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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中灵有情六(红莲净火,天下第六...)

    剑君崔涯在数年前就已经突破返真期, 进入真仙境。

    整个修真界返真期的道君加起来不超过十五人,这十五位道君都已能在修真界雄踞一方,就连不逢修真界大事不出的仙道盟, 也实际上由这十五位道君说了算。

    而真仙境的修士,修真界已知的只有剑君一人。

    现在真仙境的剑君进阶,哪怕不是进一整个大境界,他引发的天地异象也足以令人胆寒。以剑君为中心, 一股密密沉沉的剑气不断蔓延开来, 适才晴朗的天空遍布紫色的闪电, 空中响起轰隆隆的雷鸣声。

    这一刻, 玄阳宗的弟子、尤其是剑修都觉得手中的剑沉重了不少,他们骇然地看向剑君所在的山峰。

    宗贤以及玄阳宗的各位峰主长老们忙跑出来, 沉声呵道:“剑君进阶,所有人, 全部退开!”

    高阶修士进阶引发天地异象,会引来天劫,万一伤到了其余弟子可就不好。

    剑君正处在雷鸣中心,他沉峻的面庞上被闪电映照出紫色的光芒,面对这样声势浩大的雷劫, 剑君不躲不避, 只看向另一边的姜如遇。

    姜如遇冰冷如雪的脸上,漆黑的眼睛像是被紫色的闪电笼出紫烟,她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往左边扬去。她的剑并没有丝毫感到沉重,这是因为她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剑意, 她和剑君的剑道不一样,所以不会受到挟制。

    剑君朝姜如遇道:“拔剑, 等我。”

    “是。”姜如遇颔首。她不怕剑君无法抵挡住雷劫,因为,对法修来说,雷劫恐怕需要消耗许多法宝来抵挡,但是剑修不然,每一次雷劫都是对剑修手中宝剑的一次淬炼,用天火来淬炼宝剑,是别人求也求不得的机缘。

    姜如遇拔剑之时,剑君已然飞身迎上天雷,紫色的天雷一道道击打下来,尽数击于剑君的剑上。剑君的剑早经过许多次天火淬炼,它越被击打,也就越光华璀璨,待最后一道大天雷落下,剑君哈哈大笑,剑尖凝聚着雷华,如飞速降落的流星,朝姜如遇刺来:“来!”

    剑君战意勇猛,没有对姜如遇有任何轻视――他怎么可能轻视一个直面他进阶的天雷而面不改色的剑修。

    剑君的威压和灵力太强,哪怕他只是单纯相同姜如遇比剑,姜如遇手中的兰若残剑迎上剑君那瞬,她的虎口也马上破碎,流出殷红的血。

    她没有片刻停顿,马上变了一道剑招,不从正面交锋,而从侧面攻去。

    剑君心道不错,能顶得住这么强的威压和剩余小天雷的威胁,不只不怕还敢继续出剑的,他只见过这个后辈。而且,她的剑意根本没被天雷给压下去,她的剑意是锋利、勇往直前,只是没有天雷那么声势浩大。

    换句话说,如果到了一定境界,姜如遇的剑不比天雷的威力差。

    剑君抱着这样的想法,继续给姜如遇喂招。他每一次,都会在使出一招足以杀死姜如遇的剑招后收手,让姜如遇反应过来,重新进入下一次战斗。

    全修真界能够给姜如遇喂招的,也只有在剑方面不逊于她,而且有足够的能力点到为止的剑君。

    剑君虽然是喂招,但是抛开灵力,他已经很久没有用剑打得这么酣畅淋漓了,他的境界越往上走,已经越少和人动手,有时候和人打起来,也大都靠着磅礴的灵力直接取胜。

    可是剑修,喜欢的不就是用剑生死相搏、在绝境时尚且能一剑逆天的感觉?每一个顶级剑修,无论是姜如遇这样面冷如雪,还是像崔涯剑君这样的狂放不羁,他们都具备一个相同点:他们骨子里天生就流着爱战斗的血。

    起初,剑君还能用剑找到姜如遇的死穴,但慢慢的,哪怕是他,也找不到她的一个破绽。

    “好、好!”剑君连呼几声好,“姜小友,我动真格的了,拿出你的万剑朝宗!”

    剑君话音刚落,他周身除了纯粹的剑气外,灵力随之翻涌奔腾,恐怖的威压笼罩在姜如遇心头。姜如遇清冷的目光落在剑君的剑上,说半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她和剑君的实力有如天差地别,唯一能与之抗衡的是万剑朝宗。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能顺利用出万剑朝宗吗?

    姜如遇心中的思虑不影响她出剑,剑君势如风火,她一定没法躲开,不如迎上去――就在迎上去的那一刹,姜如遇对着剑君挥出一剑,出乎她的意料,这一剑挥出,她便再次摸到了万剑朝宗的玄妙感觉。

    这座山头升起了另一股威势深重、不容小觑的剑意。

    姜如遇不知道,剑意越纯粹,对面的剑修越强,她越能使出万剑朝宗。那日她面对姜扶光,半天使不出万剑朝宗就是因为姜扶光无法挑起这样的战意和剑意。

    宗贤和其余长老们飘在另一座山头上空,远远眺望剑君所在的山峰,漫天的剑意和翻滚的天雷完全遮挡住他们的视线,宗贤紧张地看着那道:“另一股剑意升起来了。”

    这股剑意是谁的,不言而喻。

    清水峰峰主身为剑修,也一直将视线牢牢锁定在那个山头,一股能在剑君的剑意压制下不落下风的剑意,这让清水峰峰主不由深思,如果不看灵力和境界,他能胜过姜如遇吗?

    清水峰峰主捏紧自己的剑,不让自己的佩剑被姜如遇的万剑朝宗吸引走,然而,其余弟子没有那么幸运,不管是无主的剑还是有主的剑,长剑如雪片一样飞往那座山峰。

    整座山峰被剑意、天雷包裹,雪白的剑围绕在山峰周围,以井然有序的秩序不断朝里边的剑君进攻。

    灯月峰峰主伸长了鹅颈,他只能看到他徒弟的剑意越战越勇,关键是剑君的剑意也没有减弱过,他推一推清水峰峰主:“谁会赢?”

    清水峰峰主咬紧牙关,落下两个字:“剑君。”

    但是……他闻到了剑君的血味。

    果然,只听轰隆隆几声,那座山峰里被击飞出一个血人,姜如遇原本穿的是黑白二色的衣服,现在已经变成了黑红二色,她漆黑的头发上也满是黏糊糊的血,“砰”一声撞到另一座山峰的石壁上。

    “徒弟!”灯月峰峰主大惊,飞过去把姜如遇从石壁上抠下来。姜如遇身形纤瘦,纤长睫毛紧闭,已经回应不了灯月峰峰主的话。

    “她没大事。”尘烟散去,剑君的身形被众人所窥见,他的半边肩膀已经被鲜血打湿,还有汩汩的鲜血从里边冒出来,肩膀上的衣服已经红得发黑。

    这……

    一时之间,众人全然没办法安放自己的眼睛,剑君赢姜如遇是没有悬念的事情,可是,姜如遇一个灵心期的剑修,能够伤到剑君的右肩――剑君用右手剑,众人可以从这一个现象中轻而易举地窥见:姜如遇的万剑朝宗已经冲破剑君的重重壁垒,刺到剑君拿剑的手臂……

    如果姜如遇不只灵心期,她能否削断剑君的右臂?这是谁也无法猜到的事情。

    这就是万剑朝宗的真正实力?以灵心期修为伤堂堂剑君,这放到哪里都能令人惊掉下巴。

    姜如遇已经彻底晕死过去,灯月峰峰主也舍不得拍醒自己徒弟起来告罪,亲自朝剑君弯腰:“小弟子不知天高地厚,冒犯剑君,多谢剑君指教之情、不杀之恩。”

    剑君毫不在意地摆手:“不必这么客气,我之所以能够进阶,也要感激她点拨之恩。”他道,“对了,姜小友的剑也接受了一些天火的淬炼,这柄剑的剑身虽残,但也不是不能再在这剑的基础上再铸剑身。”

    灯月峰峰主侧耳细听剑君的吩咐,毕竟他才是剑道行家。

    “剑里边的剑灵孱弱,已经在休养生息。这个时候如果给剑灵换一柄剑待,失去原剑身的温养,对剑灵不是好事。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再度重铸剑身,可这剑早被姜小友的剑意和剑灵滋养成绝品,如果用普通凡火,恐怕有损剑本身的品阶,所以,这火,最好是异火。”

    异火,指的就是强大的火。

    天下异火榜上,排名第一的是传说中能焚烧凤凰的涅业火,排名第二的是刚才天劫下的天火……

    宗贤心中一动:“玄阳宗内有一名弟子,身具红莲净火,在异火榜上排名第六。这名弟子如今不过一百五十的骨龄,已经修至凝丹期巅峰,差一线进阶,是本宗天骄弟子。”

    “不知他是否愿意帮忙?”宗贤道,“我这就差人送信给他。”

    他非常想促成这件事,宗贤其实隐隐约约的知道一些消息,璇玑门门主曾夜观星象,透露出不久之后,修真界的势力将经历一次大洗牌。

    玄阳宗虽是第一宗门,但是否能在这样的变动面前屹立不倒?宗贤没有把握,他身为宗主,自然希望这些年内,玄阳宗内能多出一些天才地才,这些都将是之后玄阳宗的底气。

    哪一次大变动,不会导致高阶修士陨落呢?到时候,如果宗门内高阶修士陨落得太多,玄阳宗就看这些弟子撑起来。

    故而,宗贤明知收下姜如遇可能会惹怒凌火道君,也丝毫不惧,愿意收下她。

    姜如遇经脉手筋被毁,看似是死局,可是发展到现在,她催生出过剑灵、能使出万剑朝宗、能让剑君另眼相看,以平辈论交……这样的巨大潜力,宗贤绝不愿意放弃她。

    剑君颔首:“异火的威力,诸位都知道。适才残剑没接受太多天火,这才能撑下去,可如果一次接受大量异火烤灼,恐怕它受不了。故,若想重塑剑身,最好还需要龙吟魄,免得残剑在铸造过程中断裂。”

    龙吟魄其实是千年以上的妖蛇的护心鳞。

    灯月峰峰主道:“龙吟魄简单,可以让我这徒弟去寻。玄阳宗外面青山千里,总能找到一片龙吟魄。”

    “好。”

    此事就这么定下来,没有人对姜如遇自己去找龙吟魄的事情有异议,这里可是修真界。

    师父领进门,修习在个人,问鼎大道,全看自身。灯月峰峰主再心疼徒弟,也不可能事事替她包办,而且,灯月峰峰主已经在畅想姜如遇出去找龙吟魄的时候,估计能顺手采一些灵植……这些都是白花花的灵石,可以增添灯月峰的收入。

    水牢。

    水牢阴冷潮湿,这里的水从玄阳宗后山引进来,连泥沙都没怎么除尽。

    姜扶光双手被铐在水牢墙壁上,水里的蛇鼠在她脚下钻来钻去――她一伤好,就被送到了水牢来,哪怕是她的师尊都不敢庇佑她。

    姜扶光收拾得非常得体,哪怕下半身泡在水里,她也带着精致的妆容,梳着美丽的发髻。她一看就是受师父宠爱的弟子,犯了错被送到水牢里来体验体验,之后出去,还是风风光光的内门弟子。

    “姜师妹,你怎么样了?”水牢的门被吱呀打开,一袭白底青衫和白底红衫的薛归宁、薛红羽走进来。

    薛归宁是精英弟子,花点灵石和面子来水牢看姜扶光还是能做到的。

    他站在水牢台上,看着底下的姜扶光,眼中闪过对朋友的痛惜。薛红羽也心疼道:“扶光姐姐,你还好不好?”

    姜扶光见这两人来看自己,虚弱地咳嗽几声:“咳咳,死不了。”

    她仰起头,笑容脆弱:“我……我知情不报,毕竟犯了错,待在水牢我也安心,就算是替祖母道歉了。”

    “啊呸!”水牢设施简陋,墙壁做不到特别好的隔音效果,隔壁水牢一个声音马上响起来:“姜扶光也能叫只知情不报呢?占别人的剑灵,指使别人的剑灵杀原剑主,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这就是玄阳宗前途无量的内门弟子!”

    “啊呸,当了婊/子还能立牌坊!”

    这犯人的声音又高又尖,将姜扶光的声音完全压过,姜扶光本就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她在天南是家族嫡系后辈,在上陵更是失而复得的嫡系,姜扶光从来没被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她一下被戳穿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本有些慌乱,担心薛归宁和薛红羽对自己有意见。

    幸好,下一刻,隔壁的犯人继续高声骂道:“玄阳宗一个个的,就没几个好东西,上到宗主下到外门弟子,都是烂了舌肠的狗东西!爷爷就在水牢里面,看着你们一宗门的人死得人仰马翻,狗都不留一条!”

    看守水牢的弟子马上进去隔壁,把这犯人的嘴堵住,继而对薛归宁等人不好意思道:“这人在水牢里关了太久,天天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师兄师姐们别怪。”

    薛归宁脸色铁青,到底宽宏道:“没事,下去吧。”

    姜扶光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疯子,疯子的话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只是,姜扶光不知薛归宁薛红羽是怎么想的,姜扶光小心翼翼道:“归宁、红羽,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薛归宁看到姜扶光脸上的担忧,心下有些不自在。

    那日的事情称得上扑朔迷离,原本最开始是姜扶光把所有人叫来,说姜如遇要杀她,众人也看见姜扶光反击姜如遇,兰若剑差一点就刺到姜如遇的胸膛。

    可是,兰若剑居然临阵反水,反而把姜扶光刺成重伤。再然后,他们就听说了兰若剑灵原本是姜如遇的……只是因为那件事,才被姜扶光占据。

    换孩子的事情众人都懂,让姜如遇还东西无可厚非,可是大家都是修习之人,到底看不上昧下别人剑灵的人。他们也会连带着嘀咕,姜扶光真这么温柔和善?如果真如此,为什么她从来没提过兰若剑灵原本是姜如遇的东西。

    这些疑点就像刻在薛归宁心中的刺,哪怕薛归宁相信自己认识的姜扶光勤勉、善良、从来没害过他,却也无法解释她为什么要对姜如遇做这种事。

    姜扶光看薛归宁的神色,有些伤心:“薛师兄,归宁,红羽,你们也要误会我吗?”

    她泣道:“我承认我有一些私心,我太过懦弱,不够有主见。我从天南回到上陵,我担心祖母、父亲母亲不喜欢我,我不敢违抗她们,她们让我用这柄剑,我根本不敢拒绝。”

    “到了玄阳宗,我也不敢向你们说出这剑的来历,因为我知道你们善良、真诚,你们如果知道我手里的剑是别人的,还如何看得上我?”她盈盈的目光看向薛归宁,目中晶莹的泪水半掉不掉,让一直认为姜扶光坚强高贵的薛归宁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他刚想着姜扶光坚强,可下一瞬,脑海里居然止不住浮现姜如遇冰冷的脸。

    那是姜如遇站在山风之中,一掌把他的手折弯,夺走弟子玉牌……如果说坚强冰冷,薛归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如遇。

    薛归宁刚想到这个画面,姜扶光就用落寞的声音打断他的细思:“可我想和你同红羽做朋友,你们是我来玄阳宗最先认识的人……归宁、红羽,我知道我那样的懦弱不好,我现在正在接受宗门的惩罚,你们能不能原谅我?”

    姜扶光这话妙极,她把自己的错轻飘飘归为懦弱,归为珍视亲情,她又表达了自己对薛归宁和薛红羽的珍视,真是令薛归宁的一颗心全软下去,再想不到其他。

    薛归宁用坚定的语气道:“姜师妹,你不必太自责。你只做错了一点事情,也接受了足够的惩罚,我们只会担心你,怎么还会苛求你?”

    “恩。”姜扶光又期待地看向薛红羽。

    薛家兄妹都重情义,薛红羽哪怕私心里真=觉得姜扶光做错的不只一点点,但是她也信任姜扶光的人品,把姜扶光说的话给信以为真。

    薛红羽蹲下身子,平视水牢里的姜扶光,俏生生道:“扶光姐姐。”她真诚道,“扶光姐姐是第一个和我交心的朋友,这些天,我纵然听了一些风言风语,但我总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不愿意这么武断地否定我的朋友,我认为我见到的扶光姐姐不是那样一个拿人剑灵,还主动想杀原剑主的人。”

    她扑闪着眼睛:“那样龌龊可耻的人,绝对不是扶光姐姐。”

    一时间,姜扶光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情绪,薛红羽的话让她安心,又让她不够安心。

    果然,薛红羽又咬着唇瓣,道:“可是,扶光姐姐,我和哥哥的看法不一样。扶光姐姐,你犯下的知情不报其实不是一件小错,因为这确实给姜如遇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我听人说她的剑碎了,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修好。师尊曾告诉过我,有时候不要以为自己犯下的是小错,那对别人来说,有可能是致命的伤害。”

    姜扶光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不舒服。

    薛红羽没有像隔壁疯子那样尖利的怒骂,她好像在讲理,可越是这样,越让姜扶光不悦。薛红羽的话甚至让她当初在上陵,姜天信质问她:既然天南姜家没有虐待过你,你为什么不说一句话?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别人因为你遭受那样大的恶意。

    可是姜扶光不是那样的人。别人做的对她有利的事情,她为什么还得考虑姜如遇的感受?

    姜扶光现在不想听薛红羽说话,她垂下眼睑,薛红羽却单纯到看不出姜扶光神态的变化,薛红羽道:“所以,扶光姐姐,你不应该朝我和哥哥道歉,你该道歉的人是姜如遇。”薛红羽冲她温暖一笑:“扶光姐姐如果真要求得心安,就去朝姜如遇道歉吧。水牢是宗门的惩罚,不是我们自己的决定。”

    薛红羽道:“我永远支持扶光姐姐你。”

    薛红羽敬佩欣赏姜如遇,但是姜如遇从来没和她接触过,她看着姜如遇周身萦绕的冰雪,她也不是太敢靠近。而姜扶光,是薛红羽的好朋友。如果论亲近,自然是姜扶光和她更亲近。

    正是因为亲近,因为姜扶光表现出的善良,薛红羽才说这样的诤言。

    姜扶光怎么甘心真的朝姜如遇道歉?

    她现在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薛红羽有了一些怨怼,勉强笑了笑:“如果有机会的话……”

    “朝姜如遇道歉?”一个慢条斯理、微带傲慢的声音响起,水牢里再次进来一人,凝丹期巅峰,生得器宇轩昂卓尔不绝,这人道:“那也得姜如遇配得上。”

    “丹流,你来了。”姜扶光眼睛一亮。

    丹流生就一双凤眼,他摇着折扇进来:“一个只会靠着长辈庇佑、朝人伸手要东西的人,恐怕不值得扶光的道歉。”他对薛红羽道,“薛师妹,你口中那位姜如遇剑身碎了,宗主就替她向我讨要红莲净火。”

    丹流道:“我的红莲净火天下第六,当真是什么人都想来沾一些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