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木叶叛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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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文:装逼的朋友与装逼的我

    六月八号晚,高考结束,离开了学校,回家呆了一天。

    次日,带着家人给的四千块,塞了几套衣服和几双鞋,背上旅行包,启程去云南,目的地,昆明市。

    火车站,人声鼎沸,存着旅游散心的人不少,但孑然一身的人不多,通过安检走上火车,一个人,带着些许憧憬和兴奋。

    孤单的身影显得有点狼狈,但一直看着窗外快穿梭的风景,风水山林楼房人群皆是清晰可见,也在不断更新,火车向前行驶,每一眼都是新风景。

    二十个钟头,稍纵即逝,恍然如梦。

    望着陌生的昆明,陌生的土地,陌生的楼房,陌生的山水,陌生的人——似乎和家乡并无构造上的不同。

    但就是陌生。

    感受这种陌生的过程很有意思,你明知道人还是人、地还是地,但又真的第一次见到,所以很幸福,感觉从枯燥无味的家里逃出了生天,一切都是新的。

    那一个月,有人同样去了另一个城市,但那是去打工赚钱的,仿佛从一个埋没希望的坟墓走入另一个埋没希望的坟墓,学校和工厂,都是封闭的空间,都是生产流水线的量产作物,并无区别。

    当时的确有一瞬间是这样想的。

    所以为自己的出走,感到无比的庆幸。

    广东话和云南话真的差别很大,所以普通话至关重要。

    一天的整顿休息,第二天一早,便上了山。

    昆明某一座大山,叫什么名字?忘了。

    遇到几次小坑一笔车费的本地司机,但这不重要,人最重要的是活得开心。

    山上,天空真他妈蓝,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这种简单的形容词甚至难以形容第一眼望见它的美丽,只有“真他妈蓝”可以表达当时的心情。

    在山上,人并不算多,本地人也习惯了游客的存在,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家乡是美的。

    第一次到一千米以上的地方,脑子有点迟钝,呼吸开始变得困难——高原反应让人感觉要死了。

    顿时佩服当地人,他们生活在氧气稀薄的大山上,活得挺好,真了不起。

    当地有位开茶馆的中年大叔,四十岁左右,微胖,皮肤黝黑,叫阿池,真名当然没问,一开始叫他池哥,他摇手,憨厚地笑着,用一口顺溜的普通话说:“叫我阿池就行。”

    阿池也不是本地人,当然还是云南人,只有并非昆明人,他家在石林彝族自治县,其实也是隶属昆明。

    阿池并没有怎么跟人聊天,他在他的茶馆里,弹着一把木吉他,默默唱着人们听不懂的歌谣,很优美。

    在展露出羡慕的眼神的时候,阿池放开吉他,笑着说:“要不,我教你一下?”

    这一刻,果断在茶馆里来了一壶茶。

    和三两个人一起,在阿池的茶馆里停驻,饮茶,学吉他。

    半个多钟头,终于学会了怎么握琴,勉强弹了几句生日快乐歌,阿池说弹得不错,只是当时左手摁弦久了,有些刺痛,当即就不学。

    阿池笑了笑,接回吉他,来了一大家都听得懂的纯音乐——《天空之城》。

    伴着优美的琴声,一壶茶了。

    阿池说:“再来一壶?”

    大家摇头拒绝,十分满足。

    阿池又说:“那,盛惠九十三块。”

    卧槽!

    这一壶铁观音来之不易啊!

    和同饮的各位茶友面面相觑。

    阿池憨厚笑着,说:“本店支持微信支付,也支持支付宝。”

    刚想和茶友们说aa制,结果一位始终戴着红色帽子的高大的年轻男子直接上前,壕气十足地结了账,还对阿池赞道:“茶煮得很好喝,琴弹得也很好听,谢谢。”

    大家离开了。

    寻着那位土豪,跟他一起。

    走得有些压抑的时候,那高大男子突然轻笑着说:“阿池原来挺会做生意的。”

    没办法,这句话让人哈哈大笑,于是便有了同行的伙伴。

    那天,遇见了许多朋友。

    有一个白种男人,目测是美国人,上来用英文搭讪,很尴尬,完全不懂英语。

    有一个说两句粤语来一句英语的香港妹子,带着一点傲气,不停点评风景。

    有一个骑着单车周游了中国十年的老大哥,微笑着述说他的故事。

    有一个穿着纯白衣服的美丽姑娘,在山顶上架着支架,沉默寡言,眺望群山与天空,提笔作画。

    还有好多好多的人,各行各色,在同样的风景,以不同的心情,做着各自的事。

    后来,也去了云南的丽江、大理,风景如画。

    回来之前,一位撰写山河风光的传统作家,送来一本他自己写的出版书籍。

    ——这一切,让人感动而羡慕。

    我听着某个复读了一年的老朋友述说着他这两个月所见所闻。

    心头隐隐作痛。

    羡慕嫉妒恨。

    这种自带逼格的事情,我从没做过、经历过、遇见过。

    记得我一年前见他,他还一脸抑郁,如此已是笑得十分灿烂。

    我听完他讲的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丫家里必然非常富裕,以及这丫到我这装逼来了。

    天见尤怜。

    这一年过得郁闷,从高中到专科大学,一样的混吃等死。

    为了扳回一局,我告诉他,大学这一年啥也没干,就在实验室里倒弄着些化学实验。

    我的表情从容自若。

    朋友果然惊讶了,说:“你丫不是文科生吗?”

    我逼格稳定,回答:“文科生不能选理科专业吗?”

    朋友说:“那你都做了些什么实验?”

    我说:“也没什么,无非是些酸碱滴定比、提取蛋白质、测定油酸啥的。”

    朋友大惊失色,说:“这不是我高中学生化理的时候做过的基础实验吗?”

    我横吐一口老血。

    逼格碎裂,化作粉末。

    实在没办法,必须扳回一局,我告诉他,我已经有了工作,现在是一名专业的中文网的签约作者。

    他果然露出一副敬佩的模样。

    其实我没告诉他,我确实是一个签约作者,但却是那种写些不入流网络小说的没钱赚没人理的扑街写手。

    这十年,全中国的正规的中文网的签约作者,在世的有三四百万人。

    而像他这样,一个人,说走就走,其实并没有几个。

    装完十三,朋友潇洒离开。

    走前他对我说:“过几天,我去黑龙江,哈尔滨,最后浪一把,一起吗?”

    我说:“不了,我怕。”

    其实还是想去的,但身体不好,这几天药没停过,我怕不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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