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急:神医娘子来冲喜

将军别急:神医娘子来冲喜 > 第390章 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第390章 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叶曦月离开中宫之后,没过多久,祁旭尧也从后门离开了。

    他掌心一直握着一块玉佩,那是他儿时皇后去庙中祈福,亲自为他求来的。

    这些年,这玉佩一直陪着他,就如同皇后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一样!

    他疾步往东宫走去,自从他的太子之位被废,东宫就闲置下来了。

    这一次他回宫,将琴依也带了回来。

    因为他们都被下了毒,所以祁旭尧倒也放心。

    琴依的身体本就虚弱,他回宫之后将人秘密安置在东宫别院,便去了紫阳宫。

    刚才看到皇后那样无声无息地躺在棺椁之中,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子就想到了琴依,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着似的,所以等叶曦月一走,他就匆忙避开宫中的耳目,悄悄来到了东宫别院。

    “殿下……”

    琴依看到他的时候,满脸的诧异,本以为要很久才能看见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话间,她又低低咳嗽起来,脸色越发的苍白,羸弱得仿佛随时会晕过去一样。

    祁旭尧走上前,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到了软塌上,身材高大的男人半蹲在她身边,帮她脱下鞋子。

    琴依看着祁旭尧半蹲在地上的样子,那样的温柔,让她都快想不起来太子殿下原先是什么模样的了。

    从前在她的印象中,眼前这人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太子,他总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处事冷酷决绝,与眼前这个温柔、小心翼翼到不可思议的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眼中划过一丝浅浅的迷茫,她就这样盯着祁旭尧看着,眉眼温淡,微微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旭尧用手掌包裹着她冰凉的脚心,坐在软塌的另一侧,黑眸中盛满了温情,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低低开口,“琴依,你的身子如何了,还是很难受吗?”

    琴依没有说话,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冷清清的脸色蓦地一变,沉着眸,眸中似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像泼了墨,暗得惊心。

    祁旭尧猛地伸手,温热的掌心直接盖住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声音低沉又黯哑,“琴依,不要露出这样的眼神……”

    不要露出这样的眼神,我看着心就很疼……

    未出口的话卡在喉间,他没有继续说,手却仍盖在琴依的眼睛上。

    琴依指尖紧攥了一下,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很轻,近乎呢喃,不仔细听,甚至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殿下,为了我,值得吗?”

    祁旭尧如今哪里还会在乎什么值得不值得,他将琴依轻轻抱在怀里,“琴依,本宫为你,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那么简单的四个字,却让琴依几乎要落下泪来。

    “殿下,琴依不是有心骗你的,公子对我有恩,他让我接近你,我……若不是公子,我真的不知道如今会在哪里,会是什么样子。琴依无心害你,所以……所以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殿下该要的是这万里江山,而不是一个我这样的女子!”

    “琴依,对我而言,如今想要的只有你,万里江山,我不稀罕了!既然那人对你有恩,便是对本宫有恩,他让你做的,你继续做便是,只要你平安,到时候你我就找一处世外桃源,从今往后我们相依相伴,永不分离!”

    那样美好的誓言,一字一字落在耳边,琴依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颤颤悠悠地伸出手,回抱出祁旭尧,“殿下,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那些曾经和过往,都被尘封在记忆中,琴依本以为这辈子都不愿再想起,但现在面对祁旭尧,她忽然想把她的事情都告诉他。

    “嗯,我自然想知道你的一切!”

    随着这句话,尘封的记忆忽然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郡县。

    那时候琴依的娘亲刚刚过世,一个好心的邻居帮琴依将她娘亲简单地入殓了,那一天她失去了这世上最亲的人。

    家徒四壁,除了仅剩的十文钱,她什么都没有,身上穿着的衣衫脏污又破败,头发枯黄,整个看上去与街边的小乞丐没什么两样。

    她觉得很困,靠在床角,可是却根本不敢闭眼,因为很冷,冷得浑身僵硬,嘴唇乌紫。

    她怕睡着了,就会像娘亲一样,再也醒不过来。

    硬撑了一夜,翌日醒来的时候,浑身就像在打摆子一样,四肢僵硬,不听使唤。

    琴依哆哆嗦嗦地爬下了床,在地上猛地跳了几十下,身上才渐渐暖和了起来。

    才入秋,床上的被褥破破烂烂的,黑棉花都露了出来,可是却没钱换新的,肚子也很饿,但是她却舍不得花掉那十文钱。

    在家里翻箱倒柜了好一会,什么能用的值钱的都没找到,却在木柜顶上找到了一个蒙着灰的纸鸢。

    琴依拿了下来,用袖子擦掉上面的灰尘,才看清原来是很久以前,她娘亲得了钱给她买的一个凤蝶纸鸢。

    她捏着手上的纸鸢,忽然很想将纸鸢放起来,想看着它飞在空中,就像那一次,唯一的一次,娘亲对她最和颜悦色的时候。

    于是,她就傻傻地拽着纸鸢跑出了家,跑出了很远,想找个僻静地方将纸鸢放起来。

    没有风,她一直拉着线拼命地跑,纸鸢却一次一次掉落在地上,她跑得更快更急,摔了好几跤,纸鸢终于飞起来一点点,可是没过一会又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琴依蹲在地上,膝盖破了皮,渗出了血,滴在地上的纸鸢上,糊了一大块的血红。

    她正要去擦,身后却猛地冒出了一只手,一块手帕按住了她的口鼻,她手脚扑腾了一会就晕了过去。

    这也是琴依对着纸鸢有着莫名执着的原因之一,而她和祁旭尧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因为一个飞出去的纸鸢,就好像冥冥中注定的一样!

    “之后呢?”

    琴依断断续续的声音忽然听不清了,祁旭尧急切地问了一声,眼中的疼惜几乎要满溢出来。

    “之后……”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之后我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和很多孩子关在一起,女孩被卖去妓/院,男孩被卖去倌/馆。”

    晦暗的一个小隔间里,地上坐着几个手脚被捆绑着的女孩,琴依坐在墙角,膝盖上破皮的地方火辣辣地烧疼着,她紧咬着下唇,不敢吭声,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一会有人过来领你们,去了地方都给我听话点,不听话的到时候吃了大苦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高大健硕的壮汉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一只脚高高翘起,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坛子烧刀子,酒气扑鼻。

    几个孩子看上去都很瘦弱,看穿着,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胆小,见壮汉这般模样,谁都不肯吭声。

    那时候她们都不知道之后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只能缩着身子,要么不吭声,要么低低啜泣流泪。

    没过一会,就有人过来敲门。

    先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嫣红裙褂的中年妇人,进门就掩了掩鼻子,贪婪的目光从几个孩子身上一一扫过。

    “我说,这一个个脸跟花猫似的,谁知道长得什么样!”

    大汉看她一眼,指了指旁边放着的一桶水,桶杆子上还搭着一块看不清原来颜色的布。

    妇人狠狠皱了一下眉,几步走上前,拿起那布条往桶里一浸,拎起来水都没搅干就往离她最近的一个孩子脸上一把抹了过去。

    “长相这么普通……你这次的货质量不怎么样嘛!”

    一连擦了几个脸,女孩的模样都很普通,落在人群中都分辨不出的那种,她嫌弃地啧啧嘴,手上的动作越发粗鲁。

    布条上的水顺着孩子的脸颊滴落,不少人胸前的衣服都被打湿,却一个个僵着身子不敢动,身子瑟缩着发着抖。

    琴依缩在墙角,她脸上蒙着一层灰,还有几块黑色的脏污,早就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隐约觉得这妇人的打扮不像是什么好人,她把身子缩得更加紧,尽量降低存在感。

    “妈的,少啰嗦,赶紧的,一会还来人呢,让你先挑就不错了!”

    大汉拿起酒坛,猛地灌了一大口,出口就大骂了一声。

    妇人脸上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但大汉平日里供的货最多,好几家抢着,这会她也是捡了个便宜才能第一个过来挑,对他的破口大骂也就只能忍了。

    她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到了琴依面前,手上的抹布一下子就往她脸上胡乱地按了上去。

    “这细胳膊细腿的,条形倒是不错,就是脸不知道怎么样……”

    喉间的话瞬间卡壳了,琴依脸上的脏污被擦干净,露出了原本清丽娇艳的容颜,哪怕是年纪尚小,也已经能看出来将来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哎呦,你哪里弄来的美人胚子!就要这个了,这一个就够了!”

    妇人兴奋地一把拉住了琴依的手,走到大汉面前将袖子的银锭子往桌上一放,满脸的兴奋掩都掩不住。

    大汉看到银锭子双眼放光,抬头看了琴依一眼,眼中也闪过了一丝诧异。

    没想到这脏兮兮的小东西擦干净了长得这么漂亮,不过他做事一向很有原则,哪怕是货的价值超标了,也没有让妇人再多出一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