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翔喝得醉醺醺的走向学校，一直等候在路边的三个高大学生互望了一眼，便朝着郑小翔走过去。
郑小翔正好撞上了其中一人的身体，踉跄了两下，没好气怒道：“好狗不挡道！”
话出口，才看到面前站着的是三个高大强壮的男生。
“卓牡丹是你姐姐吧？”中间的男生问道。
郑小翔瞪着他，半晌憋出话：“关你屁事？”
也许是酒壮人胆，郑小翔听到卓牡丹名字下意识怒从中来。
那高大男生却扫了一眼郑小翔，轻描淡写说道：“是就行。”
随后，他看了身旁两个男生一眼，那两个男生，便朝郑小翔围过来。
郑小翔眼睛瞪大，“谁、谁说她是我姐姐？我才不认识她！”
现在否认简直就是欲盖弥彰，几个高大学生一下就把郑小翔给按在了地上。
郑小翔现在才知道怕，怒视他们：“你们要干什么？”
片刻后，郑小翔的嘴已经被堵了。
——
卓牡丹周三再去上戏曲课，特意在门口等裴音音。
裴音音却捂着肚子，歉意地从厕所走出来：“牡丹，帮我请假吧，我昨天好像吃坏肚子了。”
天已经转凉了，她偏偏要喝冰奶茶，可不是作的么。
卓牡丹愣了一下，道：“要不要紧？我带你去医务室。”
裴音音赶紧摆手：“别，最近学校流感，我可不敢去，我抽屉里有治腹泻的药，一会吃完就躺着。”
卓牡丹望着她：“还是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杨紫伸出了头：“我下午又没课，有我在呢，牡丹你放心吧。”
裴音音点点头，其实她也没那么难受，纯粹想躲懒不去上课了。
卓牡丹却有点……不知所措。
看她沉默站着，裴音音和杨紫对望了一眼：“没事吧，牡丹？”难不成牡丹也不舒服？
卓牡丹才回过神：“没……事。好的，音音你好好休息。”
裴音音立刻点头：“放心吧，嘿嘿，胡老师要是问起，你记得把我说的严重点。”
卓牡丹无奈地自己去上课了。
杨紫等门外脚步走远，才看向裴音音：“刚才牡丹听说你不能上课，是不是有点紧张？”
裴音音说道：“当然紧张我的身体。”
杨紫盯着她的脸：“我瞅着你不像那么重要。”
裴音音怒。
戏曲课上人头攒动，如今的戏曲课，大概俨然也是人气最旺的选修课之一了。
卓牡丹扫了一眼教室，谢词似乎没来。教室前排还没有坐满，但片刻后，她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最后一排，有个空位，她就走了过去。
可是刚想把课本放上去，一个男生就走过来，一屁股坐了下来。
男生盯着卓牡丹，咧嘴笑了一下，又有点奇道：“你不是卓牡丹吗？你平时坐前面的吧？”
男生指了指卓牡丹常常坐得那个位置。
卓牡丹这下就不能说什么了，只能拿起课本，在男生的注视下走向那个位置。
这时候，前门一道身影步入，犹如自带华光，教室里一团一团聊天的女生，瞬间就目光接二连三抛了过去，个个眼中带桃花似的。
可男生谁也没注意到，他也是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儿，最后看见了卓牡丹。
卓牡丹唇边似乎有点紧绷感，在谢词望过来的时候，居然低下了头。
预备铃这时候打响了。
所有三三两两站着聊天的学生，迅速开始找位置坐下，而谢词，望着卓牡丹那个位置，她身边空位，片刻，竟然朝着走了上来。
卓牡丹就听见了脚步声靠近，然后慢慢抬头，看到了谢词腋下夹着课本，含笑望着她。
“裴音音今天没来吗？”
卓牡丹手指无意识叩着课本，望着谢词，“……嗯。她，她临时不太舒服。”
谢词看着卓牡丹，像是了然，又是一笑，接着把腋下的书拿起放在了桌上，然后自己也拉开椅子，在卓牡丹身边坐下来。
卓牡丹：“……”?教室里其他人仿佛也都一瞬间视线飘移过来看着。
谢词说道：“我早就想坐后排感受一下，唔，视野果然不一样。”
一个破教室，视野能咋不一样？又不是风景线……
这时候，胡云生也踏着铃声进来了，所有窃窃私语，都戛然而止。
卓牡丹正襟危坐，感觉肩膀都是紧绷的。谢词摊开课本，胳膊动作太大，不由碰到了卓牡丹。
卓牡丹：“……”
她脚也有点发硬，想往里坐拉开距离，可是这样未免太刻意了，搞得好像嫌弃谢词坐在旁边一样。
所以卓牡丹只能这么僵着身体，手越发紧地抓着课本。
“牡丹，要翻页了。”旁边，谢词提醒道。
胡云生已经讲到了第三页，可卓牡丹的课本明显还停留在第一页。
学霸牡丹，什么时候连课上到哪都不知道了？而且卓牡丹的视线，还分明“十分认真”紧盯着讲台的黑板，但是今天胡云生什么也没写在黑板上啊？
谢词有点惊讶。
只见卓牡丹终于把课本翻对了，然后手臂却僵硬，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谢词想说什么，不由又沉默了一下，随后道：“你是担心裴音音吗？”
刚才说裴音音是不舒服才没来上课，他知道两人关系一向很好，卓牡丹的反常或许就是因为这个？
卓牡丹叩着书页的手指，骤然一松，她慢慢移动目光，第一次和谢词对上，她强作镇定道：“是的，不、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谢词温和道：“别太担心，马上就下课了，下课之后，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她。”
卓牡丹的手指，一瞬间又紧紧把书页揪住了，她盯着谢词，声带都感觉不到震动了：“你，你……”
谢词目光善意温暖，仿佛就是对朋友的一片好心。
这时，讲台上传出一声隐含不悦，忍耐许久的警告声音：“某些同学，不要在课堂上窃窃私语。”
这一声威严，顿时让所有人大气不出。胡云生难得动气，毕竟是戏曲大师，平时儒雅风范，很少有人会在他的课堂上造次。
今天，居然还是两个平时最不会捣乱、优秀听话的代表，带头扰乱课堂纪律。
而这两个偏偏还是全教室目光焦点，所有学生有意无意都要朝那个位置瞥上一眼，那俩毫无察觉地“低头交流”，完全没意识到所有人都在对他们行注目礼。
看到胡教授拉了脸，谢词也坐正了身体，这大约是胡教授第一次被自己的“学生”抢尽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