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与娇娇

昏君与娇娇 > 张扬

张扬

    算一算,成亲也有一个多月了,周窈自觉别的长进没有,这腰力,倒是被男人这般逼着练了出来。

    当然,还有更难以启齿地,胸前那两团。

    周窈弄不明白的是,自己清洗身子没少碰,为何效果却明显不如嫁给男人这一月余。

    男人也是爱不释手,一碰,就没完。

    周窈忍着不适,和体内那股再次被男人带起来的躁动,想推开他,去拿小衣穿上。

    恼人的是,没推动,还被对方拥得更紧。

    剩的那点水,已经用得差不多,闹出了汗,还怎么洗。

    周窈必然是不依的,男人的唇凑过来,她别开脸,不给亲。周谡吻到小妇白净的耳朵上,牙齿轻磨,仍是不亦乐乎。

    一开始催的是他,这会儿不急了,磨磨蹭蹭把个时光耗到即将破晓的,也是他。

    周窈哪能不气,反手一巴掌就挥在了男人脸上,啪的一声,很轻。

    周窈自觉没用多大的劲,轻轻那么一下,她的手都不疼,男人应是也不疼的。

    然而周谡的反应却出奇的大,定定看了周窈一会就松开了她,一下扯过挂在墙上的棉帕子,胡乱往身上一擦,大力掀开帘子就往外走。

    周窈愣是半晌没回过神,不紧不慢地擦身,穿上衣服,把男人随手丢到地上的外衣也捡起,一并带出去。

    一掀帘子,周窈一眼扫过去,就见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不着寸缕,张扬得很。

    尽管夜夜相对,赤身滚过了不晓得多少回,可头一回这般直观地看见男人与女人截然不同的身体构造,男人又是那样一副好不知羞的姿态,周窈仍是免不了红了脸。

    快走过去,周窈将男人宽大的衣袍略抖开,就往人胸前一丢,顺势再往下拉拉,把最重要的部位盖住。

    然后,周窈坐到了床边,看着男人道:“夫君不高兴了?”

    周窈仍不觉得自己那一巴掌能将皮糙肉厚的男人打疼,最多也就是伤了点男儿自尊。

    周谡掀了掀眼帘,声淡淡:“难为娘子了,还能看出为夫不高兴。”

    可不就是不高兴了,不然也不会这样阴阳怪气的。

    男人幼稚起来,跟个小娃娃似的,周窈内心实在想嘲笑男人,面上还得哄:“再往后,夫君想要,妾就是再不舒服,也由着夫君好不好?”

    言不由衷的话,还不如不说。

    周谡听了更郁闷,目视上空,道:“在这来的路上,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最有可能的那种,不敢想。也幸好,没想,总归是上天开了点眼,没有将我最后一丝好运也剥夺掉。”

    周窈一句句听着,哪里又不明白。她在山林里捡到男人时,一身的伤,鞋底都给磨破了,可见有多难。

    被那二人带走的一路上,她亦也在想。

    爹爹自己都需要人照顾,弟弟尚小,来了也是多一个倒霉蛋,能指望的只有周谡。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抱有期盼,却又不敢期盼太多。

    幸好,他终归是来了。

    为着心头忽而翻涌的感动,周窈倾身过去,靠到了男人身上,两手贴着他胸口,仰面望他,亲亲他下颚:“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好好的,夫君也无事了,时来运转,往后只会更好的。”

    男人一身伤地沦落乡野,周窈其实也好不到哪去。

    自记事开始,她就看尽了世态炎凉,尤其是娘走丢以后,雪中送炭的没几个,落井下石的倒是不少。

    一家人都被乡邻的冷漠伤透了,是以周谡说要搬到镇上,他们当即就同意了,毫不留恋,那里也没人值得留恋。

    唯独就怕娘哪天回了,找不到他们该如何是好。所以乡下的房子仍留着,他们时不时还会回去看看,也给了隔壁大娘一些好处,若娘回了,以便及时告知他们。

    都是失意人,都有伤心事。

    周窈伸手,轻刮着男人嘴边新长出来的短须,关怀地问:“夫君真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想起来又如何,娘子就不打算认我这个夫君了?”

    “哪有,夫君总说我胡思乱想,还只想坏的,不想好的,夫君自己才是。”周窈也不是存心想和男人抬杠,就是忍不住,想要说几句。

    周谡哦了声,眼皮子垂下,语调低低的:“那就一块儿,只往好的想。”

    听到这话,周窈又有问题了:“夫君以为的好,是怎样的呢?”

    兴许是问到了男人心里,周谡又有了些兴致,搂着娇妻的手从她肩头滑落,覆到了腰腹处,语调更是低迷:“当然是和娘子在一块儿,做些见不得人的快活事。”

    当真是天生色胚子,谈点正经事,也能往那处儿想。

    许是心境有了变化,亦或是一张床滚多了,周窈也逐渐放开了,她搁在男人胸口的手亦是渐渐往下,顽皮地眨了下眼。

    “有多快活?这样够不够?”到了某处,周窈使了点力。

    周谡眯着眼,自喉头里逸出嘶的一声,男人独有的痛并快乐着。

    捉弄到了男人,周窈亦是快活,百灵鸟般脆生生的笑,然而没笑多久,就被男人拽住了身子拉回去。

    “调皮了,连夫君都敢这般戏弄。”

    周窈反问:“不能这般戏弄夫君,那戏弄谁?”

    “谁都不可。”周谡如今总算是切身体悟到老丈人跟他说的那些话了。

    他家这个小娘子不能太惯,稍微宠过了,立马蹬鼻子上脸,俨然就要骑他头上,耀武扬威了。

    可宠少了,自己又舍不得。

    “夫君放心,我也只想与夫君这般呢。”周窈弯下柔韧的腰身,讨好起人来,就似裹了霜糖的蜜饯,把人的心都要甜化了。

    这样的话,这样的人,叫周谡如何拒绝得了,只能将小娘子摁在怀里亲了又亲,心道英雄气短,气短呐。

    男人那点胡扎子蹭到小娘子滑嫩面颊上,痒痒的,周窈笑着往后躲,却又躲不出男人的怀抱。周窈干脆不躲了,找了个自己舒服的姿势倚在男人怀里,回应着他的吻,不叫他再蹭到自己的脸。

    周谡极为享受小娘子此时的柔情,若是再多些,再上心些,无异于一把温柔刀,不知不觉就能要他的命。

    这一夜,宿在简陋的山林小屋里,小夫妻如往常那般睡着觉,却又愈发亲密。

    一宿,好眠。

    翌日,周窈懒懒掀开眼皮子,下意识转头看向自己身旁床铺,男人又是没了影儿。

    穿戴整齐后,周窈走到窗边,推开窗往外看,山那边已经泛起了一点鱼肚白,她没看到的男人正牵了头驴在外头站着。

    听到声响,周谡回过头,就见小娘子立在窗前,朝他一笑。

    美人一笑,仿若春花,却比春花更要绚烂。

    周谡将驴栓到树下,自己揣了个纸包回屋,周窈接过纸包打开一看,居然是包子,还是热的。

    “夫君从哪里弄来的?”周窈对自家这个夫君都要生出崇拜之心了,深山老林里,都能寻到热腾腾的包子。

    周谡面不改色,只道自己醒得早,下了趟山,山下有户人家正巧做了包子,就买了几个上来,还借了头驴。

    周窈不疑有他,也实在是饿,拿了个包子就开吃,未再多想。

    而不远处的林子里,两个彪形大汉探头探脑往小木屋那边瞅。常顺没看到小嫂子长相,懊恼不已,直抱怨自家兄弟:“就是你,挡我前头,不然我就瞧见了。”

    常安亦是瞪着哥哥,没好气道:“我不挡着你,你能把整个身子都探出去,被小嫂子发现了,当心二当家的又要收拾你了。”

    “收拾就收拾,能瞧见小嫂子真容,一顿揍也值了。”

    说完,常顺又觉不对:“这包子是我做的,驴也是我带来的,怎么着,也是二当家欠我个人情。”

    “行了,你就闭嘴罢,二当家给咱的好东西还少了。”常安说着就要将仍想找机会再看看的兄长拖走,再不走,真要被二当家一顿好揍了。

    吃过早饭,二人就准备下山。周窈原本以为是回秀水镇,但看男人把驴子都牵来了,又不确定了。

    一问,果然。

    “这时候到县城会不会不妥?”上赶着自投罗网。

    毕竟那两人是来找自己的,街坊又有人瞧见她被他们带走,如今他们在半路上丢了命,莫说自己逃不了干系,亲人也要受到牵累。

    周谡却有他的道理:“他们既然透露了有人要害你,便是回了秀水镇,我们依然摆脱不了,倒不如直接前去探个究竟,看到底是何人所为?”

    再者,那二人是不是县令派来的,亦不好说,指不定就有人假公济私,意欲逞凶。

    周窈哪里想不明白,只是县城里人生地不熟,若真有人想害她,他们此番送上门,更是吉凶难测了。

    “到了县城,夫君能否给家里去信,报个平安。”他们原本也是打算走这一趟的,就当按计划,仍给周谡看病来着。

    离清河县只有一半的路程,加之周窈骑驴,周谡脚程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县城。

    县城比镇上管辖严格,进城设有关卡,两名官差守在门口,查看每一个想要进城的人的路引。

    周谡早有准备,不紧不慢地拿出路引,然而官差看过以后,瞥到驴上坐着的女子,却道:“你这娘子为何蒙面,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了的事。”

    周谡仍是不慌不乱,微微笑道:“内子胆小,怕事,又是头一回出门,难免紧张,索性把面遮一遮,就不那么怕了。”

    “是么?”官差把路引握在手里,没有打算还给周谡的意思,目光落到女子身上,命令道,“你且露个脸,让本官查看查看。”

    屁大点的喽啰,也敢自称本官。

    周谡唇边的笑淡去,眼底已然浮上一丝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