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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他……放下了

    易时听到母亲的话,猛地抬起头,一眼望去,就看到任苒的手中拎着东西,站在玄关处。

    虽然然然和易时的婚姻无疾而终,可并没有影响到两家的交情,而且逢年过节的时候,任家也经常来做客。

    任苒的面色看上去略显苍白,她扯唇笑了笑,“伯母好。”她顿了顿,看到手中的东西,急忙拎了起来,“我妈说您前段时间气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特意买了阿胶让我给您送来。”

    易母示意佣人接了过来,指了指沙发,“你这孩子,怎么站着说话,赶紧过来坐下。”

    任苒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易时,这才坐了过去。

    易时看到任苒全然没了心思下棋,大脑只在思考一个问题,她来了多久了,刚才的谈话又听了多少?

    可随后,他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她对自己没有感情,就算听到了又如何?

    易时等任苒坐下后,淡淡的说道:“我做的实在不周到,三年不曾回来,还没有特地到任家拜访,反而让你父母破费了。”

    “你这孩子就是个白眼狼,在国外三年连个电话都不打,要不是小苒陪着我们,我和你爸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易母嘴上说着责怪的话,可神情上满是欣喜,不管怎么说,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总觉得回来就是好的。

    任苒笑着说道:“伯母,像他这样的,你就该狠狠的打他一棍子,让他涨涨记性。”

    大家笑着,可只有任苒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多难受,明明心里犹如惊涛骇浪,却能表现出一副平静如水的姿态。

    她忍不住暗嘲,什么时候自己的演技这么厉害了?

    易母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清,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刚才听到的对话。

    “当初我和小苒的婚姻是我一厢情愿,是我骗了她,何况她一开始就对我无情,曾经我以为日久生情,但是相处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与其心存幻想,不如早早放下,免得耽误彼此的大好时光。”

    “妈,我都放下了。”

    放下了?

    他真的全都放下了吗?

    想来也是真的放下了吧,不然怎么在伯母说要给他张罗婚事的时候,他说自有打算了呢?

    所以,他对带回来的那个贺韵是认真的吗?

    他真的打算娶她了吗?

    她知道今天易时肯定会回来看望,于是她找了一个借口登门,只是想要好好的看看他。

    谁知道,竟然听到了,他对她已经彻底死心的话。

    良久,任苒才抬起头来,冲着易母笑了笑,然后抬起手,喝了一口杯中的水,这才站起身说道:“伯母,东西我已经送到了,没事的话先走了。”

    易母切了水果,端到了客厅,结果看到任苒打算离开,于是便热心的招呼了两声,最后实在拗不过任苒,只好让易时送送任苒。

    任苒看了一眼易时,转身跟易时并肩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走出门口,易时脚下的步伐顿了顿,抿了抿唇,“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任苒点了点头,低着头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车前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刚刚听伯母说要给你张罗婚事,是你和那个女孩的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易时之所以能够顺着自己母亲的话说下去,无非是希望让母亲放心,何况他与贺韵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是他们所想那般,说了贺韵的来历,也只会让母亲误会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此刻听到任苒的话,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结婚……

    他的心全都扑在一个不爱他的人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和其他人结婚?

    可是,她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句话便是要问他结婚的事情,是不是担心自己对她还不死心,仍旧缠着她不放?

    易时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拳,这才让自己表面上依旧维持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扯唇笑了笑,说着让任苒不必担心的话,“今年都三十一岁了,父母的年纪一天天的大,再不结婚岂不是要让他们一直记挂,趁我这身皮囊还能看,尽早的找个好姑娘也是不错的。”

    任苒在听到易时和他母亲对话的时候,便觉得整个人恍恍惚惚,现在又亲口听到他有了再婚的打算,任苒只觉得心口像有一只手拼命的拉扯着,牵引着她每一下呼吸都痛彻心扉,她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其实她一直想对易时说一句对不起,是她挥霍了他的满腔热血,是她负了他的深情似海,她更想问一句,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快放手,可不可以和她重新开始……

    只是她一想到自己曾经对他做的那些绝情的事情,便觉得自己是那样的狠毒,甚至不禁痛恨自己。

    尤其,那天在傅家见到易时,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在国外受的那些苦,虽然只是寥寥几句话,却让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是她任性糊涂犯下的错,可到头来买单的却是易时,她想这样的自己根本不配得到易时的爱,更不配和易时重新开始。

    易时见任苒良久不说话,心底有些不安,为了让任苒放下心,不必担心自己会对她缠着不放,继续说道:“贺韵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若是你们能好好的坐下来聊一聊定然会成为好友,贺琛极其宝贝他这个妹妹,肯不肯嫁给我还不知道呢,要想把她娶到手,我还要多费些心思。”

    没人知道,他看似玩笑的话,说出来时他的心里是一片苦涩。

    他的最后一句话,宛如尖锐的刀子,毫不犹豫的刺进了任苒的心窝,疼得她浑身痉挛,甚至觉得唇齿间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良久,她扯唇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等易时开口说话,她匆忙的打开车门,“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话落,上了车,关上了车门,戴上了墨镜,整串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

    没有人知道她墨镜的双眼泛起了泪光,也没有人知道此时她的身形是多么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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