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找女婿

    方鉴明自己心里这会也不甚明白，海市跑了一天，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这话哪里是作数的。海市从小对自己便没有男女之防，敬重自己，担忧自己，照顾自己，这都是尽亲人的本分。如今海市是真的长大了，以后怕是要仔细思量他的想法，如果他真的倾心周幼度亦或是卓英，过些年安稳了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只是海市为何要讲这样一个故事，他是难过于故事中的生离死别？还是羡慕这样的生死相随？还可能是想要这日日相伴的欢喜？想到今天卓英和周幼度陪伴海市走在市井街头的温馨，而自己只能站在阴暗的角落落寞，这师徒的情分啊，方鉴明不由得有些憋闷。

    等到方卓英发现院子里的人们人人都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香包时，郁闷得不得了。转脸一想，师父连这个都没有，马上心理又平衡了。照例常常陪着海市超负荷训练，看着海市在各方面越来越强大的本领，觉得既欣慰又难过：“海市练成这样，再没有了女儿家的柔美，将来怕是没人要喽！没人要正好，哈哈哈哈……”

    海市收了招式，看着旁边盯着自己傻笑的方卓英。“哥，哪根筋不对了？我脸上有花么？”伸手去挠方卓英“方卓英，你找打是吗？”

    “没有，没有，我在乐今天幼度喊我们去喝酒，他可是又带了侯爷府的私酿。不给他喝光哪里是我们兄弟的水平。”

    “那倒是，小侯爷府的三花醉醇香悠远，那是市井买不来的佳品，我们什么时候自己也酿一些，就用霁风花，还有你喜欢的桃花，还要取个好名字。”

    “海市，你怎么认为我喜欢桃花？”

    “那个桃花簪子啊！”方海市说，其实是觉得枳榴真的是个如桃花般娇艳的女子。现在还无缘见到，不着急好姻缘不怕远嘛。

    方卓英有点郁闷，看来这挑礼物还是有讲究的。算了，还是喝酒比较简单，一样能让海市开心。

    等到两人去喝干周幼度带的酒回来，刚一推门就看见方鉴明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又喝酒了？”

    “是”方卓英怯懦着行礼答道。

    “师父，我们就饮了一点点。”海市解释道，“哥非拉我去的，周幼度非拉哥去的。”罪魁祸首又不在，海市觉得这个栽赃嫁祸用的好。

    看着屡教不改的两人，方鉴明觉得也许把周幼度请到家里来喝，这两人就不乱跑了。“海市过来。”方鉴明留下一句话，就转身回屋了。

    方海市颠颠的跟上方鉴明“师父，我今天问了周幼度三花醉的酿制良方，不如我们也酿一点点，这样就不馋他的酒了嘛？”

    你这是馋酒还是馋人？方鉴明有点郁闷的想，三句话不离周幼度。

    “你的武功长进非常大，一般人已经不是你的敌手。但你的身体娇弱，往力量上练能练得一时，却不是长久之计。禅定练气师父也有一直教，这个练出来，以气御力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哦，”方海市见师父问起了功课，“师父，气息是一直在练，但进境不大。你也说，这是日积月累的功夫，这些年我也就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懈怠过一点点。”不过师父竟然说自己身体娇弱，哈哈哈，谁会信？放马整个天启，有几个比我猛的？

    “海市自然不能和师父的功夫相提并论。”

    “所以才更要加紧练习，今日开始每日习琴吧，对于气息的调理与精进，是大有裨益的。”方鉴明说。

    “师父，习琴啊”方海市一脸不情愿的想打退堂鼓。海市哪里是不想学，不想练。只是习琴过程中的那种亲密怕是自己扛不住，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上嘴的，太猛了，只怕是师父又吓跑了。

    方鉴明一直都没搞明白为什么海市那么排斥学琴，就单从乐上说，他明明最爱听自己弹琴的。

    晚上书房，明亮的烛光下，一把素琴两个身影一左一右一前一后。方鉴明认认真真讲着琴道，乐理，指法，呼吸，神韵等等。方海市坐姿端正却忐忑不安，身体僵硬，幸好学过一遍，不然这样的态度学习神游太虚一定会被罚抄规矩的。方海市一边点头是是是，一边跟着师父一点点的练习，最简单的指法还能出错，方海市知道这一定是因为暧昧的姿势施展不开自己的技艺。

    方海市决定让师父坐在对面指导，正要和师父说，一抬头正碰上师父低头，嘴巴和下巴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方海市无意识的蠕动了下嘴唇，才退后道：“师父，我酒劲突然上来了，先休息一下。”

    方海市直接窜回房间，拿着被子蒙上脑袋懊悔：“完蛋了，就说不能练琴。这意外频发谁能把持得住啊？好在上嘴第一次——成功。”

    方鉴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溜走的方海市，海市这是害羞了。我都还没责备他呢，他倒溜的快。看来姑娘长大了，是不一样了，真的要请周幼度过府来吗？方鉴明还在纠结。

    第二日，三人用罢早饭，方海市要求给自己增加练琴的时间，先去书房自己认认真真练了琴。方鉴明看他今日又突然乖巧懂事，没成想琴音刚落，就见哨子进来禀报：“小公子，小公子，爬上霁风树，说要把花全摘了。”

    方鉴明赶紧出来，就看见方海市在树上颠来倒去，这也就一刻钟的功夫，满数的霁风花七零八落哪还剩多少。海市看见师父出来，兴奋的飞身下来，冲到方鉴明跟前：“师父，师父，我收好了霁风花，我们去酿酒吧，有良方哦。”

    方鉴明看着欢乐不已的海市，哭笑不得，酿酒自己倒也不是不会，只是这霁风树全天启城也就这一株，要拿霁风花来酿酒怕是种满八百里都不够海市喝的：“海市，你上次说的八百里黄泉的曼珠沙华不会就动了酿酒的心思了吧？”

    “师父，哪跟哪啊？曼珠沙华是有毒的，酿酒。对哦可以以毒攻毒。你等我一会啊，师父，我先把这个记下来。”方海市一溜烟的跑回书房，拿出自己写的医学杂记赶紧把这个灵感记录下来方便以后研究。

    方鉴明招呼哨子重新去打理霁风树，自己把海市采摘的霁风花放置在荫房里清洁阴干待用。哨子打理着霁风树还在感叹果然只要是小公子，上房揭瓦都没事，就连这眼珠子一样的霁风树，也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关键就是苦了他们。

    还没等到方鉴明邀请，周幼度倒是正式登门拜访。对于周幼度来说，他能感受到海市对他的欣赏和赞扬但却总是保持着那种淡淡的疏离感，海市每次看过的来的眼神仿佛一切如镜花水月般幻梦似真似假。他的每一句话又都能刚刚敲打到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自己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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