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电话，我问：怎么？有急事？

    栀子在那头冷笑说：组织会面的事，你联系了？

    “正在联系，准备明天上午见面。”我点上烟说。

    “嗯，上船之后，尤其跟下线见面以后，一定要确保自身安全。”栀子竟然出奇地对我关心了起来。

    我则疑惑道：怎么？难道组织里还有内奸？

    她冷哼一声：内奸倒是没有，但小心一点总归没错；还有，你第一次和下线见面，可以适当的开放一下船上的娱乐项目，主要是稳定人心，知道吗？

    “他们命都捏在咱们手里，还有比这个更稳定的吗？”我笑着嘲讽了她一句。

    “没那么多废话，让你怎么做，你直接执行就行了！”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这个老娘们儿，不会是更年期到了吧？！神神叨叨给我打个电话，竟然还开始关心我的安全了，真是匪夷所思。

    一夜无话，转眼就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去公司接了老方，然后开车直接朝曾经，董天河带我坐船的小港口驶去。

    毕竟有过几次过去的经验，大体的路我都认识；开着车，我从储物柜里，掏出一条烟扔给老方说：拿着抽吧！

    我知道老方爱抽烟，也知道他并不缺烟；但人和人之间感情的建立，都是先通过小恩小惠开始的；尤其我是蛇头，冷血的蛇头，我这种身份的人，哪怕送给他一坨屎，他也会心存感激的。

    看着我塞进他怀里的香烟，老方不出意外地满脸激动，又不大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说：蛇头，您…您这太客气了。

    我说：别想太多，我就是看你这么大岁数了，还跟着我东奔西跑，怪不容易的；蛇头也有感情，至少我这个蛇头，多少还有点人情味。

    听到这话，他的神情明显有所触动！在一个冷血动物的圈子里，人情味倒显得尤为珍贵，这一点，早在以前我就已经发现了。

    老方张着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又咽下去了；我明白，我们彼此都在小心翼翼，试探着对方的信任；如果他突然对我表忠心，反倒显得太假；大人之间的感情世界，是微妙而复杂的。所以很多人都怀念青春，不愿长大；因为那个年纪，想和谁做朋友，你可以大声的说出来，然后一起吃个饭、喝个酒，打一场游戏、踢一场足球，深厚的友谊就建立了。

    而在社会上交朋友，就明显没那么容易了……

    一切都是老套路，到海边的时候，老方很细心地给我递了个面具；“知道你没准备，昨晚我临时找人做了一个。”

    那是个眼镜王蛇的面具，看上去相当霸气！戴上面具试了试，很舒服，比之前棕熊的面具舒服多了；我一笑：谢谢！

    他也一笑，我们在不露声色中，关系仿佛稍稍近了那么一点。

    坐着汽艇往深海里行驶，再次看到那艘游轮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钟了。

    登船安检，验证身份，不过这次我倒是舒心了很多，因为眼前的保镖，对我相当客气！可能是因为我，真正成为蛇头的原因吧。

    站在甲板上，我望着这艘豪华的游轮，即将由我来支配；那种属于年轻人的虚荣心，还是让我小小地膨胀了一把！尤其这艘船里面，还有不少国色天香的东洋妞儿，我就是不好色，不是特别好色，否则的话，我宁愿天天睡在这条船上。

    “蛇头，人齐了，开会吧。”老方戴着米老鼠的面具，从船舱里出来说。

    我点点头，和老方一前一后，刚进二楼会议室，突然就有一个戴着豹子面具的人，猛地朝我冲过来，直接掐住我脖子说：你这个吸人血的混蛋，我杀了你！

    那人的手可真有劲儿啊，而且身手矫健，我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直接抵在了墙上！

    可还不等我反抗，旁边的老方，竟然猛地捏住他手腕，接着就听到“咔啪”一声，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豹子瞬间一声惨叫，老方则胳膊抡圆了，上去就是一嘴巴子；豹子“噗通”一下倒地，嘴里吐出了两颗白牙。

    “放肆！在这里竟然敢袭击蛇头？来人，把他拉出去剥皮，一会儿扔到公海里喂鱼！”简简单单地几个招式、几句话，老方竟然把全场都镇住了！尤其他身上，瞬间散发出来的气场，甚至比董天河还要强！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他身上的那股霸气，确实镇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尤其刚才袭击我的那个豹子，明显是个练家子，而且看岁数好像也就四十出头；这样的悍匪，竟然在老方这个60多的老头手上，连一招都没过！这个老方，不简单！

    全场顿时雅雀无声，只有豹子趴在地上，哆嗦着身子呻·吟着；紧接着门口进来两个保镖，揪住他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拉。

    “等等！”我抬手示意，让保镖停下了动作，“为什么袭击我，如果想活下去，就给我一个满意的理由！”

    “你这个吸人血的东西，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豹子鼓着肿胀的脸，双眼猩红地看着我说。

    “如果这是你的理由，那就扔到公海里喂鱼吧！”说完我转身就往里面走，先礼后兵我已经做到了，想来其他人也不能再说什么。

    正当保镖再次将他往外拖的时候，一个戴着笑面虎面具的下线，赶忙起身说：蛇头，饶他一命吧！这件事确实是您做得不地道！

    我一愣，接着眉毛一挑问：哦？我到底做什么了？

    笑面虎立刻说：您之前下令，拆借了我们12个下线，每人3000万；可后来您又赖账，说我们要想保命，就不能再提钱的事……3000万可是我们的全部身家，有几个伙计还是借了别人的，这钱您不还，我们能不生气吗？

    原来是这样啊！好你个栀子，我本以为，往石川打来的那笔巨款，是她联系老k给我的；结果却没想到，竟然是剥削了我手下的12个人，而且是以我的名义剥削的！她可真是不吃亏啊，一毛不拔就把事儿给办了，而且屁股还得由我自己来擦！

    从这点上就能看出，栀子的头脑，绝非一般人可比的；即便那笔汇款，被警察查出蛛丝马迹，也绝不会连累到她和老k头上。

    白市长第一次和他们交锋，竟然落得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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