道她还活着,我的确很矛盾,很犹豫,但你知道为什么吗?”

    显而易见的事,还需要问吗?“因为你还爱她,而我跟你有结婚证,你觉得离婚会让我难堪,所以不好意思说出口。其实这是多余的担心,我接受能力很强,你不用顾忌。”

    “一向自信的人为什么在关键时刻会自卑?”章季惟突然笑了笑,我很想打他,在我生气的时候他居然笑得出来?没良心!

    见我瞪着他,他才收回笑意,继续刚才的话题,“其实你猜错了,而且大错特错!我犹豫,不是因为我还爱她,而是因为……恰恰相反,我发觉自己对她的爱意已经消失,关心她的近况,也只是想打探当时出车祸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还有爱。

    但她突然跟我说,怀了我的孩子,这让我很为难,一个我不爱的女人有了我的孩子,我应该怎么办?

    而且她还以为我没有变心,认为我还爱她,我想跟她说清楚,然而她的情绪很激动,医生也说她有些神经衰弱,不能受刺激,所以我一直不敢直白开口,告诉她我已经不爱她,爱上方香香的事实!”

    突然被告白,猝不及防,我愣怔的望着他,有些看不懂他的心思,“怎么可能?清愉才是你的爱人,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女人!”

    点点头,他也不否认,“以前的确如此,好不容易才接受她去世的事实,也接受了你,带你走进我的世界,这时候她却突然回来,然而你已经占领我的心,心底没有空位再分给别人,所以我要怎么解决?

    这才是我犹豫的真正原因,而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再郑重的说一次,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离婚的事!”说着他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用唇瓣蹭了蹭我的耳朵,声音特别委屈,

    “你这样冤枉我,我很生气,你得哄哄我。”

    明明很严肃的话题,我心都疼得要死要活,居然被他说成了很轻松的事,我突然有些懵,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你……你怎么可能,爱我不爱她?这不科学!”

    “爱情本来就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事,你还不是因为爱我而放弃安泽?你都可以做到,为什么我不能?”

    这话好耳熟,冰糖似乎说过,居然让她猜中了章季惟的心思!沉重的情绪突然轻盈起来,我至今难以置信,感觉自己所有的担心和猜测似乎都成了多余和可笑,他几句话就讲明白了,我却瞎猜了那么久!

    然而静下心来,我惆怅依旧,忘了横亘在我们之间最重要的问题是,“可她怀着你的孩子啊,你还在犹豫,不知该怎么处理,所以你说爱我不是废话吗?不把事情处理好,谁都不可能安心!”

    抚着我脸颊,章季惟说他懂,“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知道你在担惊受怕,犹豫的原因刚已经告诉了你,而且我也不想拖着,正在尽快处理,现在有两种可能,所以得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