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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艾楚天阔 > 202、全都是废物!

202、全都是废物!

    楚天阔接着说下去:“父亲横竖在外面有女人,一年倒头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天语搬走,他更加有理由不回家,我一个住大宅,还要劳烦许多人伺候,厨子、司机、园丁,这样奢侈的排场为了我一人,实在没有必要。”

    苏琴好似喉咙被掐住:“大少爷的意思是,这里……”

    “是,这里我也不想住了,我打算彻底搬到江湾去,我比较喜欢水边的景致,视野开阔,心旷神怡。”

    “江湾那边,离公司也有点距离。”

    “总比这里要近许多,新修一条快速路,入城的交通很便利。”

    苏琴说:“那我也随少爷住江湾去。”

    “不必,那地方我原本就布置得很随性,不需要精心打理,弄得一丝不苟,每天叫人稍微打扫一下就可以。这边大宅的佣人,至少可以减少一半,厨子可以辞退了,园丁也无需天天来。”

    苏琴的头垂得很低:“那……万一老爷要回来,家里冷冷清清,怎么办?”

    楚天阔微笑说:“如果我们都不在,他还有理由回来吗?”

    苏琴内心悲怆:“那我呢?少爷小姐都嫌我老了不中用了,对不对?”

    楚天阔忙握住苏琴冰凉的手:“哪里的话,您辛苦了几十年,该退休享享清福。这处大宅也是您的家,您可以永久地住下去,伺花弄草,逢年过节,我们仍然可以在这里吃团圆饭。您若是嫌冷清,也可以去外公外婆那边跟他们作伴,这边让人看着房子,您不时回来视察一番就可。”

    苏琴好一会儿没说话,她是了解这位大少爷的,这不是一时冲动的提议,而是三思之后的决定,一言既出,绝无转圜余地。她心里一片苍茫,终于,还是有这一日,她就像一片茶叶渣,再也泡不出颜色滋味。

    退休?在她的概念里,退休等同于人生的终点,她已不再有价值,没有人再需要她。

    苏琴摇摇晃晃地站起,说:“大少爷让我想一想,怎么安排这件事,也寻思一下哪个人可靠,能去打点江湾的房子。”

    楚天阔点头同意。苏琴走后,他静静地坐一会,起身打开衣柜,取出一个细长圆筒,拿出里面的东西。那是简艾戴着翡翠项链的照片,他将照片铺在地上,点一支烟,凝视许久。

    第二天,苏琴目送楚天阔开车离开大宅,就叫司机载她去齐家。见到齐老太太,她悲从中来,踉跄着扑上去,说:“大少爷不要我了,他叫我退休!”

    “几十岁的人了,慌什么!慢慢说!”齐天皱眉不悦。苏琴掏出手绢抹泪,把楚天阔的意思讲了。齐天端着一杯茶,慢慢地喝。

    “其实,这孩子的说法,做法,都没有错。他们年轻人喜欢热闹的地方,不爱住老房子,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情况。”

    “我就怕他们从此后跟我生疏,什么话都不跟我说,我可真成了个毫无用处的废人!”

    齐天露出一丝苍凉的微笑:“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哪有那么容易摆布。天阔和天语,表面都温文尔雅,其实内心一般固执,不撞南墙不回头。”

    苏琴抽泣不语,齐天问:“大少爷最近有什么新闻?”

    “我正想跟您汇报,昨儿大宅一个女佣去平安大道100号打扫卫生,碰巧少爷小姐聚会,您猜,谁也在场?”

    “不就是跟天语同居的张弛么?那个混血儿。”

    “不,是简艾,她回来了,而且,居然又和少爷小姐打得火热。”

    齐天一惊,茶水溅在手上:“高俊不是说,那姑娘还在加拿大吗?”

    苏琴冷笑:“我看这高俊是忙着他自己买房子、相亲的私事,把老太太的吩咐抛在九霄云外。这等大事,他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要不是佣人机灵认出来,我们不知被蒙在鼓里多久呢!”

    齐天扶额叹息:“废物,都是废物……”

    苏琴闭嘴不语,这话,说不定连她也一同骂了。齐天许久没说话,直到齐老爷子出来,招呼说:“苏琴你来啦?留下来吃饭吧!”

    “我这就走了,家里有扇窗户的玻璃要换,我还得盯着叫人做好。”

    苏琴告辞后,齐老爷子握住老伴的手:“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立刻叫高俊过来,把小伙子骂个狗血淋头?”

    “不然呢!我叫他盯紧简艾,他给我怎么盯的,人都跑回来了,又缠上天阔了,他居然毫不知情!”

    齐老先生咳嗽一声:“天阔都三十岁了,他在做什么,自有分寸,你何苦操心。”

    齐天怒道:“那我就袖手旁观,万一哪天天阔搂着简艾上门,对我们说,外公外婆,我要跟这女孩结婚,你怎么办?”

    齐老爷子很幽默:“说不定那姑娘的肚皮都溜圆了,未婚先孕,对不对?你就想着这些杞人忧天的事?”

    齐天虽是老太太,却还有小女孩心性,当下就狠掐老爷子的胳膊,埋怨他不跟她站在一条战线上。

    齐老爷子属于那种惜字如金但目光如炬的智者,他坐下,给老伴倒一杯茶,慢悠悠地:“计较些什么呢?人算不如天算,当初我们对思贤,不也是百般疼爱,替她把一辈子的路都安排妥当了。可是,那个我们千挑万选,满意至极的女婿,最终又如何呢?他们的幸福,也就十年光景吧,终究证明不是一路人,楚升豪是个色胚,玩女人的品味越来越烂,听说最新搭上的是个小模特,才十九岁……”

    “别说了,让我恶心!”齐天大怒,一把扫翻茶杯。

    齐老的情绪仍旧平和,劝道:“你是个凡事都要操心,凡事都想掌控的人。可是人心难测,世道多变,我们不可能决定孙辈的命运。想想女儿,我们替她选择的,真的是最好的吗?如果她嫁的不是楚升豪那个风流色鬼,也许她这一生过得平淡但美满,如今我们连重孙子都抱上了。”

    齐天掩面哭泣,齐老继续说:“我冷眼瞧着,天语还算正常,可天阔已走到另一个极端上去了,他厌憎父亲的做派,分外洁身自好,从不沾染绯闻。你要担心的,不是他找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孩恋爱,而是他可能根本就不会认真恋爱,终身不婚。我并不是危言耸听,你想想看,那个叫简艾的姑娘不在这几年,天阔身边可有女人?没有,他跟事业结婚了,疯狂工作到我们都担心他透支健康的程度。这还不说明问题?”

    一语惊醒梦中人。齐天老泪纵横:“难道你叫我撒手不管!?我们齐家也是名门望族,我怎么能不替天阔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女孩,生儿育女,和和美美。”

    齐老拥抱老板:“顺其自然吧,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齐天哭道:“我不信命,我就不信!”

    齐老先生长叹一声。

    简艾没想到楚天阔会在周六晚上来找她,酒店前台打电话说有个访客时,她正蓬头垢面地坐在电脑前码字。

    “啊?楚先生,快请他上来。”

    简艾忙脱下家常穿的旧衣,从衣柜里抓起一条干净的连衣裙罩在头上。敲门声响起,她拉开门,楚天阔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她咳嗽一声,故意说:“拜访女士而不预约,真没礼貌。”

    “我以为你住酒店,就是为了方便我随时拜访你。”

    简艾脸红,驳斥:“我并不是为了你,只是没钱租房。”

    楚天阔挑眉:“和平大饭店是五星级,你长住在此,开销可比租房贵得多。”说着,他环视房间,这是一个带会客室的套房,绝不是廉价商务间。简艾显然是打算长住的,四周摆放许多私物,电脑周围放满零食。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有机会再告诉你。”简艾不知该从何说起,她和叶知秋的关系。

    楚天阔瞧见桌上一个银相架,是他和简艾的合照,简艾要去夺,他动作更快,抢到手细瞧一番,笑说:“原来这个tiffany相架是你拿走,这照片是张弛偷拍的?”

    “no,这相架是楚天骄从家里出来给我,是我出国时他送我的纪念,原本放着你和天语姐姐的合照,后来张弛到加拿大看望我,送我一批照片,我就放在里面。你们兄妹俩原本的照片也夹在下面,你要的话,我还给你。”

    楚天阔放回桌上,说:“不必归还,难为你了,万里迢迢,还一直带在身边。”

    “凡是与你有关的东西,我都很珍惜。”

    楚天阔深深看她一眼,在屋里踱步,掀开窗帘瞧窗外景色,点头说:“原本担心你,此刻看来,环境十分清幽,真是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我都不知和平大饭店占据着这样宽广的风水宝地,真该……”

    简艾笑道:“怎么,你看中了这里,想买下?”

    楚天阔说:“啊,不,我没想着收购,只是想以后有宴请可以安排在这里,跟希尔顿比,是另一种典雅含蓄的作派。赚钱的门道很多,这饭店经营得很不错,我何苦抢人家的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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