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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小心眼

    然后,簇拥着衙役们去柳家。

    老爷子刚出门,就看到打了鸡血似的村民,“你们这是?”

    “柳叔,”衙役们还没开口,村民就率先解释,“你们家小鱼儿不得了,她弄出来的那个水车,被县太爷看上了,又上县志又立碑的,还赏了一百两银子呢!”

    原本,老爷子的脸一直挂满笑,尤其听到入县志和立碑这两件事,

    后来,却怎么都没办法笑出来。

    白得一百两银子是好事,然而,被大家伙都知道家里有钱,这就不好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等一阵寒暄送走衙役后,老爷子脸都绿了。

    “爹,”柳冬巴巴地跑过来,“家里遇到这件大喜事,要不要摆两桌?祖宗那里是不是也要告诉一声?”

    “摆什么摆?不花钱是吧!”

    “又花不了多少银子,一百两呢,两桌酒席能用多少?”

    亲儿子都这样想,外人更别说!

    银子是好,但是烫手啊!

    老爷子发愁了。

    “摆,过两天就摆,你别吵,让我好好想想。”

    “还有啥好想的,”柳冬很兴奋,“小鱼儿出息,这是大好事,有啥好愁的,有县太爷罩着,咱家小鱼儿也算有了大靠山。”

    靠山?

    老爷子咀嚼一会儿,陷入思索。

    他们家,大概不用愁的,毕竟,还有靠山在。

    以前,老爷子是真没这个想法,人家县太爷跟进度顺便吃饭,那是老柳家的荣幸,他也没脸大到以为县太爷真看重自家。

    有了现在的奖励,不管真实情况咋样,别人都会以为柳家扒上了县太爷的大腿,已经有了靠山。

    其实,情况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这么一想,老爷子的眉头终于松开,“你说的不错,咱家确实该好好摆几桌,你最近有事没?”

    “没有没有,爹要我干啥不?”柳冬期待地看着老爷子。

    上次的谈话,让他又感受到久违的父爱,亲情受挫的他终于找回了一点自信,隐隐已经把老爷子当成精神寄托。

    “那就把摆席的事交给你了!”

    “那敢情好,儿子一定给办的漂漂亮亮、体体面面!”

    “也不用太体面,省的别人以为咱家钱多的花不完,普普通通就成,最好稍微差那么一点点!”

    老爷子虽然没直说,身为儿子的柳冬却能领悟到精髓。

    只要看得过去就行,能省则省,能差则差,

    “会不会让别人误会咱家很抠?”柳冬为难地开口。

    得了一百两都是不舍得给乡亲吃顿好的,真的不会被人说道?

    “不服气就让他们跟你娘说,白白搓一顿还要求这么多,惯得他们!”

    闻言,柳冬果断闭嘴。

    既然有老太太兜底,他就不讨人嫌了。

    反正,老太太能顶住。

    讨了一个任务后,柳冬喜滋滋地回到大房。

    “当家的,”徐氏试探地问,“你跟爹说了什么?他老人家同不同意跟咱们大房过?”

    “想屁吃呢,”柳冬冷哼一声,“收起你肚子里的坏水,爹娘同意我也不同意,我一个人受苦就算了,绝对不能老人家跟着一起遭罪!”

    受苦?

    徐氏被这两个字气的胸口疼!

    她当家的,睡在一个被窝的男人,竟然觉得跟她一起过日子是受苦?

    确定没有在说笑?

    “柳冬,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氏真的发火了!

    她感觉再忍下去自己就成了乌龟。

    饭端到他面前,每天给他洗衣服做饭,还不够吗?

    不就是挨了顿打,至于吗?

    成亲十几年,徐氏也是到今天才发现自己丈夫究竟有多小心眼。

    “别烦我,当我是死的,明白不?”

    柳冬这人,看着挺正常的,其实很轴,文雅点就是略微偏执。

    但凡他认定的道理,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都会坚持到底,除非真的被扇了巴掌,比如上次。

    以前的他,早早就意识到要分家,把所有期待和心血都放在自己的小家上,却被现实教会做人。

    无论是妻子,还是儿子,都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这已经产生一种落差。

    后来,屡次矛盾下,徐氏认为他窝囊,态度越来越差,让他心里的不舒服逐渐加深。

    而那顿打,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都是芝麻大的小事,可一件件加起来,依旧要人命。

    “你说的是人话吗?”徐氏真的被伤到,“活的好好的,凭什么让我把你当成死人?”

    混蛋!

    天天跟伺候祖宗似的还不行,这是想把老娘累死吗?

    瞥一眼偷偷看热闹的小周氏,徐氏心里苦的跟吃了黄连似的。

    真正死了丈夫的寡妇,活的有滋有味,天天吃肉喝汤,小脸都吃的水光油滑红扑扑的,反而她这个有男人的,日渐消瘦!

    以前的徐氏,特别看不上小周氏,觉得她没用又克夫,现在的她,只剩下羡慕嫉妒恨。

    “随便你怎么样,别找我就好。”

    柳冬知道吵不过徐氏,也不打算跟她吵,咬死了不搭理徐氏。

    虽然已经习惯徐氏自说自话,整天听叨叨,还是有些心烦。

    柳冬现在的心情很好,并不想被徐氏影响。

    “柳冬,你还是不是男人?不就是不小心挠了你几下,多少天了,还在记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刨了你家祖坟,至于么?”

    徐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以前怎么不知道柳冬是这么混蛋的人?

    不对,以前这人也任性又自私,只是没对着自己,她只是看乐呵。

    现在成了当事人,徐氏才知道,这种人究竟有多可恶,分分钟逼的人把他人道毁灭。

    “随你怎么说,”柳冬很平静,“没事赶紧走,别烦我!”

    又是这样!

    徐氏无力地垂下胳膊。

    她真的后悔了,不该一时冲动就把柳冬给揍了。

    虽然当时很得意痛快,但后果真不是她能吃得消的。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丈夫偏偏揪着不放,彻底跟自己离心,无论她怎么做,都动不了那颗顽固的心。

    石头做的吗?

    不对,铁的也不至于此吧?

    徐氏气哭了。

    先是捂着脸小声抽气,不一会儿又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