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来唱歌？是不是来抢活的？这是我第一反应。
得到这份工作不容易，我不能轻易的失去，我得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
等我从后台转到客人坐的位置的时候，一个大包厢挤满了人，其实夜色的大包厢也不是封闭的，只是几张沙发围起来，算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那边的是所有客人里面最显眼的一桌，管事的告诉我，要登台的那个姑娘也是这里面的一个。
我向那边看过去，男男女女一堆人，但是为首的大哥却是比较好分辨，油头满面，大腹便便，对于这种肥腻的男人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
身边的人全都是一副哈着的样子，身边围坐在着几个女孩，全都是浓妆艳抹，唯独一个女孩，脸上素净的很，但是看起来却是漂亮又舒服。
不会是她吧？
她也在一旁陪着笑，巧笑倩兮，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对着这个油腻腻的男人笑出来的。
没一会，她就笑着上台了，跟伴奏乐队沟通了一下，唱了一首《酒干倘卖无》，对于这种唱老歌的姑娘，没来由的多了一些好感。
底气足，气息顺畅，歌声婉转，如果她真的是来竞争的，我确实还是面临很大的挑战。
但是到了台上，灯光一打，看清她的脸，才发觉她看起来真的好小，也许还没有我大，只是装扮上成熟了一些。
一首歌唱完，她笑了笑，准备往台下走，还没下来，就被那桌的一个男人过来拦住了，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当下这个姑娘的脸色就变了，一副非常为难的表情。
其实对于外界很多东西我都是保持一种不关心的状态，但是现在，我非常好奇接下来这个女孩要做什么。
台下的大哥还是继续喝酒聊天，时不时的往台上看一眼。
男生和这个小姑娘在表演区僵持了好久，最后姑娘还是从台上下来，飞快的走向那个大桌，像是说着好话的样子。
但是这个过程中，大哥始终是一个表情，最后用夹着烟斗的手，往台上指了指，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小姑娘好似非常为难，最后还是往台上走了去。
到了台上之后，响起了很high的舞曲，她在台上边跳边脱……台下的客人看到这么香艳的画面全部都吹起了口哨，整个夜色陷入了狂欢。
但是她的脸上却是死寂一样的表情，我甚至看到了泪花。
外套脱掉，里面的吊带脱掉，裙子脱掉，现在她身上只剩下了一套看起来十分少女的粉红色内衣。
台下的客人还在齐声大喊：“脱掉，脱掉，脱掉。”
台下的大哥笑着看着台上。
她的脸上已经满是眼泪。
为什么，这就是帝都的夜生活吗？
我真的是看不下去了……
我冲上台去，抓起她脱在一旁的衣服，拉着她往后台跑。
台下的观众瞬间炸了锅。
我拉着她的手飞快的跑，等看着没人的时候，让她套上外套，带着她从夜色的侧门逃出去。
我们跑到一个角落，实在跑不动了，看着后面也没有什么人追来，就停下来，休息一下。
刚停下来，她就蹲在角落放声大哭。
是啊，刚受了这种侮辱，任谁都会忍不住吧，况且她看起来还是这么小。
我就这样看着她，没有说话，直到她停下来，小声抽泣。
“好点了？”我问她。
“恩……谢谢。”她不看我的眼睛，还是低着头看地上，对我道谢。
这时候王铮的电话来了，“你在哪？”王铮在电话里的语气并不好。
“在外面。”我看了看脚步的这个姑娘，“今天我能先不唱了吗？有点事。”
“知道，你今天也惹事了，你在哪，我过来找你。”王铮在那边说。
我把地址大概给他描述了一下，其实我们也没跑出多远，王铮很快就找过来了。
他来了之后先看了一下还在小声抽泣的姑娘，然后没好气的说，“先回家吧，今晚不用唱了。”
这个姑娘这时候也才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俩，“今晚我能先借住在你们那吗？我没地方可去了。”
我看了看王铮，他没有回答。
“好。”我答应她了。
王铮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抬脚就走，我和这个姑娘也赶紧跟上。
她还穿着高跟鞋，她尽力的跟上我们的脚步。
没想到上班还没几天，居然捡了一个姑娘回家。
因为今天回来的早，等我们到了胡同，刘蓉正在做生意，粉色的等照亮了整个胡同，弥漫着一种别样的风情。
到了胡同之后，王铮放慢了脚步，他故意让我走在前面，估计是想让我来先探探路，提前给刘蓉一个准备吧。
我先进入门店，果然正有一个男人在洗头，刘蓉也是一副笑兮兮的样子，看我进来，脸上突然一僵，手下的动作都停下了。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怎么没打个电话。”显然，她不想在我们都在的时候接待客人。
“恩，今天不用唱了。”我回答她，也像外面看看。
刘蓉对着男人开始说着不好意思，今天晚上不方便，改天再来，好在这个男人还算比较好说话，骂了几句就走了。
男人走后，王铮和那个姑娘一前一后的进来。
刘蓉对于新来的女孩很惊讶，我解释说就是借住的朋友，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就把门店的灯都关了，停止营业。
我和王铮走到后面住的地方，我拉着他问：“今天怎么了，我惹什么事了？”
王铮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姑娘，“你问她。”
她眼睛里面还含着泪，“对不起，今天给你们惹麻烦了。”
看她这样，我都不忍心说什么了，把她拉下台的是我，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吧。”我还是继续问王铮。
“今天，她跟着去的那个老板是咱们酒吧的常客，你这样把她拉走，坤哥也知道了，不高兴了，明天去解释一下吧，希望可以继续留在那边唱歌吧。”王铮说完就进屋了。
王铮的脾气越来越大了，我没理他，也打开屋门，让姑娘进来。
她的衣服基本都脱在台上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件大衣，我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给她穿。
“你叫什么？”我问她。
“涂玖默。”最后一个字居然跟我的新名字一样。
“真名吗？”
她点点头，不流泪的她眼睛里还是闪着光。
“今天怎么回事啊？”我开始问她。
在她的回答中我才了解到，涂玖默是刚在艺术学校毕业的学生，比我还大两岁，但是看着却比我小一些。
她是学表演的，不怎么入流的艺术中专毕业后就自己只身来帝都发展，来这也没几天，通过一个朋友介绍，进入了一家演艺公司，而老板就是刚才在酒吧肥头大耳的那一位，今晚身边围坐的那几个也都是新招来的艺人，公司开出的条件特别好，但是也有一个试用期，今天晚上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考核，所谓的“解放天性”。
“那我是不是把你的事情搞砸了？”我问她。
这时候情绪已经恢复的她笑着跟我说：“没有，没有，我还要感谢你呢，我早就觉得不靠谱了，今天还让我跳脱衣舞，说什么解放天性，去他妈的吧。”
涂玖默说起脏话来也是带着一股可爱的样子，看来生活中她还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姑娘。
“那你呢，光说我了，你叫什么啊？看起来也不大啊。”涂玖默开始反问我。
“我叫李默，今年20”我没有跟她说实话。
“啊，你也叫默啊，好巧啊，那你比我大，那我以后叫你小默姐姐吧。”涂玖默叫起人来也是甜甜的。
也许是怜香惜玉之心，也许是别的，总之我没有反对，我点了点头。
“那你以后怎么办，不用再去那个公司了吧？”我问她。
“不去了，我以后跟着你干好不好，你现在是在酒吧唱歌吗？刚才那个哥哥说的。”涂玖默还真是天真。
“那边的老板跟你们之前的老板是朋友，你觉得你能去吗？”我提醒她。
对于多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负担，但是看着她那纯净的眼神，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你说的也是，那我还是继续找找演员的工作吧。”她无奈的说。
又是演员，我怎么总是碰上这一类的人呢？
后来随便聊了几句，我们就睡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没了。
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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