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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郑县爷亲笔书信

    桂氏听了却是一脸黯然,

    “裴大人所言,妾身前头寻大夫诊治之时,也有不少大夫是这样诊断的,只药吃了无数,却仍是没有半点儿起色……”

    裴赫傲然道,

    “那是旁人,可不是我!”

    他这人天生便有领人信服的本事,这厢一脸倔傲的说出此话来,桂氏却是没有半点怀疑,闻言喜道,

    “那……依着裴大人的意思,妾身这病还有治?”

    裴赫点头,提笔为她写了药方,又言道,

    “你这病需得长期调治,依着我这方子,最少也要半年时间……”

    顿了顿又道,

    “你用药一月之后,可去杭州城中寻名医写下脉案,之后让人快马送到京城,我自会根据脉案为你更改药方的……”

    桂氏闻言点头,喜道,

    “若是能治妾身的病,慢说是半年,便一年两年也是值得的!”

    说罢拉着韩二又羞又喜道,

    “有了裴大人妙手回春,妾身也能做娘了!”

    届时也能为你生儿育女了!

    韩二倒是满不在乎,他从初见桂氏时便知晓她为何与夫家和离了,他自小在街面上浪荡,连亲生爹娘都不知晓是谁,根本便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后,前头上船时他知晓海上凶险,还预备着让兄长的儿子过继呢!

    于是应道,

    “我原是想着这辈子不成家的,若不是遇上了你,我这辈子就打算这么过了,至于儿女嘛,有固然是好,没有也无甚要紧,只要我们二人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便成了!”

    桂氏闻言羞红了脸,低头嗔道,

    “你……你当着安安妹子和裴大人说这些做甚么!”

    韩二却是应道,

    “我所言乃是肺腑之言,有甚么不可说的!”

    桂氏红着脸瞪他一眼,却不敢再接话,生怕他又说出甚么没脸没皮的话来,一旁的武馨安见了却是哈哈大笑,

    “韩二说的对,这夫妻二人自然是要先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了,孩子那就是锦上添花,若是爹娘离心,这孩子生下来也是受苦,桂姐姐切记要放松心情,去了心头郁结,该来的总归会来的!”

    之后,桂氏与韩二成亲一年后,果然怀有了身孕,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韩二写信去京城报喜,武馨安看了很是为桂氏高兴,却是有些不解的问裴赫,

    “怎得桂姐姐前头嫁与那冯县令便一直不育,嫁给韩二之后不过一年便能怀上身孕了,当真是药石之故么?”

    裴赫闻言想了想应道,

    “这世上阴阳调和,最讲究顺应自然,尤其女子最易受心思左右,以至令得身心受累,不通阴阳,桂氏前头嫁与那姓冯的,只怕日子一直不好过,心思郁结,身体便自发抗拒生育,之后她改嫁了韩二,夫妻美满,心情舒畅,只需稍用药石便能化解淤堵,血脉畅通之后,自然便能引得种子生根发芽了!”

    武馨安笑着打趣他道,

    “如此说来,倒是人家韩二的功劳,不是你这大夫的功劳了?”

    谁料裴赫一脸认真正经的应道,

    “这女子嫁人便如第二次投胎,此话可不是说说的,桂氏如此,安安不也是如此么,有一个好夫君,那是能抵上一百个好大夫的!”

    武馨安听了噗嗤一笑,啐了他一口道,

    “呸,说桂姐姐的事儿呢,你倒夸上自己了,好不要脸!”

    ……

    这是后话,只说武馨安夫妻二人这厢在码头之上与那桂氏等人告别,登上了回转京师的官船,一路沿着运河北上,却是船至嘉兴便将一直跟在身后的自己人全数给召上了船,锦衣卫诸人在这船上扮做了下人船夫,就等着裴大人的指令,以待下一步行事呢!

    这时节裴赫将那底舱里头藏着的藤原雄介与千叶小美给带了出来,这二人在他们将船队交付出去之前,便提前转到了黄长生的船上,并未让接手之人知晓,裴赫还要靠着二人办成自己那差事呢!

    裴赫这厢又变做了那轻浮风流的纨绔子弟,对那藤原雄介道,

    “藤原兄,嘉兴到了,我可是在夫人面前费尽了唇舌才得了她点头,你若是能弄到银子便罢了,若是弄不到银子,我可就没法子救你了!”

    说罢给藤原雄介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看一看船上四处走动的那些身形高大,体格健壮的汉子,悄声道,

    “这些人都是她的手下,我悄悄探察过了,全数都是高手!”

    藤原雄介不用裴赫说,自己都能瞧出来这些脚伐沉稳,呼吸绵长,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的下人们,那都是外家的高手啊!

    如今他人在大庆,又周围全是武功高手,也是急于保命,当下是连连点头道,

    “自然是能弄到银子的,不过……那位夫人不会……不会拿着银子之后,把我们……”

    说罢比划了一个杀头的动作,裴赫应道,

    “放心,夫人答应过我的,只要银子一到手,她便放了你……”

    说罢左右看了看道,

    “她如今一心想回京去,可没多少耐性在这里耽搁,藤原兄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藤原雄介自然也是想早点恢复自由之身,他倒也确是担心着武馨安收了银子,翻脸不认人,只现下的局面,人为刀斧,他就是那案板上的死鱼肉,不认栽都不行,想到这处一咬牙道,

    “那官儿便在嘉兴做知县,姓郑,只要想法子见着他的面,再将信一奉上,再要挟几句,他必会给银子的!”

    裴赫闻言皱眉头,背着手来回的走了几步,这才对藤原雄介道,

    “我们这是勒索朝廷命官,还需小心行事,若是让他反咬一口,又或是派人将我们给拿了打入大牢,岂不是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想了想道,

    “这样吧,你把信给我,我先派个人去探探风声,若是发觉风头不对,我们再想旁的法子?”

    藤原雄介闻言有些踌躇,裴赫察言观色,见他似是不信自己,忙保证道,

    “藤原兄放心,小弟我与你也算得几番出生入死了,必不会害藤原兄的……”

    顿了顿道,

    “藤原兄不是还有银子给我吗?”

    我还要靠着你把那姓郑的钓出来呢,这时节怎会害你!

    说旁的不成,说起要给裴赫银子,藤原雄介自己便是那唯利是图之人,自然也是由己及人,他立时信了几分,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会儿,终是一咬牙,却是一伸手把那千叶小美拉了过来,伸手便探入了她大敞的衣领之中,

    “啊!主人!”

    千叶小美惊呼了一声,俏脸儿立时绯红,

    “主人,您这是做甚么?”

    当着裴赫被拉开了衣领,露出雪白的肌肤与那深深的沟壑来,千叶小美又羞又怯的瞧向裴赫,却见得他将脸撇向一旁,不由又是暗暗有些伤心,

    “尤桑不喜欢我了么?”

    藤原雄介这时节却是无心理会她的心绪,粗鲁的将她衣裳扯开,翻过外衣的衬里来,顺着缝线处一扯,立时露出里面信封的一角来,裴赫见状不由赞道,

    “藤原兄倒是藏得好地方!”

    藤原雄介得意道,

    “藏在自己身上易被人搜去,藏在女人身上……嘿嘿……脱了这衣裳,只要是个男人,这目光都不会在衣裳上停留的!”

    裴赫闻言却是双眼微眯,眼角寒光一闪,这小子倒是有些小聪明!

    藤原雄介共取了三封信出来,只给了裴赫一封信道,

    “这上头有那姓郑的官儿的私印,只需得将这信给他看过,他必会相信持信之人说的话!”

    说罢将那信展开给裴赫看,信上果然只是写了一些平常问候又家中诸人情况的话,乍一看好似普通的家信,实在读信之人自有一套阅读的法子,只需得按着一定的规律读信,便可知晓其中真正的内容。

    藤原雄介指了下头角上,那有“郑孟江”三字的私信道,

    “这个便是要银子的凭证!”

    裴赫点头,

    “好,我即刻便派人去!”

    当下果然是禀报了夫人,夫人点了一个机灵的“下人”,带着那信去了嘉兴城中,只县太爷在那县衙里,也不是想见便能见得,那锦衣卫的校尉守在外头一日,待到天黑时才见着郑县爷坐着轿子出了门。

    这厢一路尾随到了一处酒楼,郑县爷上楼到了一处包房,里头早已是济济一堂,却原来是郑县爷正在与当地的乡绅、土豪们聚会,于是又等了半夜,待得宴会曲终人散,郑县爷才由人扶着上了轿。

    他进轿一坐好,便被人伸手揽过了脖子,一把尖刀抵在了脖子之上,那冰冷冷的触感立时让郑县爷的酒都醒了几分,

    “来……”

    他瞪大了眼刚要叫人,却听得耳边有人低声道,

    “县爷莫怕,小人是受人所托前来说几句话,若是您大叫大嚷引来了人,小人受惊之下,这手上没个准头,若是在您的喉咙上捅了一个窟窿,便不好了!”

    那郑县爷这回的酒是彻底的醒了,忙低声问道,

    “好汉,你……你是受何人所托?”

    那人应道,

    “县爷先让他们起轿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