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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怀桑2

    他缓缓将身子贴近了长桌,一张俊俏的脸露在光晕之下。

    他看着子桓:“我就是你师傅的大哥,我叫桑桓。我原本,是东望山上的一棵榕树。”

    子桓有些诧异,怔了一怔。

    白泽不紧不慢道:“那年,我来了巫咸山,将他散落的魂魄收了起来,一百多年前,他又醒了。”

    千锦唇角微勾:“沧海,你的真身是何?若我记得没错,你是朵桃花吧。”

    沧海瘪着嘴:“帝姬,我是一棵桃花树。不是一朵桃花。”

    刁玉一拍大腿:“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孩子。”

    千锦瞧着刁玉:“刁玉,你说说看。为何离开了青丘?”

    刁玉恶狠狠盯了沧海一眼,沧海不甘示弱地看着她。

    刁玉缓缓移开了目光:“青丘帝君梵空,是我的爷爷。我是家中唯一的姑娘,自小就很受宠,可我最喜欢小叔叔,对,就是朗清。我还想方设法求他做了他唯一的徒弟。有一天,他抱回来一个孩子,起初也没花什么心思,可时日久了,他越发宠爱她,她恃宠而骄,惯会装可怜,还心怀叵测……”

    沧海转过头眼泪汪汪:“朗清,你看她又说我。”

    刁玉蓦地抬起眼睛:“怎么,老娘还说你不得了?”

    千锦唯恐天下不乱,啧啧道:“沧海,这就是你矫情了。说你两句怎么了,再说,刁玉也没添油加醋,那可是句句属实啊。”

    沧海一贯怕她,只敢嘟囔一句:“帝姬,你偏帮她。”

    千锦挑了挑眉:“我这人,向来最公正,帮理不帮亲。刁玉,你继续说。”

    刁玉自嘲地一笑:“呵,说起来也很可笑。有一夜,我见到她往我们青丘的禁地去了,我跟了过去,接着不知怎么就晕倒了。我醒来的时候,禁地的封印被解开了,睚眦在青丘山上四处为祸,朗清把他杀了。后来阿爹去禁地察看,回来的时候只说了一句,没了。那禁地中不知封印着什么宝贝,我忽然想起来昨夜的事,可没来得及说,爹拿着一枚玉佩质问我,怎么会在那禁地之中。朗清不信我,爹娘不信我,最疼我的爷爷也不信我,我一气之下,就走了。可那夜,我看的很真,就是她,是沧海。”

    沧海极快地从椅上纵了起来:“你你你,你冤枉我。”

    刁玉冷冷看着她:“笑话,老娘堂堂青丘的储君,会冤枉你这小妖怪。”

    千锦微微颔首:“嗯,我看刁玉,确实不必冤枉你。”

    沧海嗔道:“她就是看不得朗清喜欢我,她嫉妒,她吃醋,所以总给我泼脏……”

    “别以为,老娘不敢动你。”还未等她说完,刁玉就站了起来,打断了她。

    刁玉足比沧海高出一个头,轻蔑地看着她,倏地将手没入了她的左胸,不偏不倚,轻轻扼住了沧海的心脉:“我要杀你,还是很容易的。如何,师傅,我若杀了她,你会杀了我吗?”

    朗清止了摇动的羽扇,却没有动,只是淡淡看着刁玉,眸中又隐隐有一丝焦躁。

    一股由内而外的窒息感充斥着沧海整个身体,直到恐慌溢满了她的脑海。

    姬商一惊,下意识握住了子桓的手腕,子桓几乎难以察觉地动了一动。

    千锦垂着眸,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

    本就稀薄的空气似乎沉了下来,更让人觉得呼吸艰难。

    “放开她。”

    忽而有人打破了这种难耐的寂静,众人齐齐看向他,桑桓抬起了头,平静的眸中现出了一抹狠厉,他站了起来,语气更重了:“我说,放开她。”

    刁玉亦转头看向了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将手抬了起来,却滞在了半空中。

    那是一张缚丝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困住了他,挣脱不得。

    素华缓缓入了众人的视线。

    几乎是同时,朗清看着刁玉:“小丫头,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松开。”

    刁玉怔了一怔,看着他眼中的杀意,倏地大笑起来,沧海只觉跳动着的心脏都停了一拍。

    扑……通……

    这种窒息感终于慢慢褪去,沧海瘫软下来,被朗清扶住了。

    千锦只是看着被禁住的桑桓,粲然一笑:“抓住你了。冽。”

    白泽抓住桑桓的手:“你说,要如何才愿意离开他的身体?”

    子桓蓦地也笑了:“啧啧,丫头,你就是在等这一刻吧。”

    千锦微微一怔:“缦朱?”

    缦朱挑了挑眉:“是我。子桓意识到危险,所以我出来了。”

    姬商条件反射般就放开了缦朱的手腕。

    素华不疾不徐地走到了若明若暗处,在千锦身旁那张空着的椅上坐了下来。

    缦朱眯起了狭长的眼睛,看着素华:“你是慕容冲?”

    素华微微颔首:“是我。”

    缦朱啧啧笑道:“啧啧,你们可真是绝配啊。”

    千锦同素华对视一笑,又看向了桑桓:“冽,不好意思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都不出来,只好拿你女儿吓吓你,果然,关心则乱,至理名言啊。”

    她顿了顿,将手交叉在胸前:“现在,我们总算可以面对面谈一谈了。”

    刁玉恍然大悟:“你故意激我动怒?”

    千锦淡淡一笑:“我刚才就说了,今日缺一不可。”

    姬商举起了手:“等等,我没太懂,他不是桑桓吗,怎么又成了冽?”

    千锦不太在意地摸着手指:“这事,大抵还是该由白泽仙君说。白泽?”

    白泽轻声叹道:“他们同归于尽后,约莫魂魄也有所缠连。我集魂时并不知情,桑桓醒后,才觉察到,也想过将他们分离开来,可是冽死死抵抗,若是强行分离,怕是会两败俱伤。”

    沧海终于缓过气来,娇弱地低低唤了一句:“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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