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炮灰美人[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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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美人

    深秋暮雨,窗外黑云压城,北风吹落枝头零散的枯黄落叶,淅淅沥沥的寒雨夹杂落叶敲打着窗棂。

    穆南风的房门被人踢开,来人往她床上抛下一个浑身是血痕的美人。

    花楼的老鸨金花娘子跟着走进门,金花娘子年过半百,脸上的褶子便是上好的胭脂水粉也遮盖不住,尖嘴猴腮的面相,眼中透着精光,很像传说中的耗子精。

    金花娘子对穆南风说道:“以后她跟你住一屋,你负责教导她,若是教导不好,连你一起打!”

    穆南风三个月前穿进这本言情虐文中,成了书中命运悲惨的女主,这女主日后凭着姿色成了花魁,遇到一个见色起意的负心汉,负心汉与女主海誓山盟并为她赎身,但后来负心汉为了自己的前程,便将女主献给了他人。女主虐身虐心,最后跳河而亡。

    穆南风穿过来时,原身已经被拐卖进花楼,并被老鸨打的昏死过去。穆南风本想杀了老鸨烧了花楼逃出去,也与这虐文里的渣男负心汉永不相见。但她还想知道是谁将原身拐卖进花楼,因此便多留了些时日,想将那人找到后一起杀了报仇。

    金花娘子又对趴在床上不住发抖的花含露说道:“姑娘日后要多跟你这姐姐学着点,你这姐姐刚来时也是要死要活,如今不还是乖乖给老娘赚银子。姑娘的名字起得雅,叫花含露,和我这花楼很相配,就不用改名字了。你乖乖听话,以后亲娘我会疼你!”

    金花娘子说完又用淬毒的眼神示意穆南风,让她看紧点花含露。

    这种情形穆南风见了不少,楼中的姑娘挨打如三餐一般每日都有,便是死了被抬出去的姑娘,她也见了两三回。

    穆南风看着趴卧在床上的美人,她后背已被抽打的皮开肉绽,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屋中很静,能听到窗外的风雨声,也能听到她微微的抽泣声。

    这美人容貌甚美,身段玲珑,虽是惨白一张小脸,但汗湿的乌发贴着她的脸颊蜿蜒而下,更显柔弱可怜。

    穆南风拿过一把剪刀坐到床边,想将她破烂的衣衫剪开。

    “你做什么?”她声音低哑,费力地偏过头看向穆南风,一双湿润的美眸略带惧意。

    似是牵动伤口,她如远山翠黛的眉间微蹙,鼻尖有隐忍的痛哼声。

    穆南风摊开左手,手心里有一瓶伤药,“上药。”

    她的话简短有力,她的眼神如古井无波,沉静的让人探不到底,花含露溺在她的眼神中有一瞬恍神。

    穆南风看到她呆愣,便又继续手中的动作。

    她背后的血污已经与衣衫微微粘合,穆南风手下虽轻,但花含露仍是忍着疼痛小声抽泣,一声声如秋夜失亲的幼鸟,透着悲鸣。

    敲门声响起,穆南风感到手下的躯体一抖,这是被打怕了。

    穆南风放下手中的剪子起身去开门,一个十岁左右的女童站在门前提着木桶,“姑娘,热水打来了。”

    穆南风伸手接过木桶提进来,重新将门掩上,她回身看到花含露略略放松的眼神。

    穆南风拿过木盆兑了几勺凉水,半温之后端到床前,她浸湿帕子,拧干后轻轻在花含露背后擦拭。

    楼中的伤药很金贵,这伤药是老鸨重金求来的秘方,毒打的伤痕涂上这药不会留疤。

    穆南风一边上药一边想着书中有没有提到过床上这美人,似是有那么一笔,说是有一美人与原女主容貌不相上下,但进楼后就悬梁而死。

    因这美人是老鸨花了许多银两买来的,但她未曾挂牌就死了,老鸨恨极,便扒光这美人的衣服将她的尸首吊在院中,并让楼中所有的女子都去看,吓得原女主大病一场,之后便十分乖顺的听从老鸨的吩咐。

    穆南风想着既然她一心求死,不知自己能不能将她留住。

    “姑娘,我送晚饭来了!”门外响起一个男童的声音。

    穆南风起身放下床帐,将花含露遮掩住。

    打开门,平安提着食盒,后面还跟着方才送热水过来的吉祥。

    穆南风提过食盒后将他们让进门,之后才把门栓栓上。

    穆南风的饭菜里油水多,更有两盘肉和白面粥,这伙食不是人人都有,只因穆南风这三个月没少给老鸨赚银子。

    穆南风将饭菜分给两个孩子一半,然后端了一碗白粥去喂花含露。

    花含露偏过头去不吃,穆南风也没有强求,端出去又分给两个孩子。她拿过空碗拨出一些饭菜放在一边,两个孩子不解的用乌黑的眼睛看她。

    穆南风勾唇一笑,指指床帐的方向,两个孩子很聪明的点点头。

    敲门声又响起,两个孩子惊住,紧张的吞咽下口中的饭菜,然后离桌子远远地站着。

    穆南风敛了眼中的笑,抬声问道:“谁?”

    “姑娘,我是宋公子身边的乘兴,我家公子吩咐我来告诉姑娘一声,因他这几日要被先生考教诗文,不得空来看姑娘,先让我来给姑娘赔罪。我家公子还说了,他又给了楼里妈妈一箱银子,命她不准挂姑娘的牌子,姑娘安心便好。”

    “知道了,劳烦小哥,我这里不得空,改日再给小哥银两吃酒。”

    乘兴忙道不敢不敢,说完就回去复命了。

    穆南风挂牌后,雅号叫明月白,她先是在前楼跳了半个月的舞,引得万人空巷后,老鸨才让她留客。

    当夜出价最高的就是这小宋公子宋言卿,他原是京城武乡侯家的小公子,来雍城是为了寻名师读书,但被他眠花宿柳的表哥带到花楼中,这才遇到穆南风。

    门外传来几声女子的讥笑,“哟,这人不来,心还惦记着,说不定哪日就把妹妹赎出去了呢。”

    “你吃什么闲醋,人家虽是闲着但也给亲娘赚下银子了。况且凭着人家那脸蛋,说不定日后一枝春的屋子也得让给她!”另一女子嬉笑而过。

    穆南风重新招呼两个孩子坐下吃饭,全不理会屋外的言语。两个孩子匆匆忙忙吃完,赶着去前楼干活。

    夜里,穆南风梳洗后翻身上床靠着墙睡,隐隐能听到前楼传来的鼓乐声和女子的高声调笑声。

    深夜时楼中仍是十分热闹,趴在穆南风身边的花含露却睁着一双美眸全无睡意。她悄悄起身,艰难的爬下床,然后拉过穆南风搭在木架上的衣带。

    她慢慢搬过屋中的凳子,爬上去后将衣带打结抛过房梁。

    借着屋外微微的灯光,穆南风透过床帐的缝隙冷冷看着花含露的动作。

    花含露眸中含泪,将那衣带挽扣套在脖子上,一蹬腿把脚下的凳子踢倒,整个人晃悠悠挂在房梁上。

    穆南风十分看不上轻易了结自己性命的人,她在心里默默数着拍子,在花含露将要承受不住时翻身而起,一把匕首似寒光划过,割断衣带后插入木梁中。

    穆南风稳稳接住花含露,花含露涨紫的脸猛烈地咳嗽,似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穆南风将她放回床上,又将匕首取回藏好。

    房中的蜡烛还剩半截,穆南风吹开火折子将蜡烛点亮,她知道花含露背上的伤应是裂开了,便取了伤药。

    “我救了你一次,你这条小命欠了我情分,没还清之前不能死。”

    花含露的颈部有一条紫红色的勒痕,穆南风用指腹剜了伤药轻轻在她颈肩涂抹,那细白的脖颈在她指尖微微颤栗,花含露闭着眼睛,卷翘的睫毛如蝴蝶颤抖的羽翼,将自己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穆南风手中,似是一只受惊的小兽。

    半晌后,花含露看向穆南风,眼神空洞,“为何要救我?”

    “活着就还有机会从这里逃出去。”

    “逃?”花含露眼中迸发的一点点希冀随之湮灭,又回归了空洞,“逃不出去。”

    “我还等着你还情分,自然会带你逃出去。”

    “你能逃出去?”花含露眸中透着质疑,慢慢问道“若是你能逃出去,为什么还留在这?”

    穆南风为她上药的手不停,“因为我要找到将我拐来的人,将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你是被拐来的?那和我一样可怜。”花含露似是在哭,但眼中却无泪,“我爹娘死后,我叔婶将我卖了。”

    穆南风没有说话,这楼里的女子哪个不是可怜人。

    “我不要伺候那些人,宁死也不愿!”花含露想到她表哥想要欺辱她的情形,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穆南风嗯了一声,轻拍她的肩头,似是安抚。

    重新上过伤药,穆南风端来一杯水,“还是温的,慢慢喝一点。本给你留了晚饭,但你伤了喉咙不宜进食,暂且忍一忍。”

    花含露微微点头。

    一番折腾后,穆南风重新上床躺下,两人并肩而卧。

    似是深秋风雨寒凉,花含露往穆南风身边靠了靠,似是要汲取温暖。她寻着穆南风的手握住,引得穆南风偏头看她。

    “我冷,害怕,不敢睡。”

    穆南风沉吟一瞬,嗯了一声,反握住她的手,“睡吧。”

    窗外仍是北风呼啸,穆南风握着手中花含露柔软的小手,心中谋算着是不是要先将她送出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