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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拨云见日,借刀杀人

    “胡说!”果然如此,赵牟一直就很奇怪,封先生一向稳重寡语,何以在卫溱面前说出这种话,“便是你真的如此,他也不会跟你这么说。”

    偏人家封先生就不是跟她说的,卫溱哭得更加伤心。赵牟一急道:“等他来了,我好好问问他!”为什么要如此胡说八道。

    卫溱止了哭抬脸看着他吸着鼻子道:“他要来么?”

    赵牟叹了口气道:“我让他来的,你见了我后一直郁郁寡欢,刘海听耿家母女说你不能生育,我猜想着你是误会什么了”,他抬手替她抹了脸上的残泪轻轻哄她,“阿溱,别担心了,高先生都说你没事了,等封先生来了,咱们问问他怎么回事儿。”

    她抽噎了两下委屈道:“我听阿和说的。”

    赵牟愣了下忙道:“他一定是听岔了,你知道他跟个小孩子似的。”

    “就是因为他跟小孩子似的,我才相信他”,卫溱闷闷的。

    “傻瓜,冉公的话你还记得么?”他实在是没招儿了。

    卫溱想也没想道:“干嘛提他?”话一说完便愣了下,再一想就有些惊异了,那冉公当时说她要夫离子散,她当时根本没太当回事儿,现在想想,这岂不是一语成谶?

    他感觉到她的惊讶,轻拍了拍她哄道:“一切皆有定数,他说咱们渡过这一劫,以后便平安顺遂,别担心了。”

    愣了半晌儿,卫溱钻进他怀中委屈道:“定是我伤人性命,老天这才惩罚于我,以后我再也不伤人了,你也不许伤害无辜。”

    “以我儿性命给师兄抵命,也算天公地道”,他喃喃自语。

    结果她听了这话又哭了起来:“师父知道后会不会让你杀了我……”

    “不会!”他忙又安抚她,“师父不会的,再说我也不会让他知道”,这个秘密,他是打算烂在肚子里了。

    卫溱破啼为笑,带着点鼻音捶他道:“你就是个骗子!”

    他心中松了口气,轻轻捏住她的双手道:“阿溱……”此时已不需用语言来表达他内心的欢畅了,他眼中溢出柔情,继而又用手捧住她的脸深深地看着她,卫溱知道,即便他想骗他,却也只有眼神不能骗人。

    以前都是自己作死,卫溱心中跳出这么个念头,不及她后悔,赵牟火热的唇已然覆了上来,这个吻他等了太久,有爱,有苦,亦有甜。

    她浑身一酥,习惯性地闭上双眼,她探出小舌,她也绵绵地爱着他。

    一切都水到渠成,恩爱于夫妻而言,如水之于鱼、如盐之于烹调。

    她已在他怀中熟睡,赵牟看着她恬静的脸庞,心中满足又庆幸,暴风雨终于过去,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安乐,他什么都值得。

    后院已定,赵牟开始自己的计划。有天傍晚,范玉玺回家途中,被人用黑布袋套头劫持至京郊一个普通的小院儿中,范玉玺吓得都尿了裤子,可是人家一没骂他,二也没打他,把他弄到院子后,就将他剥的精光,范玉玺恐惧大过了羞涩,拼命挣扎,奈何头上罩着黑布袋儿,嘴里还塞着一团破抹布,再挣也是徒劳罢了。

    只听劫他的人道:“呸,胆儿不是挺大的吗,敢跟人家对着来,这会儿倒尿了裤子!得了哎,老东西别怕,今儿咱们不要你的命,给你放点血就行!”

    范玉玺嘴巴被塞,一不能求饶,二不能对话,一听人家说给他放点血,吓得又开始挣扎。

    “挣个球挣啊,再挣打断你的腿!”人家明显不耐烦了。

    这么个大热天,范玉玺被脱得光光的绑在树上倒也不觉得难受,就是他一听人家说不要他的命,就是放点血,以为人家要阉了他,那还不如杀了他呢,所以这才反应比较强烈,即便人家说要打断他的腿也不管不顾了,第三条腿没了,还要那两条腿干嘛,活死人啊。

    “咦,这老东西还欢腾着呢,这树都要被他摇断了!”别人明显开始不满了。

    另一人道:“甭管了,绑紧点就得,今儿晚上让他好好享受享受。”

    范玉玺一听安静了,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装模作样道:“你守上半夜,可别睡着了,要不然明儿早上这老东西一命呜呼了咱们可都不好交待!”

    “得嘞,你就瞧好儿吧!”

    说完两人进屋了,范玉玺侧耳细听,这院儿里的人绝不止两人这么简单,虽然除了这两人他们都不说话,但他感觉得到。这些人一定是太子的!太子要对他干嘛?他心生恐惧。

    他以为人家要阉了自己,结果迟迟却没人来动刀,甚至都没人理他了,只有蚊子稀罕他。

    再过一会儿他就被蚊子咬的受不了啦!这树下好多蚊子,咬得他全身奇痒难忍,又肿又硬的红包到处都是,他简直要疯掉了,他口里塞着烂布,身上绑着绳子,终于尝到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儿!

    他这才知道人家先前说不伤他性命、就是放点血是什么意思了,不是要阉了他,也不是要废他胳膊腿儿什么的,原来就是要让蚊子咬他啊,不然把他脱的赤条条的所为何事?他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不停地诅咒太子不得好死,可惜嘴巴堵了,不然肯定好听。

    上半夜还没过呢,一人就打着哈欠过来了,举着油灯一瞧,呵,全身胖了一圈儿啊,于是笑道:“你不是不听话么,今儿怎么这么听话地喂蚊子呐!”

    范玉玺都快哭了,全身不停地扭动,他宁可死了,也不要再受这种折磨了,再这么下去他真的要疯了!

    那人进去叫了人出来,两人见他这样子也确实难受,便给他松了绑道:“本来上头说要让你喂足一夜蚊子的,咱哥儿俩心善,看你这大把年纪了,再这么下去只怕熬不住,要是弄死了你,咱也没好儿,你这衣服还是给你穿上,等会咱们给你扔到路口,你就赶快滚蛋,不然还抓你回来喂蚊子。”

    范玉玺一听拼命点头,两人三下五除二给他松了绑将衣裳一穿,他顾不得许多,拼命在身上挠啊挠,幸亏脸上罩了袋子,要不然脸肯定都没法儿见人了。两人给他穿好道:“走吧,出了路口赶紧滚!”

    他被押着走了好长一段路,然后人家将他一推道:“就这儿了,警告你啊,等咱们走远了你再拉脸上的黑罩子,不然还得拉你回去!”

    “是是,多谢二位好汉!”范玉玺忙不迭点头。

    听着脚步声远去,范玉玺才悄悄扯下头上的罩子,他挤了挤眼往四周瞧了瞧,乌漆抹黑的,也就点点星光眨在天上似在嘲笑他蠢。

    先入为主,他牙根恨得痒痒,明天他一定上御前申冤去!就算拖不下太子,他也要咬上一口,他若不争不反抗,等太子登基,他就死定了;若是他甩开膀子闹上一闹,说不定太子就易位了,好歹他范氏一门还有个盼头。

    他边抓着身上的痒痒,边拔腿往外面跑去,他不知道这是哪儿,反正先顺着路往外跑就是了,跑到哪儿是哪儿,他可不想再被蚊子咬半夜。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终于瞧见城门了,晚上城门关了,他倒在城墙边上急喘了几口道:“王八蛋,此仇不报非君子!”

    不安静的夏夜,除了虫吱蛙鸣,就是范大人的悲叹了,他全身痒的不行,但也知道不能使劲儿抓,抓破就更麻烦,于是就隔着衣服止痒,城门紧闭,他反正是进不了城了,于是歪在城墙根儿坐着,总比脱光了绑在树上喂蚊子好啊!

    幸好不是冰天雪地的冬夜,不然范玉玺还不得冻死。好容易挨到天亮,等城门一开,他鼠窜一般进了城,范家人正因为他一夜未归急得阖府不宁呢,一见他回来,老的少的都来问是怎么回事儿。

    “先给爹叫大夫来!”还是小范比较有眼色。

    等范玉玺灌了好几杯凉茶才骂道:“砍脑壳的!我今儿……”说了一半儿,看到周围有两个丫头,鼓着眼睛就嚷嚷:“都杵在这儿做什么,出去出去!”

    下人都低着头出去了,范玉玺没好气地道:“呆头呆脑的,一点儿眼力价儿也没有!”

    “行了行了,你这是去哪儿了,可把我们急死了!”范夫人一夜没睡,跟着范玉玺的小子被人一记闷棍,打得天黑透了才醒过来,他也知道事情不妙,回府后不见范大人回来,便将实情讲了。范家人也怀疑是太子所为,所以就没敢报官,只想着第二天看看情况再说,哪成想范大人竟一大早儿就回来了。

    范玉玺气急败坏地道:“有几个人捉了我去,用黑袋儿套着我的头,什么也瞧不见,他们把我脱光了绑在树上喂蚊子,半夜看我实在受不了了,这才放我离开,那地方黑灯瞎火的,我只顾着逃,也不记得是什么地方,反正是在城外!”

    范夫人见自家老爷脖子上全是红包,顿时气的不行:“天杀的,是谁这么跟老爷过不去,竟想出这么个缺德的点子!”

    “还能有谁!”小范心情沉重,父亲刚刚得罪太子,然后就遇上这等事儿,随便一想,除了太子也就没有别人了。

    范玉玺咬牙切齿道:“太子心胸狭隘,前段时间他被于乾这个老匹夫撺掇着要推我出来背黑锅,我不是不乐意嘛,他这就把我弄去喂蚊子!”说完想了想又恨恨地道,“那捉我的人也说我不听话,你们想想看,我没听谁的话,除了太子不会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