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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第256章 街市喜闻

    时间过的快,我们几个人聊的正起劲的时候,听后面的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闷雷似的开了口:“禀公主,现在已到晌午了,公主是否该回宫去了?”

    兰轩看看我,用帕子轻沾了一下嘴角,遂站起来道:“芳若,我们回吧!”

    船逐渐靠岸了,兰轩和芳若率先下了船,我和两可在后面相送。

    “锦心大人,就此告辞了!”兰轩说着,头也没回地离开。我本来还有话想托付她,是想让她帮我留意储宁宫的动静,可看看旁边跟着的男人,便没有开口。若当面说出这话,只怕在太子的眼里可能又会生出点波折,反而对储宁宫不利。

    看着兰轩已经离去,头顶的太阳正是烘热,身后大部分的游船都已靠了岸,三三两两的游人纷纷下船往各处散去了。

    我和两可无事可做,若是现在回府也正是吃饭的时辰,“不如,我们到处逛逛——在外面吃点可口的,如何?”

    “好啊好啊!”两可连连点头,“好久没出来了,自从离开郸城府,我们两个从没单独在外面吃过饭呢。”

    我认真想了想,她说的却是实情。到了都城之后,我和两可的确没有机会单独在一起逛街了。若是在以前,我们两个一起伺候成碧小姐那会子,几乎是长在大街上的,郸城府大街小巷上的各种馆子,没吃个遍也差不多,尤其是开了药店之后,银钱上比较宽松,口腹之福享用的不少。

    “嗯。那今天我们就两个人,找个酒肆好好吃一顿!”我豪爽地答应了两可。

    一路溜溜达达,顺着这条护城河一直向前走就到了一条南北路,这条路甚是繁华,车马人流络绎不绝。我们走在人群里,感受到很久没有体验的那种市井的繁荣。挑着担子的货郎从身后急急地向前赶,边走嘴里边嚷:“嗨!各位客官瞧一眼,新鲜的玩意真稀罕啦!”随着丁零当啷的一阵脆响,沉重的扁担在货郎的肩膀上一颤一颤,挂在扁担上的木匣子里什么面人,泥塑,鸟笼,竹哨,蝈蝈笼,还有许多哄孩子玩的木头玩意,什么猴子敲鼓啦、鲁班锁啊,五颜六色,五花八门的,甚是好看。

    “两可,你看这些多有意思,我们买两个吧?”我盯着从身边穿行而过的货郎,对两可说。

    “你都多大了?还买这些?那都是哄孩子玩的!”两可冲我撇嘴。

    我不理她,多大怎么了?我童心未泯不行啊!

    我紧走几步叫住了货郎,“那货郎,有人要买你的东西,你走的这么急干什么?”

    货郎站住了脚,扭回头看我:“哟,这位公子,您要买我的东西吗?”

    “是啊!要不然我叫你干嘛!我看你这些东西都做的精巧,真不错!”

    “哟,您真有眼光!我这做玩意的手艺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咱都城这一带您去打听打听,别的我不敢说,就说东西城里,谁家的孩子没买过我们做的玩意啊?”货郎满脸的自豪,对自己的东西是信心十足。

    我站在货架子旁,拿这个欣赏一会儿,拿那个也舍不得放下,不大一会儿便往怀里揣了七八样东西。

    货郎笑了,“公子啊,您买这么多,一定是家里孩子多吧?看您就是个大家主的公子,不像我们穷人,娶一房媳妇也只能跟着受穷,孩子要是多了,连玩意都买不起啊!”

    我心里暗道:买这么多是照顾你生意,哪来那么多话!

    两可一直在一旁偷笑,后来实在憋不住了抢着上前跟那货郎搭话:“你可算是说错了,我们家公子呀没娶妻,不过家里倒是有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整天呀——光知道玩!”

    货郎疑惑地看看两可,讪讪地不说话了。

    我让两可把那些小玩意用布袋子装好,然后准备掏钱付账。可摸来摸去,身上却没带钱。适才想起,望月楼的茶钱是两可付的。

    “两可,身上可还有钱?”我尴尬地问两可。

    两可撇嘴,“有倒是还有些,不过我们一会儿还要去吃东西,怕就不够了。”

    我伸手从两可身上摸出一串钱来,问那货郎:“这些可够?”

    货郎连连点头:“够了够了,用不了这么多,不过几个玩意,哪能用得了一串钱!一半就够!”

    我便解开串着铜钱的绳,准备数出一半的钱。可谁想,手里一时没拿稳,几十个铜板哗啦啦全都滚落在地上。

    身边往来的人群一看地上撒了钱,有好事的喊了一嗓子:“嗨!谁的钱掉了一地,赶紧捡啊!”顿时,一群人纷纷低头,霎那间地上的钱就被捡光了,我再看周围,人群四散,前后左右都是后脑勺,没一个来还钱的。

    真是见钱眼开!人心不古!我心里骂道。

    货郎更是满脸的可惜,“哎呦呦,这可怎么好!一整串的铜板啊,居然都被人抢跑了!”

    是啊?这可怎么办?我也左右为难了,又不好意思说不买了,左挑右捡地耽误人家这么长时间,最后又不买,那可真是有点过分!

    “那个,这位小哥,要不然,你挑着担子跟我们回府上去吧,到时候啊你这担东西,我全都买了!”

    “府上可远吗?”货郎不太愿意去,“我今日还约了两户人家,要去给人家送满月礼的,这都是一月前就定好的!”

    “不远不远,就从这护城河往东走,过两条街往北一拐就到了!”我用手指着太傅府的方向让货郎辨认。

    “那行!不远我就去!难得碰上你这么大方的主顾,我今日算是有好运了。”货郎很高兴,重新挑起扁担,跟在我们身后。

    两可却不满意了:“我们这就回去了?不去吃饭了?”

    “咱带的钱不是都丢了嘛,改天再去!改天我一定带你去!”

    “哪里是丢了,分明就是你在大街上当了一回散财童子!都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那么大的一串铜钱,你怎么全都扔地上了?人家捡了钱就跑,你连喊一声都不喊,人家不抢你的才怪呢!”

    两可还以为我故意把钱扔在地上的,我傻啊,自己的钱非扔地上给别的不相干的人捡去?可她说我笨,我就承认吧,实在是笨手笨脚的,也不怪两可说。

    我们三个人都不说话了。两可有些气恼,我呢则有些懊恼,唯有那货郎高兴的很,一路仍忍不住说几句闲话。

    正走着,忽听人群从远到近地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声,还有逐渐清晰的嘹亮的唢呐和乐鼓声,心里正奇怪的很。欲再往前走,却见人群已逐渐分开两边,几百米的前方出现了一队热闹喜庆的娶亲队伍。

    第257章 故人娶亲

    看人群已左右分开两端,这娶亲的阵仗还很大,前面的吹鼓手就有二三十个,冲天的唢呐声,后面跟着锣鼓,所有的人都缠着红腰带,队伍接近我们的时候,耳朵里已经听不见别的声音了,可奇怪的是,这娶亲队伍居然没有新郎,只有一个新娘的八抬轿子,前后都跟着几名丫鬟婆子的。

    我觉得奇怪,怎么队伍里没有新郎啊?按理说,这里面有新娘的花轿,那说明新郎肯定是接亲回来了啊?难道是北陈这里的娶亲风俗不同?

    我疑惑地盯着面前的队伍走过身边,赶紧凑到两可耳边问:“两可,你们这里娶亲都没有新郎去接亲吗?”

    “有啊!怎么能没有新郎呢!没有新郎接亲,新娘怎么会上轿?”两可说。

    我手指着逐渐走远的一群人,又问:“可是,刚才那个娶亲队伍就没有新郎啊!”

    “啊!真的吗?没有新郎,只有新娘的花轿?那怎么能叫迎亲娶亲呢!”两可简直跟没长眼睛似的,刚才不知道盯着哪里了,连娶亲的人群里没有新郎官她居然都没发现。

    我和两可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旁边的货郎却忍不住插话了:“公子大概不知道,这位姑娘嫁的可不是普通人,他的相公哪里会来接亲啊!”

    “不是普通人?是什么人啊?”我更好奇了。

    货郎压低声音,很谨慎地回答:“我听说啊,她嫁的人是太子!”

    我大吃一惊,不可能!太子娶亲是需要皇帝下圣旨的,再者,他也根本不可能娶一个市井女子,况且还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这也太离谱了。

    见我不相信,货郎近一步解释起来:“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不信!可这事确实是真的。这位新娘子啊,是西城最大的绸缎庄余掌柜的小女儿。听说,有一次太子微服出宫到绸缎庄去买布料,正赶上掌柜的女儿来店里。太子一眼就看上那姑娘了,隔了半个月,就从太子府托人捎信,要把人家的姑娘收房。不过,收房之后不能进太子府,就在望月楼的旁边买了一处院子,要在外面住。余掌柜当然高兴,请人给选了黄道吉日,按照明媒嫁娶来给女儿操办。你们啊,赶的巧了!”

    我还是半信半疑,看那货郎说的又不像是假的。可这事也不像是太子做的,太子为人冷酷无情,但在关乎朝纲、关乎礼法的事情上,他非常谨慎,从不逾越。

    见我始终站着不动,货郎有些焦急。“公子,咱们走吧!我送完这一趟还赶着去下两家呢!”

    我仍在思忖,想着这件事得弄个清楚才行,于是便吩咐两可:“你和这位货郎哥回府去,我跟上刚才的娶亲队伍去看看!”

    “不行!我也去!”两可连忙挡住我。

    货郎见我改了主意,生怕这单生意做不成,一把抓住两可的胳膊:“这位公子说好了要买我这担货,你不能走!”

    “你回去吧,我去就是随便看看,不碍事!”

    说罢,我不顾货郎和两可在街上拉拉扯扯,一路跑着朝迎亲的队伍追了过去。

    果然,在望月楼西五百米的位置,有一处大院子。刚才我们路过的时候院门还关闭着,没有引起注意,现在再看,院门洞开,张红挂彩,的确是办喜事的气氛。

    花轿进了门,各式各样的道喜人群纷纷涌进门内。街市上的人娶亲,尤其是生意人,街坊四邻来庆贺不说,生意场上也有很多人来捧场,所以场面显得相当热闹。

    我混在人群里丝毫不惹眼,进门之后有家人领着客人往早已布置好的大堂去。我暗道:太子肯定不会来这里,新娘子如果真是被太子私下买的通房丫头,这入洞房的事情还指不定得等到哪一天呢!

    我本来以为没有新郎官,可到拜天地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一位头戴新郎帽、披着大红花的人出现了。

    看到此人我莫名惊诧起来——这哪里是太子啊?此人明明就是皇帝身边的侍宠之臣龙茂亭。这人——怎么在这里?怎么会冒充太子娶亲?假冒太子娶亲?还娶的是数一数二的都城买卖商户的闺女,这事如果被太子知道,就是死罪。

    难道,龙茂亭与太子有什么关系?

    趁着大家观礼,我拉住旁边一位大叔,低声问他:“这位大伯,你知道新郎官是什么人吗?刚才他都没出去迎亲啊?”

    那大叔使劲瞪了我一眼,“你这公子好不醒事!新郎官是太子府的贵人,娶亲当然不能亲自去迎啦。你看人家那做派,那相貌,那举止,哎,谁家女子修来几世的福气才能嫁给他呀!”

    太子府的贵人?太子一向疑心重、心机深,能被他奉为贵宾的人几乎没有。

    我更加疑惑了。

    三拜之礼完成,新娘被搀扶着进了洞房,新郎开始与宾客们敬酒。

    我冒充成宾客坐在一群人中,等到龙茅亭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的时候,赶紧趁乱挪到他身边,并悄悄在身后拽了他一把,“龙大人,别来无恙啊!”

    新郎官扭头看看我,脸上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表情,“感谢光临,请饮下这杯酒!”

    “你怎么冒充太子娶亲?”我不依不饶,又问了一句。

    这位龙大人还是没回答,等敬完这杯酒,他径自往其他桌去了。

    很快,众人开始推杯换盏地热闹起来了。新娘子家的客人频频向龙茂亭敬酒,他似乎不胜酒力,很快就喝的东倒西歪的。

    我拿着一杯酒,随着几个敬酒的人到了新郎官的身边。

    “新郎官,我祝你们夫妻和美,早生贵子啊!”我将酒杯递到离他很近的位置,微仰头望向他。

    他似是喝醉了,接过酒杯的时候身子猛然朝我右肩位置倾斜,满嘴的酒气直冲鼻。

    “你别过来了,这里有太子府的内廷护卫,很可能认出你。”在他将倒未倒的时候,一句很轻的叮嘱声钻进我耳中。

    “新郎官喝醉了!”我趁势将他扶住,又贴着他的耳根说了一句:“我今日晚间来找你!洞房花烛你就别过了!”

    “竹笛为号。凤求凰为进,十面埋伏为退!”龙茂亭暗暗回复。

    “一言为定!”

    我看着新郎官龙大人被四个亲朋架走,趁着无人注意,立刻退出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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