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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也许我会明天就去世

    温言初看着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医生怎么说?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温言初,脸上没什么表情。

    温言初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看着我的眼神压抑着痛苦的神色。

    我去看看白楚他们来了没。说着温言初就站起了身,没有等我开口,转身出了病房。

    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看着紧闭的房门,我知道温言初就在门外,不过是为了避开所以才说出那番话。

    但是现在躲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心里都清楚不是么。

    只不过不摊到台面上,还能再骗一骗自己罢了。

    我背靠着枕头,思绪有些凌乱,大概过了几十分钟吧,陆宁和小叶过来了。

    我看到他们是开心的,伸手拉着小叶软软的小手,我和陆宁对视了一眼,笑了笑都没有说什么。

    姐姐,你什么时候才会好啊。小叶亮晶晶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身影。

    我笑了笑,尽量打起精神:很快的,小叶放心。

    陆宁在一边让小叶不要闹:姐姐有些累了,让她休息好不好?

    小叶闻言依依不舍的看着我,他刚来没多久,心里自然是不愿意就这么离开的。

    我抬眼看着陆宁: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

    陆宁看着我,他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我不由得有些愧疚,因为我的事真的影响了很多人。

    你还好么。我平静的看着他,尽力勾出了一抹舒心的弧度。

    你是个好姑娘。陆宁看着我没有回答,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我愣愣的看着他,片刻后嗤笑了一声:怎么突然说这个?

    陆宁没有笑,他的表情甚至有一丝的严肃:宋真,你应该知道的,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做小叶的母亲。

    我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我以为我给他的暗示已经很清楚了。

    即使你没有未来,我也希望,你可以做小叶的母亲,哪怕只有一天。

    陆宁的话足足让我消化了很长时间,不出意外的,我拒绝了他。

    他笑了一声,似乎早就猜到了我的答案,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却总是在无形中给他们带来了不可抹消的伤害。

    或许当初我就不该去靠近陆宁和小叶,那么我们就不会相熟,从始至终不过是个陌生的路人。

    我知道,你的答案。陆宁看着我,似乎有些悲伤。

    对不起,我以为我的意思很明确了。我没有看他,而是低头看着我手里的书。

    我没有未来,甚至都可能没有明天。我缓缓的说着,声音中没有一丝的起伏。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尤其是你和小叶,闯入了你们的生活,我很抱歉。

    陆宁看着我,摇了摇头:无论以后如何,认识你是我和小叶最幸运的一件事,宋真,如果我能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

    我抬眼看着他,脸上的笑有些苍白无力。

    早点遇到我么?那可能并不是个好的期许,那个时候的我一心执着于温言初,对其他的任何事丝毫没有兴趣。

    可是没有如果不是么?这就是现实。我缓缓的开口道,有些无力。

    陆宁离开了,带着小叶,这是我的意思,我不想他们继续留在这边,他们不应该因为我的是而被牵绊了脚步,早一点离开我,也早点忘记我。

    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见陆宁,也是他最后一次见我。

    温言初在陆宁离开后就进来了,他应该是听到了,关于我和陆宁之间的谈话。

    他走到了我身边,沉默着给我倒水,削苹果,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呢?我捧着手里温热的水杯,没有去看温言初:你什么时候离开?

    温言初削苹果的动作顿了顿,但也只是片刻,很快就恢复如常。

    我没有拒绝他的照顾,伸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苹果,我突然想开了,一直这样绊着自己该多累啊,我没有几天的日子了,而且一天还比一天难熬。

    温言初把垃圾桶放到了一边,伸手给我整了整身后的枕头,尽管只是一瞬间,我也看到了。

    温言初的眼睛红了,很好笑不是么?以前我怎么就没感觉他是个这么容易哭的人?

    哦,他在我面前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他削苹果这么丑啊。

    我不会离开。他坐在我的床边,声音闷闷的,但我能听出他极力克制的那一丝颤抖。

    我平静的啃着苹果,房间里只有我咀嚼苹果时清脆的喀嚓声。

    他说他不会离开,是么,他会离开的,不过不是现在,是在我离开之后。

    我扯了扯嘴角:温言初,我原谅你了。

    温言初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的意思,我看着他歪了歪脑袋:我原谅你了,因为我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算是我罪有应得吧,我以前太过执着,现在想想似乎都有一些病态了。

    温言初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缓和,反而还很复杂。

    我这一生也算是没有白走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以后不要再遇到你,还有余曼儿,这样子好累。我的声音轻轻地,但是在温言初的心里却很沉。

    你也走吧,好不好。我看着他:你知道的,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温言初的手有些颤抖,他扯了扯嘴角,尽管有些僵硬。

    别说这种话,还吃苹果么?我给你削。说着他就要起身,我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没让他如愿。

    我们该谈一谈的。我看着他,尽管疲惫,但我还是努力向他传达一些我的坚持。

    他看着我,这应该是很难得的,到了现在,我竟然还有机会能这么平静的和他相处。

    如果不是那个残忍的某一天的话。

    我没办法确定自己真的就还有一星期,刚开始医生说我有一年,一个月后,他却说我只剩下了三个月,后来又过了一个月,医生竟然又告诉我,我只剩下一个星期了。

    我觉得,我甚至可能在明天去世,这些都是说不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