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梨思索着白胡子老爷爷的话，又一次掰着手指细数后来的六位神祇。
数着数着，团子就开始犯困了。
“小乖乖？”
顾星泽自观月阁外走来，他弯着唇，轻轻的把脑袋一点一点的团子搂在自己怀里。
锦梨打了个哈欠，揪着四师兄的衣角，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软萌的看着他。
“四师兄。”
锦梨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顾星泽摸摸团子的发丝，“我们小乖乖这是怎么了？昨夜没睡好？”
虽说团子在药峰疯玩了许久，但是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即便是疯玩一整天，团子也不会这般困倦。
唯一的解释，就在于今日团子与师尊之间的诡异氛围。
顾星泽从前只觉得小师妹软萌可爱，偶尔任性大胆，但是在师尊那里，兴许就只有锦梨是师尊唯一省心的徒弟。
所以，“与师尊闹别扭了？”
“坏师尊，他跟我抢阿姐！还给我施法，叫我不能说话，他太坏了！再也不是梨梨最爱的美人师尊了！”
提起这个，团子就有一箩筐的话要说。
她仰起头，气鼓鼓的跟顾星泽说着坏师尊做的那些事情，又委屈巴巴，将自己的脸埋在四师兄怀里。
“四师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
同为男子的顾星泽有被冒犯到。
但到底童言无忌，且团子此刻正在盛怒之中，顾星泽也没反驳，只笑眯眯的将团子抱起来与自己平视。
锦梨吸吸鼻子，有些困惑的与四师兄对视。
恍然想起四师兄也是男子的锦梨有些小尴尬。
“没说四师兄你啦。”
“我知道，怎么突然觉得师尊是大猪蹄子？”
“你没听到云舒师叔祖说的话吗？”
锦梨歪头，她勉勉强强读懂了一些，但是大多数的她还是不大明白。
顾星泽回想着云舒的话，他笑笑，看着团子白白嫩嫩的脸蛋，顾星泽突然就很想戳一下团子肉嘟嘟的小脸蛋。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温热的指尖轻轻戳着团子肉嘟嘟的脸蛋，对上团子清澈疑惑的眼神，顾星泽笑了下，又忍不住俯身将其抱紧。
“四师兄？”
锦梨记得最近四师兄对自己太奇怪了。
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还喜欢捏自己的脸蛋。
锦梨想着，自己肥嘟嘟的脸蛋，都是四师兄捏出来的。
“小乖乖，若是实在疲惫，就先歇息，四师兄守着你。”
顾星泽松开手，将团子放置在床榻之上，他将薄被盖在团子身上，又捧起一本书，温柔的给团子讲故事。
望着坐在床榻旁边的顾星泽，锦梨眨眨眼。
金色的阳光落在顾星泽优越的侧脸，他微微抿着唇，面上表情不显，语气里却充斥着无尽的温柔与宠溺。
锦梨眼皮有些沉重，却还是忽然觉得，四师兄真好看啊。
锦梨砸吧着嘴，上下眼皮一碰，团子就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顾星泽渐渐压低声音，“故事的结尾，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话音刚落，一袭红衣的江羡月就推开了房门。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顾星泽忽的笑了下。
“你也？”
“出去说？”
江羡月压低声音，又抬手，加强了团子周围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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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庭洲仍吐血不止，他脸色苍白，嘴角却带着一抹邪肆的笑容。
修长的手指落在扶手上，他轻轻敲击着。
“妖界那边如何了？”
“一般。”
今朝抬眸，平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妖王自然有许多顾虑，且大多数的渣男兴许都有些得而不惜，失去之后追悔莫及，想着弥补旁人的渣男行为。
苍浒如今已经在思考，到底是寿命长久重要，还是那个笨蛋狐狸留下来的孩子更重要一些。
谢庭洲扯着唇，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
“没用的东西。”
今朝没再搭话，在这位的眼里，这个小世界这些所谓的强者们，不都是没用的东西吗？
谢庭洲抬起眼眸，看着虚空之上的景象，瞧见消失在场景之中的江羡月，谢庭洲笑得温柔。
“她倒是聪颖。”
“自然。”
“到底是天道钦定的帝子妃。”
今朝后一句话一出，谢庭洲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变得冰冷。
“天道钦定？”
谢庭洲深吸一口气，撑着扶手站起身，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我去妖界走一遭，你若是无事，就把那两个不听话的东西拎回来。”
今朝没有任何动作，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谢庭洲笑了下，消失在原地。
今朝动作一顿，又抬起眼眸，看着虚空之上出现的将羡月，还有她身侧，俊脸红肿的顾星泽。
今朝摇摇头，“咱们这位帝君啊……”
真是有够没面儿的。
被扇了一巴掌的顾星泽没有任何怨言，他低垂着眼睑，看不出丝毫情绪。
江羡月收回手，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打的是什么人。
“我的错，我都认。”
顾星泽抿着唇，缓缓抬起眼眸。
江羡月没理他，只扯着唇，高贵冷艳的瞥他一眼。
“你自然该认。”
“你神魂不稳，又何必…”
“这是我的事情。”
江羡月抿着唇，她本就是一个bug。
早在她下凡历劫那会儿，她就使性子，叫兄长给了她特殊待遇——历劫不必去喝什么孟婆汤。
于是跟帝子的这十生十世，她都是有记忆的。
她最开始自然的抗拒的，她不喜欢遵循什么人的安排，即便那是天道。
因此，昭离任性的提前去历劫，却不想，遭到了九重天那些老家伙的算计。
许是天道钦定真有什么心灵感应，就在昭离神魂即将离体之时，帝子出现了。
如今的江羡月体内，还有帝子的神力。
这也是江羡月在这个小世界能够复活的原因之一。
更多的嘛，她才不说呢。
看着眼前这个任打任骂的顾星泽，江羡月撇撇嘴。
“你从前若是这个态度，兴许小九也就不必转世做什么锦鲤族的圣女了。”
顾星泽仍旧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只是他的手指，却紧紧的攥在一起。
的确，若是当年顾星泽再坦诚一些，就不会有什么如今这个场面了。
江羡月不想跟他多说，只支着下巴，望着头顶之上的桃花树。
“锦梨如今也才三岁，你把你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给我收起来。”
“自然，我还没有那么龌龊。”
江羡月撇撇嘴，“对对对…”
顾星泽听得出她话里的敷衍，“我不是变态。”
自打觉醒了之前的记忆，顾星泽就明白了之前江临渊所说的缘分是什么意思。
顾星泽原本就很喜欢锦梨，有了记忆之后，再看锦梨，顾星泽的心脏就有着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到全身。
他们的从前，是不能被提及的往事。
“帝子那边，你打算如何做？”
顾星泽收起那些思绪，转而询问江羡月比较重要的事情。
“谢庭洲想着算计他，这一世，他若是手中沾染了无辜之人的鲜血，也就算是毁了。”
“天道到底偏爱他，又怎么会？”
江羡月耸耸肩，“我哪里晓得，只是这是司命所写的话本子。”
“你还开外挂？？”
顾星泽震惊了。
大家同样都是在历劫，凭什么你能提前收看大结局？
江羡月摸摸鼻子，“你不知道？我走后门的啊。”
江羡月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喏，我还手写了一份，你瞧瞧。”
江羡月随手抛给顾星泽一本书，又支着下巴，继续盯着桃花发呆。
百年未曾归来，这朝阳峰之上的桃花长势是真不错啊。
桃花花瓣轻轻落在江羡月的发顶，她捧着脸，笑眼弯弯。
顾星泽看着手中的书，眉头微蹙。
“你原本的结局是真不好，虽说你还活着，但是有个词儿，叫生不如死。”
原书里的顾星泽也算是完成了复仇大计，但是，有些人，活着要比死了更痛苦。
朝阳峰所有的人都被宋溪月陷害致死，到了最后，修真界的人都疯魔般，男子通通都喜欢上了宋溪月，女子各种嫉妒陷害。
于是这个世界，被宋溪月搅的再不成样子。
混乱的世界，疯魔的人群，还有陌生的师兄弟。
江羡月只是想一下都窒息。
“慢着，异世？”
“你不知道啊？我以为你们都干掉了女主，就得知了女主身份了？”
江羡月满脸震惊，难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亏她死之前还…
江羡月气鼓鼓的，抽回自己的书，她走出了结界。
拐弯时撞见了南湛，江羡月眼神一亮。
“小狐狸，你跟我来一下。”
“啊？”
南湛满头雾水，茫然的跟着江羡月离开。
顾星泽比南湛更茫然，他眉头紧蹙，结合之前团子做的事情，顾星泽恍然大悟。
“时光回溯？”
顾星泽瞳孔紧缩。
能够更改所有人的结局，只有这个办法。
再想起昭离神魂不稳，团子有了重生的机会。
顾星泽手指不停颤抖着。
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帝子丢下所有的尊严，求他救昭离。
“与你小师叔说了什么？”
江临渊出现在顾星泽身侧，对上江临渊的眼神，顾星泽快速的眨眨眼。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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