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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此身不娶

    这北雍女子出嫁的时候,这身边除了要有父母之外,这梳头的事,是要请上城中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尤其是妇德容功方面是要很是出色的女子来给新人梳发,寓意圆满。

    这宋珩出嫁的那一日,宋锦便是找来了在无双城之中可算是人人都称颂的武国公府上的杨夫人来给宋珩挽发。杨夫人可算是金陵城之中的典范了,护国公早丧,杨夫人便是一个人带着女儿守着,这朝廷为此还建了一个贞节牌坊给了杨夫人。

    杨夫人便是给宋珩梳发,说着一些个吉祥如意的话,什么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一类的话。

    宋珩不知道旁的一些个新嫁娘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可宋珩却是半点的出嫁的喜悦都没有。

    杨夫人梳完了头便是离开了,她这护国公夫人本是可以不用帮人来做这种事情的,但是这宋家也不是一般的人,这般请了她为了新妇来梳头,也是对她的一种尊重,且同宋家交好也未免不是一种好事,所以杨夫人有人便是来了。

    宋锦见宋珩坐在梳妆台前一声不吭,那神情又是没有半点的喜悦之色,他便是潜退了在房中伺候的丫鬟。

    “珩儿你怎的不开心?”宋锦看着那化着精致的妆容的宋珩面上半点的笑容也无的样子,他也有些不确信,这样的时候不是应该要有一些个欢喜的神色么,为什么现在她看起来,是这般的毫无高兴的色泽呢?

    “没有。”宋珩神情淡淡的,“相比较父亲而言,我应当是开心的。”

    宋珩的声音让宋锦静默了一番,是的,今日一早他去见父亲的时候,父亲的脸色便是怒气勃发的,甚至是咬牙切齿,原本这女儿出嫁,这作为父母的便是应当是看着自己的女儿梳妆,直到被喜婆背着出了家门上了花轿才是,但是今日的宋成是连面也还没有出现,原因无他,缘起于宋珩昨日入宫了一趟。

    昨日一早,宋珩换上了那一身的朝服,宋成原本以为宋珩入朝便是以为她是改变了心思,这心中便是有些个欢喜。宋成觉着哪里是有什么比在入朝为官的时候更加叫人来的欢喜的,且陛下还是那般地器重。自打宋珩说了要辞官退隐的时候,宋成便是觉得自己那头上一顶乌纱帽是有着一种朝不保夕的感觉,难得陛下器重于他,想着让他来劝上一劝,但是现在看看宋珩那姿态,且宋珩便是要在头七之后出嫁的,这自然是让宋成越发的紧张了。

    俗话说的好,这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这宋珩一旦嫁了出去,虽说还是宋家的女儿,但是却也是沈家的媳妇了,若是沈从墨不同意,这个事情大约也是没有什么可商量的。

    宋成也是委婉地向着庆历帝表示过,庆历帝只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倒是叫宋成莫名地有些害怕,只觉得有那么一股子的冷气从自己的脚底心一下子升起,这后面的原本是要说的那些个话也是半点也说不出来了,庆历帝那一笑,已经是表明了,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很是不满意。

    可是,即便是庆历帝觉着不满意,宋成也是真真的半点的办法也是没有的了,这宋珩不愿意,他这个当父亲的总不能打了一顿逼着她去做吧,且这较真地说着,这打了起来之后,宋成也是没有半点的把握自己这已经在武学上已经懈怠已久的人是能够打得过自己那个女儿的,这事说出来是有些丢脸,但是这毕竟是事实,宋成没有半成的把握是能够一定打赢了自家女儿的。

    所以在瞧见宋珩一身的官服的时候,宋成几乎是欢喜极了的,这巴巴地看着宋珩,就像是在看着一个菩萨似的,“珩儿可算是想清楚了?”

    宋成这一边是拉着宋珩往者那马车上走,生怕宋珩又是来了一个后悔之后又是不肯再上朝的了,方在马车里头坐了个稳,宋成便是吩咐车夫驾车了。

    宋珩静默地坐在马车之中,从以前的时候,她便是觉得自己这一身白的官服就像是一身的孝服一般,现在倒也算是应了。

    “珩儿也不是父亲要说什么,你这明日一嫁到了沈家去,若便是将那官职给辞了未免是有些不明智的,你想,这沈家家大业的,沈从墨眼下是喜爱着你的,等到过了两三年,这沈家来了新人之后,这沈从墨的心思那可就完全说不定了,你若是有着官职在身,一来沈从墨是不敢小瞧于你,且你也好给自己的孩子在朝堂之中谋上一些个官职一类的,诚然如同你兄长这般。”

    “可真是劳父亲费心了!”宋珩的声音有些冷嘲的意味,她抬眼看了一眼那极力做着说客的宋成,她那里是不知道,宋成这般极力地劝说着她的并非是完全为了她好,而是怕自己没有完成庆历帝交代的事情便是有负圣恩,怕上头怪罪下来,而且也是怕自己这官位不保的,“若是往后给自己的孩子谋上一个凤羽令这般的官职,我倒是宁可孩子留在沈家留在自己的身边的。”

    听到凤羽令三个字,宋成的面色微微是有了些不大自在的,他自然是注意到宋珩是在嘲讽着他,当初宋锦在那凤羽令的时候,自己是半句话也不曾说过的,若是自己那个时候说上一声,虽说是人微言轻了一些,但是调离那凤羽令自然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宋成便是有些责怪那林氏,当初若不是林氏在自己的耳边一直吹风说那宋锦人木又没半点的上进之心,这即便是安排上了好的位子也是不会往着上头爬的货色,只道在那凤羽令之中呆上个一两年,历练历练也是一件好事。若非如此,自己也绝对不会是将那嫡子呆在那没有多少前景可言的凤羽令之中的。现在也不至于是被宋珩捏着把柄了。

    宋成面色尴尬无比,被宋珩这样一说之后,他下面想要说的那些个话也全然地说不出口了。

    “若是我不辞官,父亲又拿什么同我交换?”宋珩冷冷地问着。

    “交换?”宋成如鹦鹉学舌一般地问着。

    “这凡事要得到,势必是要付出些什么的,难道父亲是连这个道理也是不懂的么?”宋珩看着宋成道,“辞不辞官,于我而言并无任何的损失,但是于父亲而言必然是有些不同的,既然现在父亲有求于我,自然是得拿一些个条件来交换才是。”

    宋成听到宋珩那些个话,原本是想要发怒,想他到底还是她的父亲,她不帮衬着自己也就算了,竟然是要同自己提出条件来的,这天底下哪里会是有这样的女儿?!

    “父亲若是不应承也就算了,反正明日沈家的花轿就是要来了,这一旦出了宋家的门,我也便是沈家的人了,到时候可还得听那沈从墨的话。”

    宋珩幽幽地道,她漫不经心地撩开了马车的帘子,现在时辰还早,外头的天微微亮罢了,这天气渐渐地凉了日出的时辰也是晚上了一些,在过一段时间,这天便是要变冷的了。宋珩想到自己当初在南嘉的时候,还曾经一时兴起,让宫中的人做了两坛子的青梅酒,就埋在凤血歌的院子里头,因为这芙蓉阁建立在水塘时之上,也没可以埋酒的地方。凤血歌的殿里头有种着红梅,她当时还同凤血歌说,等到冬日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她便是要将那青梅酒给挖了出来一同饮了的。

    只怕今年落第一场雪的时候,她也不会有则个机会同他饮上一杯了,宋珩舒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那犹豫不决的宋成一眼:“父亲还是早早地做下了决定比较好一些,这宫门可就近在眼前了。不过父亲也是个武将出身,这胆量自然是不一般的,圣上仁慈,琢磨着应该是不会同父亲计较什么的,这宋家的满门自然是能够保住的,只不过……”

    只不过他这官位便是要不保了!

    宋成自然是知道宋珩那没有说完的话是个什么意思,既然他是没有完成庆历帝所交代的事情,若是庆历帝一个不高兴的话,这削官去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那些个,宋成便是咬了咬牙,应了下来:“你若是想要什么,为父就给你什么。”

    “这可是父亲你说的,莫要反悔才是,”宋珩看着那一脸不甘不愿的宋成,“父亲,莫要怪宋珩小人,这般重要的事情,咱们还是应当击掌为誓的,这举头三尺有神明,父亲绝对是不能反悔的。”

    宋珩伸出了手掌,看着宋成,宋成咬了咬牙,伸出了手掌,两人击掌为誓。

    “那你便是要为父做些什么的?”宋成虽说是心中呕得很,却还是半点法子也没有的,谁让他现在有求于宋珩,这小妮子便是狡猾如斯,半点也是不给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人面子的。宋成想着,这般的女子还是早些嫁了的好,免得是留在自己的府上,若是这样的事情再来上两次,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得起。

    “父亲你会知道的,莫要着急。”宋珩浅浅地笑着,她说完这一句话便是再也不看宋成一眼,她最近很是容易疲惫,今日一早还是勉强自己早早地起了床的,想着一会在朝堂之上还会遇上的一些个事情,宋珩闭上了眼睛,她需要养一会神,这样方好去面对那些个事情。

    这半年没有踏足过北雍政殿,这里倒是半点也没有改变的,金碧辉煌,地面也是光洁的就像是一面镜子一般。这为首的还是宁王同那些个皇子,似乎这一切都是没有半点改变的,只是那皇子之中多了一个七皇子百里云方,而这百官之中少了那阮明道。

    离上朝的还有一些个时辰,庆历帝还没有到,所以这朝堂之上有着一些个细微的声响,那声音不算大声。

    宋珩站在自己应当是站着的一个地方,她踏入殿中的时候便是一声不吭的,她看着站在那最前方的百里云方,他的身上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锦服,束着白玉腰带,那腰带上垂挂了一枚羊脂白玉所做的玉佩,而头上用做束发的是那金冠,那姿态同那浮图塔之中相见时完全是判若两人,哪里还有当初穿着一身已经破旧而又褪着色的衣衫,现在的他这模样,倒是合该是那一个皇子应该有的身份,也应该享受到的尊荣。

    百里云方是在宋珩一走进来的时候,他便是已经瞧见了她的,在瞧见宋珩的那一瞬间,百里云方几乎是露出了一副见鬼的模样来,他明明记得这个女人是被自己的匕首扎中了胸口,而且她翻身跳下那熊熊的烈火之中,按说她应该是没有半点活下来的可能才对。可他看她,几乎是同最初相见的时候没有半点的差别,没有被火焚之后的伤痕,甚至是那般好端端的。

    她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这样的一个疑惑存在在百里云方的脑海之中,尤其是在他看到宋珩朝着他看过来的那一眼的时候,百里云方只觉得自己浑身就像是置身在冰窖里面一般的寒冷,他有些觉得冷,身体似乎是有些开始颤抖了起来,只消那一眼,他知道,宋珩绝对不会放过她的,绝对不会的。

    “七弟,这宋家小姐来了,她可是将你从浮图塔之中救了出来的搭了一把手的,按说你应当是上前给人打一声招呼才是,怎么还在这里干站着?”大皇子百里纪昀朝着百里云方道,他这一句话说的是合情合理得很,他看了一眼那浑身有些不自在的百里云方,“怎么的,这救命之恩,便是应当涌泉相报的。不过当初我便是在奇怪着的,这宋珩功夫俊得很,怎么就会是死在了浮图塔之中的,虽说没死,但是又是在南嘉呆了这半年,真是不晓得在那浮图塔之中到底是发生了个什么事情……”

    百里纪昀瞧着自己这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弟弟也是很是不爽的,他急功近利的厉害,在朝堂之上是处处抢着自己的风头,还极力地想要拉拢大臣,这要是不将这个祸害给除掉了,自己便是咽不下这一口气。

    百里纪昀这般说着便是盯着那百里云方,那眼神盯得百里云方是越发的心虚,他勉强镇定了一下心神:“哪里会是有什么奇怪的,她毕竟是个女子,总是有不济的时候的,大皇兄你未免也是想的太多了,在者,现下是要早朝了,便是要打声招呼,那也是应当在下了朝之后的,这朝堂之上又不是那街市口。”

    百里云方这一番话说的很是冠冕堂皇,他那笼在衣袖的手掌心已经是腻出了一手掌心的汗水,他想,自己本就是没什么错处的,想他是堂堂的皇子殿下,即便是这宋珩真的为了自己死在了南嘉那又有什么了不得的,这做臣子的原本就是该为了主子而付出所有的一切的。

    “话是这般说不错,不过,这宋珩啊,明日便是要嫁去沈家了,藏剑山庄的当家主母,这地位……”二皇子百里缙云轻笑了一声道,“这沈家的势力,那可真的是连父皇都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听说这沈从墨对宋珩是一往情深,当初咱们老四不就是……”

    百里缙云说着,便是看了那站在一旁不曾作声的百里流觞一眼,现在的百里流觞手上已经是没有了兵权,所以原本这二皇子说那些个话的时候也是没有了半点的顾忌。

    百里纪昀听到老二这么一说,也笑了起来,这眼神之中还是有着一些个不甘心,想着自己拉拢了那宋珩和沈从墨不成的事情,若是当初自己是能够拉拢成了宋珩和沈从墨,趁着现在老四没了兵权,现在正是他上位的好时机。得想个法子让那宋珩和沈从墨站到自己这一边才好。

    百里缙云看了百里云方一眼,果然是在他的脸上看到微微触动的神情,在北雍半年,百里云方早就已经是将各方的势力摸了个清楚,知道这藏剑山庄可算是一直手臂,若是自己能够将这个手臂拉拢到了自己的身边……可这样一想之后,百里云方又是有些泄气,他不认为在自己那样对待了宋珩之后,她还是能够帮助自己的,若是自己知道现在是这般地需要藏剑山庄的势力所及的话,那么当初在塔中自己必然是不会那样地对着那宋珩的,早知道那个时候便是应该杀了百里流觞的,反正这也是他所欠着自己的。

    百里云方在心底之中懊悔不已,便是垂下了头什么都不去想,百里缙云瞧着百里云方那样子,又不由地回过了头去看了那宋珩一眼,却是瞧见宋珩那视线看着那百里云方,幽幽的,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百里缙云心中一惊,莫不如真的宋珩是觉得这百里云方是一个好的人选?若是宋珩支持着这小七,也便是等同于藏剑山庄支持着他了。

    宋珩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那百里缙云的视线,她看了那百里缙云一眼,很快又是转移开了视线,落在了那百里云方的身上,那眼神之中是没有半点的怨恨,倒是有着几分欣赏的意味。

    百里缙云心中是越发的恨,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在外头为质十三年的人爬上那最高的位子不可?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个人爬上去的,若是没有了这个人,或者谁所有的一切都会不同了!他在心底之中这般想着。

    宋珩分明地看到了那百里缙云眼神之中所蕴含着的杀意,原来,那阮碧兰便是同这二皇子殿下是一伙的么?不过也是,当初阮家还没有倒台的时候,阮碧兰的身价自然是不凡的,若不是阮碧兰中意着百里流觞,只怕早就已经是成了旁的一个皇子的王妃了。在这争夺皇位之战,二皇子处于不利的地位,既是没有大皇子那长子的地位,也没有百里流觞的战绩,自然地是处于劣势的地位,同阮碧兰合作也不算是一个意外的事情。

    怨恨吧,她要的便是这些个皇子的怨恨,只要有着皇位的诱惑,有着利益的驱使,她便是不怕这些鱼儿不上钩不开始自相残杀!

    “皇上驾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整个殿,在那余音之中,庆历帝走是走上金座。

    宋珩跪了下来,同旁的百官一同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庆历帝听着那样的呼喊声,他的目光却是落在那在殿堂上唯一的一个女子身上。

    庆历帝坐的正正的,“众爱卿请起!”

    “宋爱卿许久不见,朕倒是念得慌,”庆历帝微微一笑,“这半年来,宋爱卿可是有什么觉得委屈的地方?”

    “回陛下,臣一切安好。”宋珩微微地垂着头,模样恭敬无比,这心中却是冷哼上了一句,这好与不好也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事情,在庆历帝的眼中,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工具罢了,是一个有着利用价值的工具罢了,这不痛不痒地问上一句自然是不会少上一块肉的。

    “宋爱卿递上来的折子,朕也是瞧过了,”庆历帝的声音里头带着笑,“宋爱卿所提辞官之事,朕还得在考量考量方可,等到那一日,朕可得考核一番宋锦这才放能做下决定来,毕竟这三军教头一职也不是个闲职。”

    宋珩点头称是,她在前两日上了一个折子,说是将自己平生所学已经大半教给了宋锦,而她一旦成婚,这作为妇道人家自然是不能再抛头露面的,所以希望由宋锦接替自己三军教头一职。

    宋珩在临走前,也是给宋锦留下了自己所写的书册的,这生平所学全部交给宋锦,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这短短的半年之中她就算是宋锦再怎么聪慧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学会,而自己留下的也不过就是一小半而已,在得空的时候,宋珩也是考量了已发表呢宋锦,自家大哥倒是一个肯苦学的主,反正这三军不过是勉强是学了点皮毛,糊弄过去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且,宋珩知道自己很快便是不能再做些什么了,她既然要了孩子,自然是得万无一失地将孩子生了下来才行。

    “至于宋爱卿折子上所说的另外一件事情……”庆历帝微微停顿了一下,将那视线看向了宋成,“宋卿,你当真是愿意那般做的?”

    宋成微微迟疑了一下,他并不知晓宋珩所上的折子那一回事情,这折子上所说的那些个事情,他根本就是不知情的,但是现在在听到庆历帝这样一问,他便是迟疑地去看宋珩,而宋珩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宋成想了想,他双手一抱拳,垂头道:“臣愿意!”

    庆历帝微微讶异了一下,他感叹上了几分:“宋卿同宋夫人委实是伉俪情深,虽说没有男子为妻子守孝的规矩,但是宋卿此生不愿再娶此生只愿有一位夫人且驱散府中姬妾之情,实属难得。”

    宋成每听一句,这面色便是僵硬上一分,宋珩她竟然是在那折子上写了这样的事情!

    宋珩在心中冷笑了一声,难道就以为她是真的不知道宋成已经是在想着娶一个继室的事情么,想她母亲尸骨未寒,而他便是在想着这样的事情,还想要一个宋夫人么。她便是要自己的母亲成为唯一的宋夫人,现在是他亲口答应了的,若是他再娶,那就是欺君之罪了。

    宋成这脸色便是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被宋珩摆了这么一道,这往后的,他可以有妾,但是这宋夫人便是永远都得空着,即便是有旁的女子,他也是不能娶进了门来的,即便是进了门也只能是妾室。她是这般地怨恨着自己对月氏的所作所为的一切,所以即便是月氏不在了,她也是不想叫旁的女人入了宋家的门,占了她母亲的位子!

    宋成有些不明白,这宋珩竟是这般的精明的,现在他这应承的话已经是说出了口,而且还是当着庆历帝的面说出口的,已经是完全没有半点的转圜余地了。

    宋成垂下了头,那声音是一败涂地的颓败:“臣同夫人年少夫妻,为了夫人,臣便是不愿再娶了,还望陛下恩准。”

    庆历帝点了点头:“宋卿果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原本宋爱卿在折子上说宋卿这般,叫她这个做女儿的也是有些为难的,恳求朕劝上一句,叫宋卿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眼下宋卿这般诚恳,朕倒是不好再劝了,朕便是恩准了宋卿之情,下令铸造一个忠贞祠用来供奉宋夫人吧!”

    宋成闻言,那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之色,半晌都是说不出话来的,倒是宋珩盈盈拜倒:“多谢陛下恩赐。”

    她的声音清脆无比,却是叫宋成恨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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