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涤尘院的门,便看见左锦瑟闭着眼睛躺在卧榻上休息。
她今日穿了鹅黄色的纱裙,肤白胜雪,眉目如画。
树上紫粉色的梧桐花扑簌簌落了满身,长长的头发如瀑布般铺到地上,美不胜收。
如此美色,堪称世间绝色,颠倒众生,何况一个凡夫俗子兰君悦呢?
正在煮茶的青禾和小满看见上官华年进来,连忙站起来行礼。
青禾正要叫醒左锦瑟,却被上官华年制止了。
“让她多睡会儿,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我。”
上官华年一边说着,一边在左锦瑟旁边坐下来。
他伸手摘掉左锦瑟头发上的梧桐花,今日左锦瑟竟然没有醒来。
上官华年用手指描绘着左锦瑟的眉眼,嘴角缓缓上扬。
“锦瑟,若是一切能重来,该有多好。”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
一片梧桐花瓣落下来,从左锦瑟耳边滑落,左锦瑟依然睡得很香。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们是不是还能像从前一样。”
上官华年的声音满是深情。
“锦瑟,我爱你,从来没有变过。”
上官华年在左锦瑟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左锦瑟的睫毛轻颤,仿佛要醒了。
上官华年贪念的看着左锦瑟的眉眼,语气满是宠溺。“你呀,还是现在最可爱。”
一片梧桐花从树枝上落下,落到上官华年眼前的时候,上官华年眼睛眨了眨。
再睁开的时候,便看见左锦瑟已经睁开空洞的双眼,正望向他所在的地方。
瞬间,上官华年竟有了一种左锦瑟并未眼瞎的错觉。
“你醒了。”
上官华年温柔的看着左锦瑟。
“你来了。”
左锦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饿不饿?我让她们给你煮一点燕窝粥。府里新买了一批燕窝粥,很是新鲜。”上官华年问道。
“不饿。”
左锦瑟摇摇头,接着看着上官华年。“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公务都处理完了吗?”
“处理完了,我过来看看你。”上官华年柔声答道。
心里一片失落,以前左锦瑟从来不会关心他公务是不是做完了,以前她总是希望自己带着她出去玩。
现在的左锦瑟比起以前刚成亲那会儿,懂事了许多,也让他心疼许多。
可是如此懂事的左锦瑟却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以前那个无忧无虑,满眼都是他的左锦瑟。
“上官华年,我们都回不去了。”上官华年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以前左锦瑟说过的话。
他便把这句话再问了出来。“锦瑟,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语气里满是期待。
左锦瑟没有回答,她和她已经回不去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左家已经不存在了,而现在的左锦瑟也已经不是之前的左锦瑟了。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左锦瑟淡淡说道。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上官华年,现在的她不过是在演戏,他们之间不可能重来,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好,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让人送些补品过来。”上官华年极为耐心。
没有向往常一样拒绝,左锦瑟点点头。
看见左锦瑟点头,上官华年才起身离开。
回到东宫的兰君悦一脸的不高兴,本来以为可以用两个美人把左锦瑟换回来,谁知道不但没有得到左锦瑟,反而得罪了上官华年。
现在怎么办呢?前日他派去上官府的暗线被上官华年当成内贼给驱逐了出来。
他本以为上官华年察觉了他的意图,可是上官华年却又只逐出来一个,还留着另一个,或许真的只是巧合吧。
所以,他一直对和上官华年联手还抱有希望。可是这么一下子便弄糟了,上官华年此刻肯定恨不得永远不见他。
算了吧,左锦瑟毕竟已经为人妇,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上官华年。比起美人,他更看重江山。
若是真的因为左锦瑟而彻底和上官华年撕破脸皮,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让他完全放弃左锦瑟,他又舍不得。
想起左锦瑟那张娇艳的脸,兰君悦便心痒难耐。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得到左锦瑟呢,或许还有什么人可以帮助自己得到左锦瑟呢?兰君悦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此时,他的贴身侍卫前来禀告。“殿下,太傅来了。”
对了,太子太傅,吴银元!
那是个足智多谋的人,兰君悦眼睛一亮,或许,吴银元可以帮助自己想想办法。
便说道。“快请。”
吴银元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精瘦,眼神里透着精明。自从左家倒台之后,便和皇后一心策划着要扶太子登基。
所以三五天便会来太子宫一趟,说一些家国天下的大道理。
今日来了,一杯热茶喝到一半的时候,吴银元便开始了。
“殿下,如今皇上的情况,你我都知道。你可一定要抓紧机会啊,二皇子那边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千万不能放松。”
他留着长长的胡须,说话的时候,胡子便一动一动的。
这些话,兰君悦听得不下百遍,早就没有了兴致,此刻便盯着他的胡子看。
“自古以来,立长立嫡,你是长子又是嫡子,那皇位理应是你的。”
吴银元继续他的长篇大论。
兰君悦听得呵欠连天,吴银元皱了皱眉头。“殿下可有听我讲?”
闻言,兰君悦一下子回过神来,身子坐得笔直。
“在听,老师,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兰君悦决定听听吴银元的意思。
听到兰君悦这么说,吴银元还以为是自己的说教有了作用,深感欣慰,立马做出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
“太子尽管提,老臣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见到吴银元如此热情,兰君悦也把身子往前面凑了凑。
“老师,你说怎么样才能得到一个女子的芳心?”
吴银元还以为他要问朝堂上的问题,结果却是问风花雪月,顿时,脸色就变了。
偏偏兰君悦还没有看出来。
他想左锦瑟已经嫁人了,便算是妇人,便补充道。“老师,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一个有夫之妇的欢心?”
听到这个问题,吴银元差点背过气去。
脸色气的发白,半晌,才语重深长的说道。“殿下,你是太子!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国君,且不可整天沉迷于儿女情长。”
“我知道。”兰君悦不耐烦的点头。
他虽然是太子,却最不愿意听到皇后和太傅每日里的长篇大论。
见到吴银元还打算继续跟自己讲大道理,他便皱着眉头说道。
“老师,你有办法就告诉我,没办法的话,这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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