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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有座坟】 075.我想跟她好好的

    而且,如果白鹭知道自己的亲姐姐害死了她的孩子,对她造成的伤害,绝对不会比我害死我们的孩子轻。

    两相权衡以后,我更不懂荆奕铭了:“你既然知道李玲的身份,为什么还要让白鹭认她?”

    荆奕铭面无表情地冷凝着我:“我只是想帮鹭鹭找到亲人,没打算让她知道这么多真相。李玲好歹是鹭鹭的母亲,自然愿意配合我。可你觉得,记者会和你、和我、和李玲一样,选择善意的隐瞒吗?”

    我回望着荆奕铭,越发摸不清他的套路了。

    他说他不爱白鹭,可他做的每件事都在迎合白鹭,保护白鹭。

    实在不愿输给他,我站起来理了理西服,假意妥协:“好,这些照片你负责压下来,李玲的事情,往后我再也不插手了。”

    荆奕铭冷哼:“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你早该认清自己的位置。”

    有求于他,我没再还嘴,一脸不屑地离开了荆奕铭的办公室。

    当天下班回家后,白鹭突然对我出奇的好,又是给我拿拖鞋,又是亲手给我盛饭夹菜,又是帮我放洗澡水……甚至,主动从书房搬回了卧室。

    洗完澡出来,看见白鹭在铺床,我实在忍不住了,擦着头发走过去,抓住她细瘦的腕子,意味不明地问她:“你到底怎么了?这就相信我了?不生我的气了?”

    白鹭黑着脸甩开我,自顾自躺下去,钻进被窝,闭起眼睛,冷冰冰地说:“只有我能离开你,但你不能背叛我。我有必要知道,究竟是谁给你发那种短信、在你衬衫上印吻痕。如果是陷害你,我不会放过她。如果是真的,我不会放过你。”

    面对她这副样子,我再有好话也说不出口了。

    心里在偷偷暗骂:老子怎么娶了个女荆奕铭回家?

    嘴上却比白鹭更生硬的冷笑:“你不给你老公碰,你老公就算偷人也情有可原吧?”

    说着,我手不老实地压住了白鹭。

    白鹭居然没反抗,睁开眼,反手环住了我的脖子:“好阿,来吧,什么姿势?”

    难得白鹭没有把我踢下床,我哪有心思回答她,立马俯头攫住她的唇,食髓知味地开始了下一步动作。

    太久没碰过白鹭,我折腾了很久,完事反复摩挲着她腕子上那两道微微凸起的疤痕,喉头喑哑地问她:“咱俩以后好好的,成吗?”

    结果却半天没等到白鹭回答。

    迷迷糊糊托起她的下巴,我才发现,我的傻媳妇居然累睡着了。

    我能怎么办?

    只能当做她答应我了。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如常。

    白鹭依旧一脸高冷地伺候我,像在施舍赏赐我。

    我依旧记得自己三个月内必须查出真凶的计划,没停下寻找辞职的助理,搜集证据。

    可第三天夜里,我正压着白鹭煽风点火地撩拨讨好,警察突然给我打了一通电话,问我认不认识李玲。

    当时我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忙从白鹭身上滚下来,点头说认识。

    然后,警察就让立刻去警局,配合他们录口供。

    我听出势头不对,满头冷汗地问警察:“怎么了?”

    警察说:“李玲三天前在酒店房间自杀了,拿着和她女儿、也就是你妻子的亲子鉴定。根据监控显示,除了客房服务,你是最后一个去酒店见过她的人。”

    挂了电话,我脑子嗡嗡直响。

    白鹭见我面色苍白,凑过头问我:“谁阿?出什么事了?不会是小三约你见面吧?”

    我都不敢看白鹭,急忙起身,避开白鹭的视线,故作镇静地说:“你跟我去趟警察局,多穿点衣服,外面冷。”

    “警察局?”白鹭比我还懵。

    深知瞒不下去,我轻描淡写地解释:“你的生母,李玲……出事了。”

    听见这个名字,白鹭当即躺回去,冷冰冰地说:“我不去。你最好也不要去。那个女人,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关系。”

    看着白鹭一脸抗拒的表情,我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只能狠心告诉她:“她确实已经死了。”

    白鹭原本犯倔紧闭的双眼,忽然张开瞪大了,无措地盯着我。

    似乎过了好半天,她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定了定神,她坐起来,看着窗外飘飞的碎雪,似笑非笑地说:“死了就更没必要去了。我就知道,抛弃过我一次的人,还会抛弃我第二次。”

    说到这,白鹭转回脸,视线又再度与我对上,声音轻快地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也别出门了,这么晚,还下雪,我们在家吃点宵夜吧。”

    “白鹭……”

    我几乎已经无奈了,和她对望着,动了好几次嘴,才说出那句:“去送送她吧,这已经是你这辈子能再见到她的最后一面了。”

    白鹭仿佛这才终于记起,那个与她骨血相连的女人,除了上次登门要认她,只在她生命里出现过一次,忽然垂下头,抓紧床单,大口大口喘着气,窒息得像说不出话一样。

    听着她紊乱的呼吸,我忙走到她身边,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帮她穿衣服。

    我承认,只见过一面的母亲,突然出现,又突然永远消失,要白鹭承受这份打击和悲恸,很不公平。

    可那毕竟是白鹭唯一的亲人,我不想要白鹭以后后悔,不想让白鹭留下遗憾。

    去警局的路上,白鹭没说过一句话,双眼空茫茫的一片,失去了情绪和焦点。

    我紧抓着白鹭的肩膀,抱着白鹭进了警局。

    白鹭真的受到了不小的打击,陪我确认尸体的时候,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呆呆盯着李玲的脸。

    直到我录完口供,说清楚我去酒店见李玲,只是希望她跟白鹭做亲子鉴定,警察例行公事地将李玲的遗书交给白鹭,白鹭才总算有了点反应。

    当然,白鹭还是没哭,只是立刻推开警察的手,起身跑出警局。

    我急忙替白鹭接下那封遗书,追了出去。

    从警局再回到幸福里,白鹭又恢复了不吃不喝的状态,开始埋头大睡。

    我想哄她,安慰她。

    我甚至早早起床,在施鸽艳羡的目光下,为白鹭准备了一顿无比丰盛的早餐,打算说服她筹备李玲的葬礼。

    然而,我想叫白鹭起床的时候,拉开窗帘,却看见楼下围满了记者。

    生怕记者拍到白鹭,我当即重新拉死窗帘,将屋子封锁得严严实实。

    没敢再惊动白鹭,怕刺激到她,我点开手机,果然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报道。

    所有媒体都在添油加醋地大肆指责白鹭,嫁入豪门后嫌弃父亲的戴罪之身,拒认生母,逼得生母自杀。施晴和施鸽先前跳楼的旧事,也毫无悬念地再次被牵扯了出来。

    我昨晚开始的疑惑,也紧跟着,再次钻入脑海。

    李玲究竟为什么要自杀?是什么让她活不下去?

    而且,我也搞不懂,就算狗仔为了上头条,挺苦逼挺无聊的吧,可我这种不算多高的地位,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被抓到。

    从施晴勾引我,到施鸽差点跳楼,再从我见李玲,到李玲自杀,究竟是谁在跟我过不去,非要这么步步紧逼?

    念及此,我再也无法按捺心头的好奇,更顾不得得罪白鹭,当下拿出李玲那封遗书,打开看了。

    “孩子,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再出现,不该见你现在的家人,不该给你惹麻烦。你好好过你的日子,不用管我。我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还有,千万别去找你的父亲,就当你的父母从你出生就死了。”

    短短几句话,看得我心惊胆战。

    虽不清楚究竟谁跟李玲说了什么,让她觉得自己拖累白鹭,但始终知道一旦这封遗书暴露在媒体面前,无异于坐实白鹭逼死李玲的传闻。

    我沉了沉气息,正要狠心撕碎李玲留给白鹭唯一的遗物。

    白鹭突然醒了,目光如同寒冬霜雪一般冻结了我,一字一顿道:“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顿住,莫名地有些乱了阵脚。

    我怕把遗书给白鹭,白鹭会问我她的父亲是谁,会知道她和江玥是姐妹,又怕不把遗书给白鹭,白鹭会生我的气。

    骑虎难下的当口,卧室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施鸽风风火火地抱着小小白冲进来,满脸焦灼地问:“外面围满了记者,怎么办?”

    白鹭的视线仍旧锁定着我,像是又在无声地问我要一个解释。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真觉得一个头八百个大了。

    而白鹭,居然在我的沉默中,径直走下床,拉开了窗帘。

    无数闪光灯,对着白鹭眉心微皱的连,此起彼伏地闪烁。

    弄不明白白鹭这样做的意图,我本想拽走白鹭,可手刚伸出去,外面忽然漂移着开进来一台劳斯莱斯。

    我的手,僵僵悬在半空。

    荆奕铭推开车门走下来,满脸高不可攀的冷清倨傲。

    记者看见他,旋即调转方向围拢过去。

    荆奕铭既没闪躲也没推脱,只是抬眸望着窗口,冷冷地对记者说:“你们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不要骚扰我的侄子和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