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艾楚天阔

简艾楚天阔 > 216、牡丹花下死

216、牡丹花下死

    楚天阔面不改色地切着盘中鹅肝,说:“你喜欢一个人,或是讨厌一个人,最好都放在心里,不要轻易流露出来。”

    “为什么不?我巴不得拿大喇叭广播,白芳菲是个贱人。”

    “当你对别人破口大骂的时候,已经把自己拉低到泼妇的水准了。沉默是轻蔑最完美的表达方式,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理她就是。”

    “她可未必这么想哦,我不惹她,她偏要惹我。”

    “那等她先惹你,你再还手,谁先动手谁理亏。”

    简艾抱怨:“你是在教我忍气吞声哦?”

    “不,我只是希望你做个淑女。你看天语,从不跟人争意气闹口角,气到极致,也不过拂袖离场,绝不在人前失态。再美的女孩子,若是像泼妇骂街,也会令男人倒尽胃口。”

    简艾叹口气:“做女人好难,做美女更难,我的修行还不到位。”

    楚天阔握住她的手:“我相信你做得到。”

    吃完饭,楚天阔送她回公司,她吻他面颊告别,说:“晚上到和平大饭店来?”

    “看情况吧,也许我会很忙,电话联络。”

    简艾心中委屈,却不敢拖延,下了车,楚天阔迅速开走,赶回公司开会。她走进电梯,把头靠在冰冷的壁上,胡思乱想。

    找个能力强的男人谈恋爱,某些层面是愉快而满足的,而有时真的很失望,约个会也如打仗一般,掐着表算时间。

    “今天我只有一小时。”

    “我八点才能到。”

    “问下秘书我的行程,也许没空。”

    ……哎,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呀。

    她前脚进办公室,后脚就有花店送花上来。

    “这是楚先生给简小姐的兰花。”店员小心翼翼地捧着半米高的兰花,放到桌上,同事无不赞美:“哇,好美!”

    店员介绍说:“这是一盆名贵的白色蝴蝶兰,花心为粉红色,花期很长,照顾得好可以养很多年。”

    “呃,这要怎么浇水?”

    店员指着白瓷花盆里插着的一个标签:“这里有详细介绍,有问题可以打电话到我们店里咨询。”

    简艾签收之后,打开卡片,看见是楚天阔手写的字:“愿你如兰花,虽无异香,质却高洁,不染俗尘。”

    她将卡片紧紧捂在胸口,体会到楚天阔那含蓄而热烈的情感,连送花,也绝不随波逐流。

    “你男朋友送的哦?好特别,我从没见人送过兰花给女朋友。”同事围观高贵典雅的蝴蝶兰,赞叹不已。

    “他不是一般人呀!”简艾骄傲地将兰花摆在床边最醒目的位置上,心情也如兰花怒放。

    那个下午,她的心思都不在工作上,一心想着如何安排一个浪漫的夜晚,跟楚天阔共度良宵。

    她一下班就跑回酒店,洗澡洗头,磨皮敷脸,把自己弄得白白净净,香气扑鼻。精心打扮一番,只等他上门。

    结果那位大忙人到十点才有空来找她,简艾收到消息,忙打起精神“接客”。

    他刚敲门,简艾就迫不及待地拉开,他见她穿着一件浴袍,眼睛发亮,笑问:“你已准备睡觉了?”

    “是呀,跟你一起睡。”她揪住他衬衫的前襟,往身前拉。

    他故意站稳了不动,他那么高大强壮,简艾的细胳膊哪里拉得动他?她气得撅起嘴:“干嘛不配合?”

    “咦?今晚你有什么新花样?先给我叫一点夜宵吧,我开会到现在饿得快胃穿孔了。”

    简艾叹口气,只得先打电话叫客房服务,给楚天阔张罗吃的,等他吃饱了去洗澡,已经深夜,她累积了一夜的情绪,如泄气的皮球,已经蔫儿了。

    理想是一回事,现实总是毫不留情地打脸。

    她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看书,楚天阔一边擦干头发,一边坐在她身边,抚摸她光裸的双腿,轻声问:“有点不开心?”

    “我想你多些时间陪我。”她说出心里话。

    楚天阔温情脉脉地凝视她:“我答应你,一定安排假期,带你出去玩。我在天都一日,就一日不得闲,只好逃到天涯海角去。”

    “你说的哦,不许耍赖!”

    “当然,一言为定。”

    简艾坐起来,浴袍已松松垮垮,露出内衣边缘。楚天阔双手轻轻剥开,看见里面旖旎风景,倒抽一口气:“哪里弄来这么……”他无法控制地吞口水。

    简艾得意地敞开,在他身前扭动,说:“喜欢吗?你说想看我穿黑色蕾丝。”

    男人是视觉动物,眼前半遮半掩的春色,无疑刺激着他的原始本能,他的手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滑动,缓缓地解开那些不堪一击的系带。薄纱之下若隐若现的肌肤,在召唤他品尝。

    “今晚你在上面,让我欣赏你的模样。”

    他在灯光下欣赏她,有如在阳光下欣赏一树繁花。她仿佛变得陌生,仍是那白瓷般细腻的身体,小巧、敏感,丰润的臀,婉约的腰。褪去蕾丝包裹,她还是个女孩子,带着纯真的诱惑力。

    在他的引诱下,她像花朵一样绽放。强烈的欲,如泉眼爆发,如兽被茂盛的春草淹没。他们都闭上眼睛,在欲海之上起伏翻腾。甘美的漩涡,强悍与柔媚的纠缠。

    她的指甲抠入他的脊背,渴望、焦灼,目光迷蒙。这一次,狂喜来得如此迅猛,排山倒海一般。他没有控制自己,带着她一起陷落。

    第二天一大早,楚天阔的手机疯狂震动,他接起来,开头还迷迷糊糊,忽然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蹦起来,抓起裤子往身上套。

    “我立刻赶来。”

    “什么事?”

    “我父亲因脑溢血入院抢救。”

    简艾一咕噜翻身起来:“我跟你去。”

    “不用,你待在这里。”

    楚天阔套上衣服,都没洗漱,就蹭蹭蹭奔出屋子,飙车赶去。简艾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打开手机。

    她没想到有关楚升豪的消息成为各大网站爆炸性的头条:“著名富商楚升豪今天清晨被发现在女明星李某寓所昏迷,疑似脑溢血,送入xx医院抢救,情况危急。据知情人士爆料,该豪宅为楚升豪赠送给李某的礼物,二人往来密切,李某曾对好友炫耀楚升豪所赠六卡拉粉红钻。”

    简艾想,楚天阔是为了保护她吧,此刻医院肯定挤满记者,她若露面,连她也会被拉下水。

    她独自到厨房吃早饭,隔一会儿就刷手机,关注最新消息。但是楚升豪入住的是楚家私家医院,铁门一锁,站一排保安,守得密不透风,记者除了干等,愣是问不出确切消息。

    这时候就体现出有钱有势的好处来了,若是在公立医院,只怕躺在手术台上都有人敢闯进去拍。

    她无可奈何,帮不上忙,也说不上话,只得去上班打发时间。到中午,简艾才敢发消息问:“楚伯伯的情况如何?”

    楚天阔没有回复,简艾想,他一定忙得焦头烂额,应付各方的询问。不过各种小道消息已经在网上疯传开来,办公室的八卦精们聚集在茶水间,唾沫横飞地议论。简艾捧一杯茶,缩在小角落,默默地听。

    “据说是那女的给楚升豪吃伟哥,一颗不行还要加料,年纪大了,哪经得起这么压榨,这不,玩出人命了。”

    这,简艾倒是相信,恍惚记起几年前楚升豪有一次小中风,就是因为跟赵雨欣在一起“敦伦”,敦出事儿了。她叹口气,所以老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呀。

    有人幸灾乐祸:“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我觉得老男人这么个死法,挺爽的,总比得癌症拖个两三年生不如死来得好。”

    有同事说:“那李某这几年也差不多捞够了本儿了,这个有钱老头死了不怕,还可以再找一个。说不定是她故意弄死的,好找下家。”

    不寒而栗,简艾察觉到一丝悲凉之意。一个名人,有钱人,他的生活已不是个人问题,而是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出了事故,各种刻薄打趣,仿佛他跟女人xxoo时,那些人就在床边围观一样。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如果她跟楚天阔之间出了什么故事,会不会也会街知巷闻,被全世界戳脊梁骨?

    啊,不会不会,他们可是真爱,不是钱和性的交易。简艾这么安慰自己。

    她又刷了一次手机,楚天阔仍然没有回复,她躲到消防楼梯,壮着胆子打给张弛,心想,他可能也在医院陪着吧。

    没想到张弛很快就接起她的电话。

    她刚开口:“楚伯伯他……”

    张弛已回答:“很不幸,发现得太晚,已经没救了。”

    “啊?死了?”简艾不敢相信,虽然和楚升豪没什么深厚感情,可是当初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很不错,虽然年近花甲,却保养有方,风度翩翩,不失为一个有魅力的大叔。

    没想到,此番回国,还没有机会见面,居然就去世了!世事无常呀!

    她赶紧问:“他们都好吗?”

    不用解释,张弛懂她的意思:“天语在哭,天阔很冷静,跟医生和律师讨论后事。你暂时保守秘密,不要跟其他人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