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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了(不跟你女朋友打声招呼?...)

    第十三章

    楼下就是商场,陈沐晴先去了附近的药店买了药,然后钻进商场负一层的超市里,她推着小推车,不是很熟练地去生鲜区挑食材,打算展现一下自己作为女孩子的温柔细致。

    可是怎么连大米都有这么多种,长的短的,白的透明的。

    土豆很大一个,这皮她好像也不会削。

    ……

    十分钟后,她拎着一大包零食,出了超市,顺便在网上物色一个餐厅,打了送餐电话。

    搞定,她长吐一口气,有些事,就不必亲力亲为了。

    谈潇刚打了电话,得知她在买菜震惊到失去语言组织能力,半晌才问了一句:“你能行吗?”

    在她眼里,陈沐晴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小姐。

    陈沐晴从鼻子里哼一声:“看不起谁呢!”

    这会儿陈沐晴回了电话给她,第一句就说:“我突然也觉得秦深喜欢我有点惨。”

    那些学一学倒也不是很难,但她没兴趣,也并不想为谁洗手作羹汤,哪怕秦深也不行。

    但她不仅这个不行,她什么都不行。

    谈潇笑了几声,大约从最初的抗拒和怀疑到现在已经无所谓了,调侃她:“那你就趁他年轻单纯捷足先登吧!”

    陈沐晴点点头:“有道理。”

    谈潇又问她在哪儿住,得知她和秦深睡一张床的时候,比李彧反应还激烈,险些原地表演一个三级跳,她大约是在人多的地方,找了个没人的空地才骂了一句:“陈沐晴你禽兽啊!”

    陈沐晴“啊”了声,含糊其辞地说:“我也没干什么。”

    她提着东西,觉得累,挂了电话,左手换右手,跟保安打了个招呼,上了楼。

    电梯上行,到了十九楼,她输密码进去,轻手轻脚换了鞋,然后把塑料袋子轻轻放在客厅,掏出来药抠了放在瓶盖里,然后烧了水端着去了楼上卧室。

    楼梯转折两下,木质的踏板,扶手也是柚木,铺了防滑的地毯,昨晚从这里上去的时候,她攀在秦深的背上,咬着他的耳朵调侃他、调戏他。

    他还是不说话,表情冷冷的,只浑身上下的热度在提醒她,他这个人惯会装相。

    于是她亲他下巴,指尖在敏感处流连。

    他终于被惹恼了,蹙着眉瞪她,她却高兴起来。

    像很久以前,看他不说话,就爱引起他注意,哪怕被他白一眼,也会高兴。

    那时的喜欢和这时的喜欢并不一样,但眼前的人是一样的。

    秦深秦深秦深……她呢喃着一遍一遍叫他名字。

    他是喜欢的,眼睛喜欢,嘴巴喜欢,吻喜欢,触碰也喜欢。

    他锁着她手腕亲她,她身子后仰故意躲他,看他困惑的表情咯咯直笑,然后再直起身去啄吻他嘴巴。

    他们在床上接吻,吻到换不过来气,他们娴熟到像是爱了千年万年。

    脑子里时不时有个声音提醒她:陈沐晴,你要矜持啊!

    旋即又被另一个声音打败:不,你要得到他。

    她完全不顾他的推拒和叫停的暗示,只是一遍一遍恶劣逼问他:“真的不要吗?那你说不要。”

    但他提醒她没有套,最后也只能作罢了。

    她蜷缩在他怀里,耳朵靠在他胸口的位置,像小时候得到爱不释手的玩具,时不时摸一下,触碰一下,抱进怀里。

    又觉得自己退化成了小动物,牙尖磕进他的锁骨、喉结、耳骨……

    她的爱总是浓烈炽热,秦深最后把她用被子裹起来塞到床边,陈沐晴就望着他笑,然后安静地歪着头,委屈地说胳膊折到了,有点痛。

    他蹙着眉把她扒拉出来,捏着她的胳膊问:“哪儿疼?”

    陈沐晴勾着他的手把他扯过去,眉眼里都是得逞的笑意,仿佛在说:不要挣扎了,你逃不掉。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依稀记得自己闭眼的时候脑海里仿佛还有精灵在跳舞,她开心得快要晕厥了。

    她清早抱着火炉醒过来,错愕地抚摸上他的额头,问了句:“你怎么这么脆弱啊!”

    秦深闷哼一声,翻了个身不理她。

    生气了?害羞了?难受?

    或许都有,陈沐晴便笑了,俯身摸了摸他的脸,伏在他身上小声哄他:“我去给你买药,你乖乖的。”

    陈沐晴手被占用,只好用脚踢开门,秦深睡着,因为发烧而显得有些脆弱,连病着也好看。

    她把他叫醒的时候,秦深陡然凝视她片刻,似乎是在分辨什么,又似乎是在探究。

    陈沐晴拿手碰了碰他额头,没有烧得更厉害,还好。

    她小声说:“把药吃了。”

    秦深却攥住她的手腕:“我们算什么?”

    他现在看起来很脆弱,好像在质问她,要她负责似的,陈沐晴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怕自己不严肃伤到他,于是她压着声音说:“男欢女爱?”

    秦深的脸色垮下去,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骇人。

    陈沐晴终于忍不住笑了,勾着他的脖子要他起来,然后把药粗鲁地塞进去,再灌水,最后身子前倾,亲了下他的唇角:“继续睡吧,男朋友。”

    秦深闭上眼的时候在想,他苦苦支撑的防线,真是脆弱得不堪一击,到头来还是被她玩得团团转。

    甚至因为一个称呼,而心生悸动。

    *

    早餐是八点送来的,秦深的烧退了一点,他下楼吃饭,电视机开着,在播一个外国影片,她的行李箱还留在客厅,硕大的箱子,里面琳琅满目,她似乎找过东西,扒得乱七八糟。

    他蹲下来想帮她收拾了一下,陈沐晴从厨房出来,顿时“哎”了一声。

    秦深回头看她。

    她笑了声:“你再动就把我玩具弄出来了。”

    秦深皱着眉,大约她总不正经,“玩具”听起来也不像是正经玩具,于是他停止了动作,一言难尽地移开身子去餐桌,满脸都写着:你天天都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沐晴觉得很乐,捏了个勺子放在他碗里,捧着脸坐在那里看他吃饭。

    “你不吃?”他问。

    陈沐晴摇头:“你睡觉的时候我吃过了。”

    秦深慢条斯理吃着饭,她等得无聊,自己去收拾行李箱了,其实里面什么也没有,她刚刚去洗澡,把几件贴身衣物翻出来了,就在衣服下面散着,怕他尴尬。

    她把行李箱径直拎上楼,仿佛已经默认两个人可以同吃同睡了。

    秦深苦笑一声,吃完饭自己收了餐具,顺便把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上摆着她买的零食,乱七八糟的散着,他把那些收起来放进零食柜,然后猝不及防从里头翻出来两盒套。

    应该是刚刚买的。

    他沉默了许久,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待宰的鱼肉。

    *

    他只请了一天假,第二天就去学校了。

    陈沐晴在家待的无聊,就去约了个朋友看电影,到了B市她也依旧认识很多人,之后几天白天都不在家,晚上回来陪他吃顿饭。

    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睡,他生病了,她也没心情调戏他。

    她开学那天,秦深陪她去报到,陈沐晴开始住宿舍,她们也要军训,不允许外宿,所以她只能周末才去找他。

    有时候周末不是他有事就是她有事,明明相隔不远,倒像是异地恋似的。

    陈沐晴明显觉得疲倦,热情急速溃散,有时闲着也不想去找他了。

    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

    在寒假即将到来的时候,她们学校元旦前就放了假,然后她来找他的时候,他却正准备考试,压根儿没时间陪她。

    最近蒋叙回B市,朋友圈里更新了坐标,陈沐晴才知道他亲爸因为生意,最近定居这边了,于是回复了句好巧。

    蒋叙便问她什么时候放假,她说:“已经放假了,在等秦深一块儿回去。”

    蒋叙“哦”了声,聊天中断。

    又隔了一天,陈沐晴更新动态,她一个人在商场逛街逗弄萌宠中心的小兔子。

    蒋叙便私聊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我正好也在附近。我请你,算报答,赏个脸?”

    那天秦深正好考完最后一场,和室友约好吃顿饭各自离校。

    学校附近就这么一家商场,商场不错的餐厅就那么几个。

    于是两拨人不期而遇。

    餐厅环境还算可以,隔断隔出来大大小小的桌子,秦深进去的时候,陈沐晴在里面的位置,背对他,正眉飞色舞跟蒋叙在讲着什么,蒋叙看着她笑,两个人倒是其乐融融。

    他在隔壁坐下来,眉眼冷淡得像是掺杂着碎冰。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来上次两个人一起吃饭,也是在外面,她有些困,一直打哈欠,有一搭没一搭同他说话,仿佛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致。

    室友也看到了,还没察觉到不对,只是说了句:“学霸,那不是你女朋友吗?不打声招呼?”

    秦深垂下眉眼:“不用了,让她跟朋友玩。”

    那天他离开的时候,陈沐晴正好起身去卫生间,眼睁睁看着他走到餐厅门口,他也恰好回过眼,四目相对,他平淡地移开目光,走了。

    陈沐晴反应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他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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