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一缺一,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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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光十色夜

    贺言舒抬起他清俊的眉眼往人群簇拥之处随意望了一下,便收回了视线。

    大多数人都聚过去看热闹了,他却并不打算去。一来,在这纸醉金迷的地方,资本的挥霍从来不是什么稀奇事,多见证几次就见怪不怪了;二来,他既不爱凑热闹又不喜欢贪小便宜,这种“好事”基本吸引不了他,不干他事;而且现下最要紧的是,他得想办法把喝醉的白城弄回他自己家。

    人群的流动正好给贺言舒身边的空间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一个黑人酒鬼不老实地贴近了贺言舒的身体,低头企图对他做点什么。

    贺言舒感受到那人黏糊的动作下意识地皱眉,正要反击,就听到那个黑人叽里呱啦一通大叫。黑人好像被人反关节握住了手腕,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就被甩到了一边。

    黑压压几个人围着走了过来,黑人只看了一眼便迅速溜走了。那些人虽然穿着便服,但一看就是谁的保镖,专门守着准备保护人的。

    这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贺言舒微眯着眼睛,大脑运转得很慢。他眼睛有点散光的毛病,一处在这种灯红酒绿的环境,整个视野都是模糊的,纯白光里都能看出彩虹来。

    酒精早已起了作用,贺言舒的头脑一阵一阵的发昏。他勉力扭头,想看是怎么回事,却只能看到一个人影从交织着彩虹光圈的昏暗中走来。接着,他就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趁虚而入,抱了个严实。

    男人微凉的手握住贺言舒的手腕,带着男士香水味道的身体紧紧贴上了贺言舒的后背,还带着微微颤抖。

    这味道,他闻过。不止是那古龙香水味,还有香水下隐藏着的,男人淡淡的体香。

    贺言舒的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身子一僵,同时便感受到有人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腰。

    那人呼着热气,哑哑地在他耳边说话。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充满依恋,似乎还带些哽咽,让贺言舒一下子就定在了当场:

    “贺言舒,一逃离我和梁溪,你就这么快活?”

    纪沉鱼瘪着嘴,语带抱怨,“早知道让梁溪多拴你几天了。”浑然不觉自己在这过程中煽了多少风,又点了多少火。

    饶是贺言舒这么好的性子,听到纪沉鱼挑衅的话语,也绷不住了。况且他还喝了酒,自控力和好涵养远不如平时,他当场就拿胳膊肘用力地顶了下纪沉鱼的肚子,把人推出去老远。

    纪沉鱼弯腰捂住酸痛的肚子,讶异地抬头打量贺言舒:“贺医生,好大的火气啊!”

    贺言舒整了整衣领:“好说。纪先生没听过一句话吗——刚失恋的人最好不要招惹,免得被误伤。”

    纪沉鱼揉着肚子,死皮赖脸地黏过来:“没听说过。我只知道刚失恋代表孤独、代表寂寞,也代表我多了个从天而降的好机会。”他好看的桃花眼在五光十色的灯下极尽风流与魅惑,眨一下都勾魂摄魄。

    “你想多了。”贺言舒伸出自己的右手,亮出他黑色的指环,“最近不打算谈恋爱。”

    看到那晦气的玩意儿,纪沉鱼带着笑意的眉眼迅速冷下去,添了一丝愤怒。这种愤怒连他得知贺言舒和梁溪在一起时都没有出现,却在看到黑戒指的时候冒了出来。

    他寒声诘问:“你怎么又把这东西戴上了?”

    当初,他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贺言舒摘下来。他看到这戒指就跟看到仇人似的,恨不得拿钳子剪个稀巴烂。

    不远处的白城难受地翻了个身,江沣他们也随时可能回来,贺言舒不欲与纪沉鱼多说,压低声音收回手,认输似地道:“行了,纪沉鱼你赢了,我抢不过你总可以吧。”

    纪沉鱼握紧他的手腕:“贺言舒,你以为我是想跟你抢?”

    贺言舒别过脸,不去看纪沉鱼那咄咄逼人的眼睛:“无所谓了。徐落、梁溪,我谁都抢不过,也不想抢。我退出,退出不行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酒的缘故,越到后面,他的语气越低落,甚至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出的自暴自弃。

    纪沉鱼却捕捉到了这份脆弱,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谁用拳头猛砸了几下,让他痛得快要窒息。他放轻声音,艰难开口:“言舒哥,不是这样的,其实只要你想要......”

    只要他想要,世间衡量成功的绝大部分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学业事业上的成就、前辈长辈的欣赏、同性异性的爱慕,贺言舒甚至都不需要拼尽全力去抢,就能悉数收到手中。

    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因为自己屡次的任性妄为而变得开始自我怀疑,纪沉鱼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言语传达不了的心急,纪沉鱼只好用行动去做。他低头狠狠地吻住贺言舒的唇,像只嗜血的野兽一样含吮撕咬,直到尝到鲜血的味道才罢休。贺言舒方才沉浸在自己的低落中,一时也懵了,竟没想过要推开这个人。

    “你做什么?”贺言舒抬眸看着面露凶光的纪沉鱼,充满戒备,他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嘴唇已经泛红发肿了,而这在纪沉鱼看来无疑是一种视觉的刺激。

    “你可以拒绝我,但你不能拒绝快乐。”纪沉鱼突然邪笑了一下,弯腰打横抱起贺言舒,惊得贺言舒忍不住大呼了一声,“纪沉鱼!你疯了!”

    “言舒哥,不要浪费我开的那十几瓶酒嘛,章一帮我把人引开挺累的。”纪沉鱼晃了晃手臂,让贺言舒下意识抓紧自己,冲人群里发酒的章一的方向努努下巴。

    “我朋友还在那边躺着,我得送他回去,你快放我下来!”贺言舒使劲拍他的肩膀,心虚地看着四周——果然有人看稀奇似的把他俩盯着,这对爱面子的贺言舒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

    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章一会解决的!”纪沉鱼心情极好地吹了下口哨,浑不在意众人八卦的目光,把贺言舒抱出了酒吧。

    纪沉鱼将贺言舒塞进了自己的跑车,又迎着凌晨的夜风把人带进了酒店,按了顶层的电梯后,贺言舒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套房。

    进门的时候,房间还没开灯,外面的霓虹灯光穿过一面极大的玻璃落地窗进入室内,红红蓝蓝,有种午夜的淫.靡。

    而纪沉鱼也没有插房卡的意思,摸着黑就把贺言舒按在床上,亲了个上气不接下气。

    “贺言舒,我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纪沉鱼恶狠狠地咬了口贺言舒的下巴,而贺言舒只是任他这样,拿那双浅色的眸子看着他,没有回应。

    “你不喜欢吗?”纪沉鱼有些退缩,虽然强行把人带来了这里,但贺言舒要是真不愿意,他还是没胆子强来的。

    贺言舒那脾气,真要惹怒了,他这辈子就别再想亲近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他可不干!

    贺言舒只是侧过头,望着窗外灯带般的车道淡道:“都是男人,没必要装。哪个男人不喜欢?”

    听起来不是拒绝。

    可纪沉鱼的心里却蒙上一层淡淡的失落——贺言舒这话,还不如直接拒绝他呢。

    两人一人躺着,一人坐着,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刚进屋的那股火气也消下去了。贺言舒扭头提醒:“怎么了?还做吗?”

    纪沉鱼瞪着他,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半晌,他终于捡起自己刚刚胡乱脱掉的外套,哼了一声,风风火火地走出了房间。

    贺言舒仰头看着天花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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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舒,出来喝酒啊。”

    贺言舒刚一出门,正准备打车回学校,手机便响了。起初还以为是苑敬,结果一看是雷子。

    他有个习惯,除了苑敬是从小到大最常玩的朋友,其余做什么事都有对应的一帮人,打球有球友、吃饭有饭友、做项目有固定小组。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样既方便约人,又不会勉强别人做不感兴趣的事,对他来说不会有负担。

    像雷子此人,就是他专门喝酒的酒友。贺言舒不和校内的人约酒,作为学生会主席,被人知道影响不好,所以他要喝酒都找校外的一起,还得去离s大远的地方。为了名声,也图个清静。

    所以一看到雷子的电话,贺言舒几乎马上就知道,雷子又是来约他喝酒的了。

    正好他今天心情不大好,也想喝两杯:“喂,雷子啊,好久不见。”

    “贺大学霸,您忙着呐?”雷子还是一开口就开他玩笑。

    “去你的,别阴阳怪气我啊。”贺言舒并不恼怒,只是笑笑。

    “哥们儿间怎么能叫阴阳怪气?我们这帮子人,全是群没考上大学的,就你一个是重点大学,还不让人夸夸?你说,你不是学霸,谁是学霸?”雷子乐呵呵的。

    “说正事。”贺言舒笑着制止他。

    “我不说了吗?来喝酒。今儿正好人多,热闹,而且黄鑫刚退伍回来了,我们给他接风洗尘。还有不少妹子呢,身材都挺辣的,快过来快过来。”

    “知道了,在哪儿啊?”

    “知道你贺少爷的习惯,在城北呢,和你s大跨了整座城那么远,放心来。”

    “行,你把地址发我手机,我打车过来。”

    “哎,赶紧着啊。”

    贺言舒打了个车,到了雷子给他发的叫“威尼斯”的酒吧。因为是临时起意,之前不知道要来,贺言舒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虽然他也不常穿那种吊儿郎当的浮夸风格,但今天这身衬衣牛仔裤的,显然是太死板了点。

    不过酒吧里的人还是把视线移到了这个年轻大学生的身上:他的头发清爽地垂在额头,衬得有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意气,一身的名牌材质极佳,贵气之余,更显平易近人。

    雷子正站起来给人倒酒,看到贺言舒来了忙招手,叫他去他们的卡座那边:“阿贺,过来过来,正在说你怎么还不到呢。”

    贺言舒笑着走过去,一到就被人狂使了几个眼色,他正摸不着头脑,便听到雷子在他耳边悄悄说:“对不住啊,兄弟,不知道曼曼要来。”

    贺言舒愣了一下,才看到对面坐着的黄鑫身边那个穿皮衣的年轻女孩。

    雷子不说,他都快忘了是谁了。

    贺言舒一脸无所谓地坐到对面,雷子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坐下来。

    “老黄,恭喜啊,这下是彻底回来了?”贺言舒对黄鑫道。

    “是啊,好久没回家,我感觉城市变化特别大。”黄鑫一脸质朴,语气真挚。他晒黑了不少,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身体也壮了一圈。隔着衣服都能看出肌肉的轮廓,可见平时训练的强度之大。

    “回来了就好好放松放松,想怎么浪哥们儿都奉陪。”雷子边给众人满上酒边道。

    黄鑫却不好意思地看一眼身边的女生:“不了,我得回家陪曼曼。”

    众人都发出啧啧的声音:“哟,这是同居啦。”

    “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可以啊老黄!”

    大家都在起哄,黄鑫也被闹得脸红起来,叫曼曼的漂亮女孩面上保持微笑,眼睛却有意无意往贺言舒那边飘去,像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贺言舒只当没看见,伸手叉面前果盘里的水果吃。

    雷子知道两人间的不对劲,就想做点什么活跃气氛,一把把果盘夺过来,“阿贺,这果盘是装饰用的,不是给你吃的,你再吃一口,就自罚三杯。”

    贺言舒无奈点头,笑着不说话。身边另一个人帮他道:“果盘不是吃的是干嘛的?”

    雷子却翻了个白眼:“你是不知道,上次我们就去上个厕所的功夫,他把果盘儿都吃空了。真不知道到酒吧是吃水果来了还是喝酒来了,搁这儿吃水果也不划算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贺言舒拿纸巾擦了擦手,看着桌边的酒剩的不多了,站起来道:“好,我不吃了,我去拿酒。”

    雷子点点头:“去吧去吧。”

    贺言舒前脚刚走,曼曼后脚就和黄鑫轻声细语地说要去上厕所,紧跟着贺言舒而去。

    贺言舒拿了酒回去,便被女孩堵在了半路。

    曼曼拿一双画了精致眼线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上来就想替他拿酒瓶:“我来帮你。”

    “不用了,我能拿下。”贺言舒微笑道,“走吧,你回去坐就好。”

    “那个。”曼曼咬了咬嘴唇,绞着手指嗫嚅道;“贺言舒,我有话想对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曼曼:纪沉鱼你这么没种,那姐上了哈?

    后半段是校园回忆,应该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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