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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第156章 天下大赦

    五天之后,日食在正午午时如期发生。

    举国震惊。

    当天,皇帝颁布了紧急圣旨,下令大赦天下囚徒。

    圣旨以惊人的速度被颁发到全国各地,很快,就被贯彻实施了。当然,关于谭须年和定陵王谋反的大案,为求严谨,皇帝又亲自将我招进皇宫询问。

    我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立场,“既是大赦,必须彻底。千日之内,不发生一宗以法杀人的事情,这是必须的。”

    听了我的话,皇帝不再多说,特旨将定陵王全家送到了都城二百里外一处重兵把守的皇家监狱“寒心宫”终身监禁。

    谭须年全家则被特赦放回郸城府务农,从此将在郸城的官府管制下耕种劳作,大约相当于现在政府监督下的劳动教养。

    轰动全国的定陵王谋反大案终于以静悄悄的一张圣旨终结了案情。

    在大刑伺候下,包贞娘承认了自己蓄意通敌,帮助外人打探太子行迹,而那张十分灵验的求子仙方也被她献出去了,但最终没有保住自己的命。

    不过,太子的病却真的大有好转。

    半月之后太子上朝,一切已成定局。

    关于那场十天前的日食,他是亲眼看到的,对于皇帝听从我的建议做出的决定,太子很聪明地没有再提任何反对意见,只不过,他提出了另一个请求,就是三年间,他要亲自布置和负责“寒心宫”的守卫和看护。

    皇帝同意了。

    我当面感谢太子对我的热情关切,同时把那把尚方宝剑很明显地挂在了腰间。太子认得那把剑,在看了一眼之后淡淡说了一句:“太傅大人乃国之栋梁,克当多向太傅请教。”

    “太子勤勉好学,臣自当倾囊相授。”

    我和太子的相处一直就这样不咸不淡,没再遇到矛盾和麻烦。

    司马晦很同意我的做法,认为这是目前能做到的最好的计策。历来兵家交战,不战而屈人乃是上上策。

    我得意地想,看来本人多活了一千年就是非常有用啊,教科书上怎么说的来着: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用前人记录和保存下来的智慧成果对付这些还在摸索和总结阶段的前人的前人,这就叫典型的“超前”。总之,虽然我还比不上陆子明那么“后现代”,但在这里混还是绰绰有余的。在陆子明没有通知我什么时候穿越回现代,我准备继续好好享受穿越生活。

    得了尚方宝剑,又官拜太傅太宰,必须开始享受生活。要不然,以后回去了怎么跟人吹牛啊?想到这里,我很淫荡地笑起来。

    “锦心,你好久没笑了?”两可忽然冒出来,站在面前盯着我。

    “怎么?你终于发现我也是灿若星辰、艳若桃李的美女了吧?”

    “不是,我是觉得——你现在笑起来的样子——特别狡诈!”

    两可这话我听着十分耳熟,貌似是在我们来都城的路上她也这样说过。那时候,我们一行人忙着来都城救人,如今救人大业已经完成,生活步入正轨。

    想着以后的生活要一路顺风,莺歌燕语,处处美好。

    其实,生活本来就该一路顺风,莺歌燕语,处处美好。

    ……

    第157章 长亭送别

    救人的大事终于圆满地完成,我对于今后的富贵生活有了很美好的向往。不过,眼下正有件大事需要做。谭须年一家得了赦免圣旨,已经在城门外集合准备回郸城府了。我没想到他们走的这么快,还以为最少得拖上一两天时间,去去牢里的晦气再走。

    谭少迁进来找我,表情很凝重。

    自从随我到都城来,谭少迁变得沉稳、干练许多,再不是那个贪玩的谭家小少爷了。

    “锦心,我要走了,爹,娘还有姐姐在城外的长亭等我,感谢你为谭家做的一切,若以后你有难,我必定鼎力相助。”少迁也不过十几岁的模样,却因为家里的变故转了性子。一个人的成长有时的确是被迫的,这些错杂人生的历练相信会对他今后有好处。

    我心中略微发酸,出口挽留他:“皇帝已经赦免了谭家,不如你就留在太傅府吧?”

    “不给大人添麻烦了,您现在是太子太傅,手握尚方宝剑,仕途不可限量,我们在您身边诸多不便,只怕会冲撞了您的福气。”谭少迁委婉地拒绝着,语气中带出谦卑和恭顺,这是他在司马晦身边被训导出来的习惯。虽然我看着并不舒服,可于他,或者也不是坏事吧。

    谭少迁说完,转身出屋。

    “少迁,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虽说现在以我的身份和官位,去给谭知府一家送行会给人留下话柄,可毕竟谭府是自穿越以来我的第一个家,若是不去送送,我心里也有些放不下。

    都城这些日子,我深知伴君如伴虎,远离皇城就是远离是非,谭知府全家能离开这里是最好。只是,我还抽不得身,这不但关乎我的个人性命,也关乎司马晦全家的性命。

    门外,两可不时探着头,一听说我要去送行,她立刻跳进门槛,嚷着道:“锦心,我也去!”

    “两可,你是舍不得成碧小姐么?若是这样,你就随老爷回郸城府吧,我一个人也能行。”我故意做出要把她放出去的样子,脸上带出几分不舍和遗憾。

    没想到,两可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锦心,你放心,我不走,我以后只跟着你。只不过,跟了小姐那么久了,于情于理我得去送送她和老爷。你说是吧?”她似是怕我真说出送她走的话,拿着话头堵住我的嘴。

    “小姐!”

    长亭外,两辆简陋的马车,谭须年和谭夫人正翘首以盼地望着城门,等待着谭少迁到来。谭成碧靠着马车的车辕,略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两可的大嗓门一喊,四个人都抬头看过来。

    谭夫人一眼看见了谭少迁,眼泪立刻就止不住地滚:“儿啊,娘可算活着看见你了。你,可好啊?”

    两可飞奔过去,和谭成碧抱在一起。

    谭须年迎面对着我鞠了一躬:“锦心,听说此番我全家能脱险,都赖于你的周旋和策谋。谭须年一介寒儒,本无意朝堂权势,没想到竟被卷入这皇室纷争,实在寒心不已啊。此番回去,再不做任何他想,躬耕劳作,平安终老田园罢了。请受我一拜。”

    谭须年行此大礼,吓了我一跳,赶紧侧身,双手托住他:“老爷,锦心受谭家庇佑长大,按理说您和谭夫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怎敢受您如此大礼?!”

    司马晦站在我身后,安静的看着我和谭须年话别,始终一言不发。

    另一边,两可和成碧小姐,谭夫人和谭少迁,早已哭成泪人一般。我听见成碧小姐嘱托两可,让她好好照顾我,并且,她还让两可有时间就写信报个平安。

    想到人生变故无常,我也心生感叹。

    碧云天,黄叶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谭须年黄净的面容上多了沧桑感,谭成碧眼中的哀愁也锁得更深,谭夫人看看我,似是欲言又止。

    我拉住成碧小姐的手,“小姐,锦心不能随你回去了,今后,你身边没了我和两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看开些,唐家的亲事——若能继续便好,若不能,也不可勉强,有什么困难可来信告知,我能帮的一定不推辞。”我说的都是实心实意的话,话说完,眼泪便在眼圈中打转了。

    跟过来的司马晦用力揽了揽我的肩膀。

    “少迁,谭家以后就该由你撑着了。老爷受此打击已无心进取,夫人没有主意,小姐柔弱无依。从今后,你便是家中的顶梁柱!”我拉过谭少迁,一字一句地说。

    “我知道。”谭少迁也红了眼眶。

    谭夫人走过来,站定在我面前:“锦心,我以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别生气,我在这里给你赔礼!你若不嫌弃我们谭家破落,你和成碧以后依然是好姐妹。”一向看重门户、坚守等级之分的谭夫人能说出这番话让我着实意外,心中很是被触动。

    一个人,一个家庭,抑或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由衰入盛难,而由盛入衰易——由衰入盛,再由盛入衰,这大变动、大转折、大艰难的时候最是能看出一个人,一个家,一个民族的品性。谭家,可谓是经历两番兴衰,跟着丈夫从穷酸书生到一方知府,再到被贬为农,谭夫人如今也算看穿了世事。

    “锦心,——”谭少迁突然开口。“你现在虽然得到了皇帝青睐,但终究是假面红妆,他日如果事情败露恐怕会有杀身之祸,能遇上合适的时机就抽身吧。司马晦,他太复杂,不适合你。”谭少迁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极低极轻,仿佛只磨了磨嘴皮。

    我没想到谭少迁会说出这番话,这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讲的。

    看着谭老爷一家坐上马车,风尘仆仆踏上了行程,我锁起眉,呆呆地站了许久。

    是呀,我当初究竟为什么会以身犯险,是因为对司马晦感到愧疚么?我喜不喜欢司马晦?司马晦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好像从来也没想过这些问题。

    看着远去的谭家的车马,我的思绪纷乱。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司马晦说话了。

    我怔怔地,转过头对着他,不经意地脱口问:“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相信我,亦或是,为什么喜欢我?

    司马晦用力地搂住我,低声道:“别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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