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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后怕

    



    第八5章 后怕

    



    这两天事情很多,小深那件事没有查明白,这边明阮又出了事情,傅聿宴的邮箱都快要爆炸了。

    一封封点开,傅聿宴像台精密的仪器一般,快速准确处理邮箱里的每一封邮件。

    先是回复那个提供小深药物的医生,然后打开小深学校老师发过来的监控。

    监控里,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蹲在小深面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傅聿宴就看到情绪一向稳定的小深忽然开始尖叫起来。

    那个瘦削的男人站起身,雪白的刀光闪过,鲜血开始往外流淌。

    那个人下手并不致命,伤口也只是很浅一道。

    但是小深体质特殊,血液在短时间内是很难凝固下来。

    那人好像很是清楚,居高临下看了小深一眼,离开时步履略显轻快。

    他带着兜帽,但傅聿宴就是能看出来这人走的时候,心情不错。

    抓着鼠标的手缓缓攥紧,薄薄的塑料壳子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传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电脑散发出来的蓝光莹莹照在傅聿宴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塞满了无声的怒火。

    明阮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一向古井无波的人会有这么大反应。

    关掉监控画面,傅聿宴伸手揉揉眉心,他想不通问题结症在哪里。

    小深的身份一直是个秘密,除了温忆就只有陈秘书和李叔知道,若不是明阮无意中撞见,傅聿宴就不打算告诉她。

    这几个人没有道理去坑害小深,陈夜纹和李叔自不必说,明阮……

    傅聿宴清楚,纵使明阮再怎么讨厌小深,也不会将这么小的孩子置于死地。

    而小深几乎是温忆全部的筹码。

    没有小深,温忆在自己这里什么都不是。

    按照那个女人的性子,想要从他手里得到想要的,更不会对小深做什么,那等同于自断后路。

    没错,傅聿宴一直知道温忆的想法,也知道这个女人根本不像看上去那么好拿捏。

    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结症在哪里,傅聿宴将监控视频关掉,点开下一封邮件。

    他工作,明阮就默默看着。

    身上的伤口传来细细的疼痛感,还带着些麻痒,就像是有蚂蚁在细细啃咬。

    这些伤痛在提醒明阮,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你想逃也逃不开。

    呆滞的看着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缓缓落进枕头里。

    第一次,明阮觉得自己很痛,这些痛不单单来自于身上的伤口,更来自于心里。

    那些混乱的记忆,那些黑暗的片段,都在告诉明阮,这跟你消失的记忆有关。

    明阮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具体的情况,一切都只能凭借想象。

    可越是想象,那些记忆就越恐怖,越挨不住。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进嘴巴里,咸涩的味道。

    很像她现在的心情。

    明阮紧闭上眼皮轻轻颤抖,贝齿轻轻咬住舌尖,尝到了一点点血腥味。

    一阵阵酸涩涌上来,明阮被呛到,登时咳了起来。

    伤口崩开,疼痛感传了过来,刺激着明阮得神经,她突然觉得有些痛快。

    血腥味一下子在病房里弥漫开来,刺激着人的脑神经。

    哐当!

    傅聿宴猛地站起身,先是按了急呼铃,伸手将明阮按在床上,避免更多伤口裂开。

    他的力气有点大,按着的地方是明阮没怎么受伤的左肩。

    “阿阮,深呼吸,深呼吸。”眼睛里满是焦急。

    盯着这双漆黑的眼瞳,明阮的眼泪更加控制不住往外流着,越来越多的眼泪呛进气管里,明阮咳得更加厉害了。

    明阮情绪波动太大,医生来的有些慢,她身体里的血液本就不多,不能这么流下去。

    傅聿宴压低声音:“阿阮,你看看我,我不能没有你,忍住,阿阮!”

    最后一句带了些怒音在里面,明阮纷飞的思绪被这声怒音扯回来,陷进漆黑柔软的视野中。

    那里,满满写的全是明阮的名字。

    黑暗的记忆与混乱的思绪一点点远去,明阮渐渐安静下来。

    看着她情绪稳定下来,傅聿宴轻轻松了口气。

    医生匆匆走来,将明阮渗血的纱布换掉,裹上新的之后,冲傅聿宴交代:“病人情绪本就不稳定,不要再让她有过大的情绪波动。”

    “还有,这两天一定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待着,多陪她说说话,别让她胡思乱想。”

    傅聿宴点点头,轻声说:“知道了。”

    医生离开,明阮滞愣的看着天花板,瞳孔散乱没什么情绪。

    傅聿宴拿起毛巾轻轻擦去明阮额头上因为疼痛渗出的冷汗,抬起她的手,轻轻落下一个吻。

    “对……对不起。”明阮忽然说,长时间不开口,声音嘶哑,像是失去了润滑剂的齿轮。

    每转动一下都干涩不堪。

    “我们之间,没必要说对不起。”

    傅聿宴静静看着明阮,柔和的说着。

    四目相对,明阮很想很想坐起身,抱抱眼前这个人。

    她知道,他承受的痛苦并不比她少多少。

    仿佛读懂明阮的想法,傅聿宴站起来,俯身虚虚拢住明阮,手掌在没有伤口的地方轻轻拍着。

    “阿阮不怕,我一直都在。”

    明阮烦躁的内心安静下来,她闭上眼睛:“聿宴……唱个……唱个歌给我听吧。”

    “好。”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姿势,傅聿宴低低唱着。

    “月牙儿弯,船桨长,阿公坐在船板上。”

    “波粼粼,风轻扬 ,萤火漫天歌声长。”

    是个从没听过的童谣,傅聿宴沉沉的嗓音给首略显稚气的童谣带上静谧的味道。

    明阮觉得自己躺在船板上,漫天银河洒在湖面,荷花叶子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

    淡淡的花香萦绕在周围,萤火虫四处飞扬着,照亮天际那一点点黑暗,照进人心里,暖暖的。

    呼吸渐渐稳定,明阮陷入黑甜梦中。

    整整一夜,歌声从没停下过。

    住在楼下的小孩子,隐隐约约听见这首童谣,缠着自己的妈妈非要让她唱给自己听。

    年轻妈妈将小孩子抱进怀里,笑着说:“好~”

    四处响起的歌声包裹着燕城最美好的回忆,飘进明阮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