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诗涵的眉目间流转的光晕就好似被冻结了一般,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她脱离栏杆,站直身子,望过来的眸凛冽得厉害:“你说什么?”
她终于舍得从阳台上进到了屋子里面,转而坐在沙发上冷着眉目。苏南浅知道,就算是诗涵此刻如此的沉默,但终究她心里面就是在意得不得了,瞒不过她的眼睛。
苏南浅拿着一个苹果嘟囔着:“一口菜都没有吃。”此刻一张精致绝伦的眉眼之间竟是有着孩子气,看得容诗涵有些微愕,这样的南浅,是该多久没有见过了。
“南浅,你的衣服怎么回事?”方才她就已经注意到了南浅肩膀上多出来的黑色西装外套,眼下细细一看,里间月白色的长裙简直堪称狼狈,深红色的酒渍自胸口起一路蜿蜒向下。
苏南浅将将送在唇边的苹果却顿住,清秀的眉眼泛起寒意:“谭月华一杯红酒泼在了我脸上。”
口气生硬,隐隐听得出极力压抑住的不满。
容诗涵的瞳眸在一瞬变得极大,她感觉一声惊呼卡在了喉咙,良久之后才开口:“她是不是疯了,要找麻烦冲着我来就是。”她不能够用恶毒的语言来辱骂谭月华,毕竟她还叫过谭月华一声伯母。
但凡仔细想想就知道的,谭月华定然是踩着豪门咄咄逼人,更何况南浅一朝落魄,更不会放在眼里。所以说,她没去,南浅便遭了这份罪。
“所以,池慕辰砸了订婚宴。”说出来的时候,苏南浅自己都觉得怪怪的。
容诗涵原本因为对谭月华的怒气而满目凛冽,在听见她的话之后,眸光就缓缓裂开来,要人命一般的惊愕。
实在是受不了诗涵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苏南浅幽幽叹口气,将点点的细节都描述得极为清楚,甚至还脱下了西装外套只为了让诗涵可以更清楚地看见裙子酒渍。
二人半晌无言。
“南浅,有没有觉得他特男人,真的好刺激啊。”诗涵的双眼中似乎有些晶晶亮,她将身子窝进了沙发里,怀中抱着一个兔子玩偶望着她。
岂止是觉得男人,她觉得他动怒起来简直给人一种天崩地裂的错觉。好比订婚宴上,几百人,无一人敢出声。嗯,就是那样的给人压迫感。
“话说,那混蛋订婚宴被砸了,也就意味着他订婚失败,再准确一点来说,那混蛋结不了婚了。”苏南浅咀嚼着苹果,咽下去之后还不忘补上一句:“怎么样,是不是特开心?”
原本还和她谈笑的容颜瞬间冷了下去,微微上扬的眼角处有着说不出的寒:“他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就算不是宁紫娴,也会是别的谁。总归,顾一哲我高攀不起,所谓的顾家豪门,我也嫁不起。”
她的语气决绝得好似那巍巍高山顶上的一抹浮云般。决绝之余,隐隐约约多了些什么,她好像能够看透诗涵,又好像看不透,因为她现在就不知道诗涵眼底所涌动的光是为了什么。
诗涵可能心中十分的动荡不能够平复,所以她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要嫁给池慕辰的消息好了,否则的话,她怕诗涵的情绪一下子收不住。
她觉得诗涵现在应该一个人静一静,毕竟顾一哲无法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诗涵是高兴的,她知道,因为她了解诗涵,就好像是诗涵了解她一样。所以她还是选择回卧室换件干净的衣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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