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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第124章 上元节奇景

    民间有句俗语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是形容两个重要的民间节气的天象关联。八月十五那日是不是云朵厚重遮了月亮我早已不记得了,可上元节这两日却是着实飘起了雪花。

    早上稀稀疏疏地飘起了碎屑似的雪沫,若是往常这样的天气大街上早就没有了人,可今日不同,即便下了雪,仍然挡不住百姓们出门的热情。

    我下了朝直奔大理寺,穿过一条街道的时候墙角有四五名乞丐蹲着,每人拄着一根破木棍,都低着头看不见模样,嘴里却十分大声地吟唱着:

    正月十五雪花飘,天上人间共举丧,世道不平日归隐,北陈王朝换新章。

    心里暗自一动,将半打开的轿帘落下,催促前面的轿夫快步走。

    大理寺门口,单充和两名衙差瞪着眼笔直往外面瞧着,我从右边的街巷拐过来他居然没看见。

    “单大人,今日是该审理谭须年的正日子,怎的站在这里?”我下了轿子,走到他面前。

    “啊!”单充猛然看见我吃了一惊,然后赶忙行礼,“太傅,本官听衙役禀报说外面有奇景,因此出来察看!”

    “哦?什么奇景?”我顺着单充的手指方向抬眼。

    却是奇怪的景致。

    飘逸洒脱的轻盈雪花本来是无拘无束的欢腾跳跃,可在落向地面一米远的时候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拉拽似的,齐齐地往不同的方向涌。街道的地面上才只铺了薄薄的一层雪,可大理寺门前不同,出现了厚厚的以雪花自动堆积成的大字。

    随着雪的降落和不断朝着模糊的字迹堆积,我和单冲逐渐看清楚了那几个大字,写的是:定陵王案,天下奇冤。

    看清楚字迹后单充惊得目瞪口呆,“太傅,你看这——这雪书实在诡异,莫非是,莫非是上苍有启示?”

    我定睛瞧着那凝结成笔画的横竖撇捺,倒像是人为的行书,遒劲有力得很。

    “这不好说,依我看还是先派人把此事禀告皇上得知吧!”我镇静自若。

    单充现在没主意,听我这么说连连点头,“好好,还是太傅大人想的周到。不如大人速进宫回禀,我在此处等皇上示下。谭须年,我看暂时就不提审了吧?”

    单充这么提议,我自然同意,本来也没打算审出什么来,不提审自然是好事。不过,我今日却并不打算进宫,于是推脱说:“此事怪异,又是发生在大人的衙门口上,还是大人去回禀吧。这两日身体欠佳,今日若不是因为谭须年案本打算抱病在家。”说完,我鼻子一酸,很响亮地打了一个喷嚏。

    “如此也罢,太傅大人保重身体要紧,此事我去回禀。”

    单充离去,我也不多耽搁了,直接打道回府。此后十天果然卧病在床,起不了身了。

    皇宫的太监奉命来探望我两次,还带来了御医,传了皇帝的口谕,说朝政繁多,希望我早日康复之类的话。

    元宵佳节过去,我连个味道也没琢磨出来,更别提上街看花灯这种美事了。因着我的抱病,两可和府上的家丁们也都显得忙碌了。

    第125章 装病

    正月二十五,按节气已是早春时节。可天气却丝毫不见暖和,外面仍然是呵气成霜。

    我从床上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这些日子饭菜吃的极少,得了一场风寒感冒就没了胃口,白日里炉火生着让人热的冒汗,可晚上睡觉仍然只盖一条薄薄的丝绒被,冷热不均,这病也一直拖着不没好。

    朝廷的大事不多,三日前太子从王陀山回来了,今日刚刚递了问候的书函给我。单充那日进宫面圣之后,皇上亲自摆驾到了大理寺,据说看见了街上的雪书后久久不语,沉默着回去了。此后,谭须年便一直没有再被提审。

    两可端着一碗汤药进来,看见我起床唬下脸:“药还没吃,怎么就下床了?”

    “今日不躺着了,挪到外面的暖阁去坐坐。你把药也端那里吧。”

    “行。病人第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好的就被淋了,吃了这么多药也不好。”两可嘟囔着。

    我进了暖阁,把窗子打开,窗外对着的位置是花台,上面摆放着几盆水仙,此刻已经快开花了。清凌凌的水,绿油油的叶子,顶端冒出花骨朵来,春意就隐约地透出来。

    花台是在偏厅里的,与大厅隔着一道门,我的这处暖阁设置在偏厅北侧,紧邻着卧室。从卧室的正门出,顺着前面的回廊可以直接到正厅去,也可以经暖阁进偏厅再到正厅,都是很方便的。

    我记得以前偏厅里没有花台,也没摆设着那几盆花,于是诧异地问两可:“怎么多了两盆水仙花啊?是你买的还是彩娥买的,倒让屋子里生动了不少。”

    两可撇撇嘴,用一根白瓷勺子轻舀着碗里的汤药放到唇边试温度,才挨到嘴唇显然是被烫了一下,慌得挪开,随即把碗放下。

    “你只看见两盆水仙开得好,若是出门去看还有更稀罕的呢。”

    “什么东西稀罕?”我忙问,“是谁弄的?这么有闲情逸致?”

    “咱们府里,对你有闲情逸致的还能是哪个?我不用说你也知道了。这几日你病着,门口来了好几拨朝廷的官员探望,都是小印子和他招待的,我们怕你操心太多,都没告诉你。”

    “哦!”稍过了一会儿,我匆匆喝了那碗汤药,也顾不得喉咙疼了。太子回来了,必须得快点好起来,因为不知他还会生什么事情出来,所以我还得上朝,不能继续装病了。

    午后吃罢饭,精神就好多了,本来不是大病,只不过一直拖着,今天早上、中午都喝了药,下午就神清气爽许多。

    推开大厅的正门,外面的阳光很好,只是空气还是那么冷冽。我见到了两可说的稀罕,原来在院子外面,长长的台阶下两侧的土地被重新开掘了,不知从哪里新植了土,又不知从何地移植过来很多株白梅,这时刻竟是含苞待放了。偶有的花朵已经开了,静悄悄地贴在枝干上,粉白的颜色,在光秃秃的万物还未苏醒的日子,看见这个景象都不像真实的。

    白梅共有两行,整齐划一地排列在院子里。

    我的目光从开放的梅花挪到了最远处的一株,那下面的人正躬身在梅花树下翻着泥土,可见这花果然是才移植过来的。

    身形熟悉,我只看一眼便知道是司马晦。

    “呦,什么时候我的总护院改行当园丁了,花花草草的也被你侍奉得这么好呢。”我微笑着坐在台阶最上方的廊檐下,对着那人背影说道。

    司马晦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腿脚和鞋子上都沾上了湿润的泥土,他毫不在意地跺跺脚,扭头朝我走过来。“还以为大人这一病得需一个来月才好,没想到这么快就起身了。你看看这里怎么样,我让疾风弄回来的新品种梅花,听说比普通梅花开得晚、谢得早,花期只有半月。你要是拖上一个月不出门,这些白梅就要等明年再看了。”

    “没事费那些劲,这里是你的皇帝叔叔赐给的住宅,还不知道能住到哪一天呢,难不成等我走了你再把它们挪走?”

    司马晦定睛看我,“你若喜欢,也不是不行!”

    “还是算了。花草树木都是自然生长的最好,和人一样,移植一次就伤筋动骨,弄不好就死了。”我望着那些白梅回道。

    司马晦的目光瞬间转到梅花上,“说的在理。我喜欢这梅花,是因为觉得它们有些像你,开花晚,花期短,再要等一次就需三百六十五天的守候。”

    我愕然。看看不远处那一棵弯曲枝条上傲然绽开的花朵,小巧而精致,白的脱俗,白的悦目,如若真把我比作此等高洁的花朵,还有点汗颜。

    我轻轻耸了耸肩,将那花开的盛情抖落在身下才问:“听说这两日,你和小印子接待了朝廷的人?都有哪些人来?可有要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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