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阴晴不定的天气
回到大厅,见钱城业和祝经纶对面坐着,气氛并不融洽。这时候,敏斋学堂的学子们不经吩咐都不能进来。我跨进大厅,爽朗地对着座上的两个人提议:“都说敏斋学堂藏龙卧虎,今日有机会见到天下闻名的祝夫子,谭某可不虚此行啊!”
祝经纶看看我,略微谦虚道:“哪里哪里,不过浪得些虚名。”
“后生谭锦心,可要请教祝夫子了!”我恭敬地朝祝夫子拱手,表示求教。
祝夫子听了愣怔了一下,盯住我的脸片刻后问:“你也叫谭锦心?”
“是啊,谭某的名字可不如祝夫子那么响亮啊!”
“哦!”祝经纶略有所思地半低头,“不知你想请教什么?”
我挨着钱城业坐下,“谭某想请教三个问题,希望得到祝夫子的真诚教诲。”
“不敢当,但说不妨。”祝经纶正襟危坐,已把刚才听到我名字的刹那惊疑抛之脑后。
“谭某想请教的问题是:一,敏斋与昭通都为书院,亦都为天下表率,据我所闻两家书院的办学宗旨迥异,祝夫子号称自己为天下办学,为何却热衷于与昭通较量?二,读书人若个个学夫子般清高,不入幕不为官,天下该当谁治?该当何治?三,此次比赛,昭通若败了,祝夫子能赢得什么?昭通若赢了,祝夫子又赢得什么?敏斋胜或者败,于祝夫子而言,可有重大意义?”
我说了半天,其实就是想告诉祝夫子,这场比赛敏斋学堂的胜算很低,因为太子势在必得。
祝夫子沉吟片刻,认真地沉声回答:“非敏斋热衷与昭通较量,而是皇命如此,不敢违;我不喜入幕为官,并非生来清高难以入世,而是年少轻狂士气受挫后得以修养身心、淡泊名利而已,天下自当以道治、以理治、以法治、以文治;此次输赢胜败,于我而言胜负并无太大影响,所以祝某无求胜心,也无焦灼心。这一点,只怕太子和陆院首与我不同。”
我暗暗点头,这个祝夫子倒是个心里有数的,知道昭通书院对于和敏斋的比赛相当在乎,所以才大动干戈地来探虚实。
“夫子一席话让晚生钦佩。晚生希望敏斋的学子们能在比赛中发挥真才实学,皇上慧眼识才,定能从中选拔优秀人才,光大敏斋的办学声望。”
我与祝夫子聊的投机,一旁的钱城业受了冷落,大约心生不满,闷坐了一会儿就起来告辞:“谭学士,时间不早了,若祝夫子无旁的事,我们还要赶回去复命。”
“好!”祝经纶起身送客。
我本想多坐会,奈何钱城业催的急。走出驿馆,发现天阴得很沉。
今天起得早没觉得天色不好,这个时候抬头看——天空几乎是青灰色的,阳光被密实的阴云遮蔽,丝毫也透不出光亮。
寒冷的风扑面吹着,让人不由得抽气。才走了几步,隐约见有零星的点点雪花洒落,大家都抬头观望,几名学子发出惊叹声:“下雪了!”
钱城业驻足看了一会,自言自语道:“几年没下过雪了,还真稀奇呢。”
我定睛瞧着,雪花似有似无,和灰蒙蒙的天几乎融为一色,根本看不出那原本的洁白。
“都城的天,果然阴晴不定啊!”我出声低语。
第83章 太子聆讯
司马克一直在昭通书院等着我和钱城业回来汇报所见所闻,“此去如何?可有收获?”太子问我。
我肃立在侧,回道:“太子容秉。祝经纶颇有气度,并未存与昭通争胜斗强之心,我暗自去敏斋学子居所的藏书阁了,见里面整齐、干净,各种书籍都有,说明这些学子即使远行千里仍时刻存好学之心,是不容忽视的对手。敏斋这次共选拔出学子十二名来参加比赛,也是集中了各个科目的优秀人才,所以,我们还需从长计议。根据皇上所提议的比赛规则,要尽量扬长避短,不必硬碰硬,这样会省很多力气。太子以为呢?”
司马克早对祝经纶这个人存着忌惮,又听我说起敏斋的学子个个十分优秀,连连点头,“谭学士说的有理,若能智取,何必强攻?只是,父皇的比赛规矩都是临场时才随机设置,我们怎么做到随时应变?”
“这个好办,太子只管把此事交给谭某就可以。”
“哦,如此,咱们昭通与敏斋的输赢胜负就有赖谭学士细心谋划了。”司马克很高兴,站起来笑眯眯地对我说:“谭学士有什么困难,只管找我,克自当尽量满足!”
说到这里,司马克又对钱城业交代:“钱院判,既然敏斋学堂共选出十二名学子,那么我们也要相等人数的学子参赛才行,要从以前选拔出的二十名学子中再甄选出十二名,你和院首尽快把这件事办好。”
“是,臣一定办妥!”钱城业略带得色地看看我,面上露出浅笑,仿佛是说,看看吧,你有能力、长得好看未必就能获得信任,这样重大的事情还是要由我去办。
我瞥了钱城业一眼,没有作声,这时听见司马克又说:“本太子在书院的半月学习已满,要回皇宫向父皇请安,你就随我去见见父皇吧,顺便拜谢龙大人!”
钱城业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御前进言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得到,我不过才刚到昭通,就获得如此的礼遇和殊荣,这实在也是让人意外的。
“多谢太子栽培,锦心愿意随太子见驾。”我赶忙回应。
钱城业的脸已经黑得像包公了。
司马克大约看出他的不满,遂安抚说:“钱院判由院首推荐,在书院兢兢业业三年,皇上和我都很明白你的辛苦,你放心,这次昭通和敏斋的比赛,我一定在父皇面前为你美言。”
“下臣惶恐,多谢太子千岁。”钱城业伏地叩谢。
因为要随太子前往皇宫,我回到自己的住处换衣裳,两可和谭少迁都巴巴地等着我回来,我说还要去皇宫,两个人不免失落。
我现在的身份是太子的下臣,不能到哪都带着随从和丫头,所以,他们两个只能在昭通书院里蹲守着。
我要去皇宫的事情肯定瞒不住司马晦的耳朵。所以,有些话,要对身边的谭少迁讲清楚。
我支开两可,单独对少迁交代。
少迁比我略高半头的个子,他一直低着头,闷声不语。听见我叫他,才抬起头,很是专注地看我。
“少迁,我知道你心中急迫,想尽快救出你的父母和姐姐,但这件事不能急,也不能慌,知道吗?”我耐着性子讲,“司马晦有他的计划和手段,我也有我的计划和手段,而你,现在是跟随在我身边的人,所以,你心中应该知道把谁放在第一位,你明白我说的吗?”
“我明白。”谭少迁声音极小,他飞快的抬头看我一眼,迅速收回视线,“我听你的。”
“你明白就好。”我略点头,“我的行踪你自然要及时与客栈那边通报,但如果有的事情我嘱托你不能向外泄露,你就不要再传信了,好吗?”
“好!”谭少迁点头。
我摆手叫他出去,开始更衣。男装颇麻烦,总要先认认真真地把胸束紧,再罩上宽大的外衫,头发梳成公子髻,中间插根玉簪,倒也利落。
外面有人催促。“谭学士,可以出发了吗?”
我笑脸吟吟地迎出去,门口站着一位宫里的小太监,十五六岁,白白净净,长得像水葱似的。
“小公公辛苦了,锦心已经装束好,这就随公公去!”
我示意两可和谭少迁好生守着这里,随后大摇大摆地迈着方步跟着太子身边的人出了昭通书院。
“小公公,怎么称呼啊?”我边走边和身边的公公搭讪。
“小的姓廖,谭学士叫我廖公公就好!”廖公公的声音细的跟吹麦管似的。
“能伺候太子的人,将来必定大有前途!”我特意夸赞。
“哪里,咱们当奴才的只要醒事就好。十四岁时我有幸伺候皇上,皇上见我伶俐,就把我指派给了东宫。”廖公公忍不住夸耀自己的资历。
原来,廖公公是皇帝送给太子的人。
父子亲也不一定亲,这在皇家,尤其如此。即便皇帝只有这一个能即位的儿子,至高权力者也要防范他的儿子有异心,而这种防范就是以如此温情脉脉的方式实施的,父亲心里明白,儿子心里更明白。
可惜了这位廖公公。
我瞬间想到自己的身份,如今也是尴尬异常,顿时额头上就冒出了几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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