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意想不到的爱情纠缠

    冲司马晦吵完，回到住处整个人便冷静了。

    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红玫瑰和白玫瑰。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quot;；娶了白玫瑰，日久之后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而那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男人无论挑了哪一个，日久都不会珍惜，反而只念念不忘另外那一个的好。

    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说到底，能怪谁、怨谁呢？是我自己搅进了司马晦这趟浑水，是我自己想要拿他当招亲的幌子，说穿了，也是自找的。只是，不明白此刻心里为何如此的纠结，那是一种怨愤却不得发作的苦闷情绪。

    我默默地坐着，本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的时候，司马晦却悄无声息地进来了。我竟不知道他怎么打开了门。

    他浑身带着寒意，眼里却盛满柔情。

    我直直地看着他，脑子里却是忽然间空白一片，内心深处霎时涌起一股幽深的自怜，我在想，对面这个男人是我在这个时空仅存的唯一的寄托，如果没有他，那么我在这里的存在是为什么呢？如果没有他，我也许还是谭须年府上的一个小丫鬟，如果没有他，我的命运和前途就不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改变？在这样的前提下，我怎么可能任由另外的女人威胁到我的地位？

    我不是养在深闺无人识的封建女人，我心里也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束缚——思绪顷刻翻转，我再不顾及许多，大步冲到他面前，紧紧搂住他，一副宁死不撒手的架势。

    也许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大胆吓到，司马晦愣了几秒，随后轻叹了一声——用他更为有力的双臂狠狠地将我圈在他怀中，我的心脏在他极重的力度下砰砰跳着，隔着薄薄的两道胸骨，我们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声，那种害怕失去对方的感觉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浓烈。

    “你——喜欢百里画吗？”我抬起头，凝视着他，因与他的身高相差很多，我扬起的目光只触到他的下巴，恍惚看到一层青色的男子的胡茬。

    司马晦波澜不惊，他温存而宠溺地将下巴搁在我的脑袋上，随后，亲吻了下我的额头，默然一会儿，才回答:“没有。”

    听到答案的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泪水夺眶如奔涌的泉。我抱着司马晦，片刻间汩汩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经过这一番亲密的相处，我和司马晦已经完全知道了彼此的心意。我们对彼此有着百分百的信任，从这之后，我该笃定地坚信，除了我，司马晦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

    百里画神马的，尽管放马过来，我谭锦心接招就是了。

    ……

    第二天清早，我正和司马晦一起吃早餐，百里画突然出现在门外，简直如同幽灵一般。看见突然站在面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百里画，我差点把饭勺里的一口粥送到下巴上，内心仿佛已经有数百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百里画根本不看我，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司马晦。她甚至都没问我，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吃饭，反而一副反客为主的做派，主动坐下来，紧挨着司马晦，丝毫不介意她那身昂贵的华美衣衫在我和司马晦的缝隙中被挤皱了。

    她一边殷勤地给司马晦夹菜，一边不断地对着司马晦放电——桌上除了两碗粥和一个小菜之外，其实什么都没有。

    当然，此刻我是一身男装。可即便如此，面对这样大胆、热情、毫不避讳男女有别的百里画我依然恼也不是，气也不是，笑也不能，骂也不能，这分寸，这滋味简直太难把握了！

    起初，我以为司马晦会拒绝百里画的示好，可他并没有。在我一双夹杂着怒火和鄙视的目光下，他安然笑纳了百里画的言语，一直保持着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之风。

    尽管我浑身似乎要燃起熊熊烈火，可我还得按捺、冷静，而且必须冷静。这辈子从没想过，我谭锦心有朝一日也会遇上这种尴尬的爱情纠缠。

    一顿早餐吃的极不愉快，本来只舀了半碗饭，没吃几口就放下了。我把碗用力地墩在桌案上，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司马晦有些担心地瞅了我一眼，没多说什么。

    因心情差，我起身，闷声道:“百里小姐慢用，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百里画巴不得我赶紧离开，笑逐颜开道:“好的好的，大人你先去。我陪司马护卫吃完这些，省的浪费呢！”

    我心里一阵热嘲:来了这么多天，这位百里小姐的生活习惯多少也听说了一些。她平日不是嫌饭菜咸，就是嫌汤煲凉，动不动就会把整盘饭菜和整只鸡鸭倒掉，此刻居然能意识到“不能浪费”的道理，这可真是——虚伪的很。

    女人装腔作势的本事真是天生就会。

    百里画如果在这一刻抬头看我一眼，定会发现我的表情有多么不屑。

    我离开饭桌，特意用余光扫视了司马晦的表情，他好像是笑了！

    我气鼓鼓地往外走，偏偏，古代的门都有很高的门槛，我一时情急光顾着生气，居然没注意自己抬脚的高度，脚下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倒。

    我感觉自己丢脸已经丢到太平洋去了，爬起来的时候偷偷回头看看司马晦和百里画，两人都是一副被我惊吓到的表情——

    第225章 百里画的决心

    尽管我和司马晦已经就百里画的事进行了交流，并对彼此的心迹更加了然。可是，百里画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和司马晦的面前，如此居心叵测地在我面前对司马晦大献殷勤，而我一身男装，又不能做什么，真是有一种有冤无处诉的感觉。

    已经与百里洪达成了关于赈灾的一致意见，我需要尽快向皇帝请旨，而我的钦差印鉴都在靑虚县放着，所以我急于赶回去。

    匆匆找到百里洪，与他说明情况，百里洪自然不加阻拦，巴不得我赶快离开他的境内，所以，他面上客气，说什么“大人何不多住两日，改日我可陪大人观赏一下端溪境内的风光呢——”

    实际上，他却并不真心挽留，我不与他虚情假意地客套:“百里大人不要客气。今日午后我们便离开，烦请百里大人备些行路的水粮。”

    百里洪立刻道，“我这就吩咐人给大人的车马备粮草。”

    之后，我又与郎兴作了交代，郎师爷频频点头，道:“大人说的极是，我们在端溪耽搁了这些天，靑虚那边的事情也该赶紧回去处理。”

    午后启程，时间有点紧张，不过我实在不想在百里洪的县衙继续住下去了，省的天天被百里画烦，看见她整天缠着司马晦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我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的是——那个百里画居然缠定了司马晦，不但要跟我们回靑虚，甚至还要跟我回都城。

    百里洪大概也没想到，女儿这次是铁了心要跟着男人跑——

    当着百里夫人和百里洪，我苦苦劝说百里画。

    “百里小姐，我那护卫队长冷酷无情，实在不配小姐的花容月貌啊！”

    拜托你不要跟着我们啊——我心里祈祷。

    “大人难道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也许，他在大人眼里不过是个护卫，可在我眼里，他是英雄豪杰。”

    我张口结舌，心道:这情人眼里哪里是出西施？分明是出潘安。司马晦除了偶尔对我露出点温柔和睦的笑容，对其他人一概冷脸相待，连对疾风都很少给个笑模样。可偏偏这个人，就成了百里小姐眼里的香饽饽了。

    “百里小姐，我们一路奔波，还要在靑虚治水，过些日子恐怕就要回到都城，如果百里小姐跟随我们，恐怕就要远离父母，不能轻易回端溪了呀！”

    我晓之以理不行，只好动之以情。

    说这些话同时也对百里夫妇递了暗语:若百里画随我而去，那么，恐怕此生难再回端溪了。千里之遥，若以后跟在我谭锦心身边，只怕父母再想见女儿就难上加难。

    百里夫人听了这话立刻就泪盈眼眶，“画儿啊，你听娘的话，不要闹了。司马护卫是谭大人的身边人，是要回都城去的。你离开娘身边这么远，娘不放心——虽然司马护卫的确一表人才，武功了得，可——”百里夫人说到这里看看我，竟把后半截子话咽了下去。

    我已听出弦外之音了，百里夫人是嫌弃司马晦只是个护卫，是个没有官位等级的下人。

    “娘，你别说了！”百里画显然根本不能理解百里夫人对她的不舍。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更何况是百里画这么个从小被当成男孩子养的嚣张跋扈的女儿，她要能听父母的才怪！

    我暗中查探百里洪的态度，发现他一直没出声。

    “百里大人，你怎么说？”我扭头，问百里洪。

    “画儿若是跟着谭大人，百里自然是放心的！”百里洪态度含混。

    他什么意思——让百里画跟着我？我暗忖:难道，百里洪是想让我收了百里画？

    “大人，小女自幼骄纵，性子顽劣，还望大人多加管束。”百里洪果然是认真的，他站起来，对我鞠了一躬。“她去到都城，随着大人历练一番，也是好事。若她不服从管束，给大人惹祸，大人可随时通知，我会派人把她带回来的。”

    我心中一动，佩服百里洪的心智。他对自己女儿的了解自然比我多，他知道女儿的性子，即便父母威逼，女儿也未必妥协。可真的把女儿嫁给司马晦这样的太傅府的下人，百里洪也未必就肯。于是，他只好避重就轻，答应要把女儿亲手交给我管教——这么一来，他既没算答应女儿的婚事，又圆了女儿的一部分心愿，至于司马晦这个人，自然是归我管教，我若不答应，百里画再怎么追求司马晦也是没用的。

    百里洪把监护她女儿的责任就这么轻描淡写交给我了。我心里叫苦:哎呦，就他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若是跟我去了都城，想想就头大了。

    百里画是个神经大条的姑娘，听见父亲答应自己可以跟随在我们身边，根本就没细想父亲的态度，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多谢父亲成全，我就知道父亲最疼我了！娘，你也别担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还有，谭大人和司马护卫也会照顾我的。对不对，谭大人？”

    我心里叫苦不迭又不能表现出来，嘴里还得应酬着笑答:“百里大人既然这么信任谭某，锦心就答应带上百里小姐吧。至于其他的事情，还要看缘分。”说到这，我对百里画点头微笑，“那就请百里小姐速速收拾行李吧，我们下午就启程了。”

    “啊——真的？”百里画一溜风似的跑了出去，生怕动作慢了我们不等她。

    百里夫人哀叹连连，独自垂泪。

    我不好再说什么。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这个百里画哪里当的上什么小棉袄啊，分明就是个惹祸精。

    郎师爷和司马晦听说我要带上百里画随行，都是坚决反对。我一张苦瓜脸看着他俩，闷闷地道:“你们谁能说服百里画不跟我们走，我有重赏！”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我和他父母劝说了一个多时辰都不能让她打消主意，司马，你给她喝了什么**汤啊？”我瞪了一眼司马晦，心道:都是你惹出来的。

    “我去劝他！就说我家有妻妾，不能娶她！”司马晦皱紧双眉，下决心似的转身要走。

    “你去也没用。她那个性子，只要认准的事情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你若说家有妻妾，她必定说要给你当丫鬟伺候你。”我在他身后嚷了一句。

    司马晦猛然站定，“那，你愿意带着一个这样的女人？”

    “不是我愿意不愿意，是那个牛皮糖粘上你了。”

    烈女怕缠郎啊——这世界真是有趣。

    有谭成碧那样的知府家的闺秀，也有百里画这样的县令家的千金，有谭两可那样忠心却粗笨的丫头，也有我谭锦心这样聪明绝顶、美貌绝伦的美少女丫头——

    咳咳，也许带上百里画，以后生活就会更有趣吧……我这么想着想着，也就不觉得那么烦闷了。

    “发财，带上她吧，以后让她跟着我。我自有主张！”

    司马晦听我这么说，便默默离开了，临走说了一句:“既然如此，你看着办吧！”

    我知道他要去召集手下的人集合，我也不再耽搁，赶紧回屋收拾自己的衣物和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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