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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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走过回忆

    分分合合那么多次,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回来锦江城之前,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来章季惟对我的伤害。可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假如离婚只是为了保护,那我还应不应该再恨他?

    当心中生出这样的疑问时,我就知道,内心其实已经原谅了,只是无法面对现状,才会犹豫彷徨。

    伤害已经造成,伤口的疤痕还没有结痂,我实在做不到像以前一样笑着面对他,没有任何隔阂。总觉得胸口憋着一股子怨气,难以抒发,可他又有苦衷,我又不能怪他,发泄不出来的情绪压抑得我无比抓狂!

    怨气找不到发泄口的时候,不会自行消散,只会在胸腔继续膨胀,吞噬冷静!也的确该说清楚,不然再这样忍下去,我真的有可能疯掉!我也想把所有的不甘说出来,才能抛开一切悲观的包袱,轻松上路。

    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天人大战了一场,我才决定跟他上车,一进车里就有种熟悉的气息,大概看了一眼,车里的摆饰都没换,都是我以前送给他的,

    前面有个摆台,是两只小兔子,头点来点去,点一下就会亲到对方的嘴,刚买来的时候,章季惟还说这种东西太幼稚,学生送同学还差不多,怎么可以摆车里,我没理他,坚持要把它粘在前面,他也就没说什么,任我摆弄。

    还以为离婚后他会把它们全部拿走,没想到还会保持原样。他可能是看我一直盯着那个兔子,就跟我说,

    “你走之后,我每次坐车都会盯着那个小兔子看,想起从前,你一跟我坐车,就有说不完的话,而我话不多,总是静静的听你说,每次你看到它们点头点到亲吻,你就会让我亲你一下,而我总是拒绝。“

    他的话轻易就触动了我,那些往事历历在目,在家的时候,他挺能使坏,一出门就是西装笔挺,稳重且不苟言笑,在外人面前也不会跟我太亲昵,只在下车之后会牵住我的手,偶尔我在车里跟他索吻,他都别开头不亲,说是司机在前面,晚上回去再,我不依,故意跟他撒娇,

    “晚上不想亲了,就现在!你看着办吧?“

    前面的司机适时说了一句,“章总,我近视500°!”

    我嘿嘿一笑,他也终于忍不住笑了,转脸抵住我额头,再贴上我的唇,当我心满意足的想要逃离的时候,他却不肯再松手,我一愣,“亲完了呀!”

    他并不满意,说是时间太短了,”可是那两只兔子就是蜻蜓点水啊!“

    “我要深吻,不要浅吻。”

    他的要求让我有点小害羞,红着脸垂眸小声低语,”可这是车里啊!不能太放肆嘛!回家再呗!“

    “不可以!你勾了我,现在又想跑?”

    当我发现形势好像转变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过往的小细节,还以为已经淡忘模糊,可再看到某样东西时,记忆又准确无误的将人拉到某个时间点,将一切在脑海中回放,每一幕都深刻定格,越是甜蜜的,回忆起来越心酸,

    当纸巾被递到我面前时,我才发现眼泪已经出卖了心绪,接过纸巾,我尴尬的说了句谢谢,章季惟似乎不大习惯,“对我还要这么客气?”

    与此同时,我的手指被他掰开,左手被他握住,“再掐手指该出血了,我对你而言很陌生吗?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感觉到我的手指有些冰冷,他又让司机把空调暖气开大点儿,我想挣脱,他已经有了防备,紧攥着不肯放手,“香香,别这么排斥我。”

    即使没敢抬头看他的脸,我也能从他的声音里感受到他的失望,我其实也不想这样尴尬,但又实在不想跟他太亲密,总觉得已经没有法律的保护,我又不是他妻子,这样拉着手算什么呢?模棱两可的身份让我很不安。

    可前面有司机,再挣扎得话,他的面子似乎也挂不住,我还是忍不住为他着想,最终默认,没再反抗,任由他握住我的手。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暖气的缘故,很快手心就出汗了,我动也不敢动,一直等车子开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西餐厅停下来时,趁着下车的档口,我才抽回了自己的手。

    点餐时他一如既往的问了句,“我帮你点?”

    之前我去餐厅都懒得看菜单,反正他比我懂得多,每次都习惯让他帮我点。他还记得我的习惯,点的都是我爱吃的,餐上来的时候,饥饿到极点的我实在做不到斯文慢品,吃得特别快,

    而他就在对面看着我吃,看我快吃完时又把他面前的餐盘推给我,“还有这份你也吃了,慢点儿,别噎着。”说着拿纸巾帮我擦了擦嘴角,还把红枣牛奶递给我。

    我有点儿难为情,问他怎么不吃,他摇头温笑着,“我不饿,只是为了不让服务员觉得你太能吃,我才也叫了一份,然后给你吃。“

    本来还惆怅尴尬的我竟然没防备的被他这句逗笑了,刚笑了两声,我又察觉到不妥,用干咳来掩饰,

    “那个……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不着急,等你吃完再说。“

    “差不多吃好了,已经不怎么饿了,你说吧!”主要是我一个人吃东西不太好,有人说话打岔,我可以吃得自在点儿,然而我似乎打错了算盘,等他开始说之后我才发现,根本吃不下去了!

    轻咬着吸管,就听他沉吟着开了口,“十点的时候没有等到你,我以为你还在恨我,不愿来见我,失望又懊悔,终于明白,什么是错过的不可能再重来,那种有苦说不出的滋味,是噬心的折磨,然而已经走到那个地步,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你的心已经被我伤透了,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信我!

    直到后来,我接到电话赶到这儿,为他的荒唐买单,我才找到安慰自己的借口,也许你不是不想去赴约,只是被他抓走了而已,如果没有梁言峰捣鬼,你会去见我吗?“

    其实当时我已经动摇,在景镇的说服下准备去见他,如果不是手机突然收到消息,我肯定已经去了的,现在他问起,我也不想说谎,就诚实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会横生枝节,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笨。”

    没有埋怨,他只是安慰我不要自责,“你只是太担心文乐,不想错失她的消息而已。”

    “那你有她的消息吗?”

    章季惟遗憾摇头,“范星彦有意将她藏起来,我找了几天都没音讯。”

    也不知道安泽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是否联系上星野,今天打电话居然没人接,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在章季惟面前,我也不好多提关于他的事,只是想想,没再多说,

    “文乐一定没事的,我想很快就能找到她。”

    “他的目标是宋词,文乐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但其他的就不好说了,我一直在忙着处理沃达的官司,都是家里人在找她。”

    他的确是很辛苦,忙了一整天,面色疲惫,却还要陪我坐这儿吃东西,我有些不忍,让他回去休息,“不早了,要不你回去吧!”

    “你可能不想跟我回章家,我带你去另一座别墅吧?本来悄悄买了座房子在装修,打算等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结果中途出了意外……”

    我的生日?原来他一早就筹备了吗?他还记得是哪天?猛然想起生日那天我跟冰糖还有店里的员工在唱歌,当时喝多了啤酒有点儿醉,去洗手间时好像接了个陌生的电话,接听后却没人说话,难道……

    当我问起是不是他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是我,如果用我的号打,你肯定不接,于是我又开了个手机号打过去,没敢说话,只想听听你的声音。“

    “当时我说了什么?”现在已经很模糊,完全没印象。

    ”啧“了一声,他看我一眼,迟疑回答,”你喂了几声,我没说话,先问我是不是景镇,后来又问我是不是姓章的,我一直没吭声,你就骂我是混蛋,哭着问我离婚了为什么要打电话,说你不想理我,跟着就把电话挂了。“

    “是……是吗?这么丢人?我怎么会知道是你呢?真的毫无印象啊!当时喝多了的!”捂脸尴尬解释着,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完全语无伦次,他笑笑替我解释,

    “大概是凭感觉,心有灵犀。”说话间他又握住了我的手,不允许我抽回,目光莹润的凝视着我,

    “香香,我只有三天时间了,不确定三天后等待我的将是怎样的审判,假如还找不到证据,也许真得进去坐牢,如果我还拥有一切,肯定会想办法去挽回你,但我连最起码的自由都即将失去,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去跟你承诺什么?

    我只有一个心愿,希望最后的三天,能有你陪在身边,时常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

    三天……我能做什么?是屈从于命运的安排,还是勇敢的尝试推翻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