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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二小姐单思成病

    上官父女自然是不肯,那乡绅先是让人上门说媒不成,便派人前来明抢,上官钭那侄儿护着妹子,却是一失手将其中一个家仆用锄头给打死了,如今被人拿入大牢问罪,说不得一命抵一命,就是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上官钭还指着这侄儿养老,无奈之下便打算着买掉铺子与田地为侄儿打官司。

    武馨安闻言这才算是明白了,想了想道,

    “此事乃是对方先抢人再先,上官伯父的家人乃是自卫在后,就算是打死了人,也不值一命抵一命的!”

    上官钭叹气道,

    “可不是么,说是这个理儿,可那乡绅有银子,买通了官府,说要判我侄儿一个斩立决,若是不然,便要我将女儿送去做妾……”

    上官伯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这……这让老汉我如何决择?”

    武馨安闻听此事,也是明白了大概,倒是有心出手,只她如今的年纪见长,又成了亲,倒是比起以前来成熟不少,性子没有那般冲动了,知晓不能见着人可怜,便偏听偏信,还需得核实一番再决定要不要出手相帮。

    当下想了想,冲肖桂容使了一个眼色,

    “容姐姐,即是上官伯父有心卖铺,我们不如商议商议这铺子的价钱?”

    肖桂容会意当下问道,

    “上官伯父,依您的意思这铺子要卖多少银子?”

    上官钭苦笑一声道,

    “不瞒二位,老汉儿如今这情形是急等着用银子,可手里的银子不多,也不敢贱卖,怕凑不够打官司的银子,这个……这个……”

    他吞吞吐吐有些说不出口,二人已是明白了,他虽急着用银,却想将这铺子卖个好价,现下对着买主自然是说不出口。

    武馨安见状便应道,

    “即是如此,那上官伯父容我与容姐姐商议商议……”

    上官钭应道,

    “那自是应当的!”

    二人这厢避到一旁商议起此事,肖桂容有些同情那上官钭,

    “不如……便按着市价买下来吧?”

    武馨安摇了摇头道,

    “他摊上的是人命官司,便是卖了铺子也不一定能打赢……”

    想了想道,

    “我们想法子拖他一拖,先去打听打听,看看这官司到底是个甚么情形?”

    二人商议一番,这厢回去便回上官钭说是要以市价买铺子,上官钭自然是千恩万谢,武馨安又道,

    “不过今儿事出突然,这银子我们也没带在身上,只怕还要等两日才能凑齐,不如您留个地址,我们后日上门与您交易,也免得您来回奔波……”

    上官钭想了想应道,

    “即是如此,那老汉儿便在家中等待二位了!”

    这厢将自家在城外的住址说明白,又再三叮嘱二人一定要来,二人送了他出去,又花铜板雇了一辆马车将他送出了城去,上官钭感激不已连连道谢这才离去。

    武馨安在肖家吃罢午饭,午后却回了娘家,她思量着即是官面上的事儿,又是人命官司,自家亲爹最是清楚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了,便回去娘家寻武弘文问计。

    她归家时武弘文还未下衙,小程氏也正好出城上香,却是带走了武莲祯和武幼祯,

    “二妹妹为何不去?”

    武馨安问武平,武平应道,

    “回大小姐的话,二小姐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正在屋子里养着呢!”

    “二妹妹病了?”

    武馨安一挑眉头,

    “甚么病?”

    武平应道,

    “说是偶感风寒……”

    说罢左右瞧瞧,凑过来用手挡了嘴,小声道,

    “大小姐,依小的看,二小姐这多半是害了相思病!”

    “相思病?”

    武馨安没想到回一趟娘家又能听一个八卦,闻言眼睛一亮,

    “那小丫头动春心了?”

    算了算年纪,武媛祯这也是快十四了,这个年纪的小女儿家,春心萌动倒也不足为奇,武馨安便追问道,

    “她这是瞧上谁?”

    武平神色怪异,嘿嘿的笑,

    “大小姐您猜?”

    武馨安一翻白眼,

    “我怎么知晓?”

    武平还偏偏不肯说,仍是故作神秘道,

    “那人……您以前可是时常见着呢!”

    “我时常见着的?”

    武馨安眉头皱了皱,突然长长的哦了一声,

    “你是说……孙望玉?”

    武家在京师没有甚么亲戚,来往的都是程家那边的亲戚和武弘文官场上的朋友,数来数去,这适龄的少年郎君,又时常在家中走动的,又能让自家妹子看上眼的怕只有一个孙望玉了!

    武平嘿嘿的笑,

    “还是大小姐聪明!”

    武馨安甩手给了他一个小银锞,

    “你少卖关子,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平嘿嘿直笑,

    “旁人来问小的是打死都不说的,可若是大小姐来问,小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说武馨安出嫁之后,孙望玉很是失落伤心了一阵,不过伤心归伤心,这学业也不能耽误了,他前头请教武弘文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来的日子久了,当真觉出武家姑父的厉害之处了!

    武弘文当年科举的名次便不低,又在杭州那样的地方做了十年的推官,再到南京再是京城,这仕途辗转起伏,虽说有些波折,但好处是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指点起孙望玉时事文章来,那是头头是道,言之有物,观点犀利,直指事物的本性。

    以他的资历教导孙望玉,那是令人有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之感,到了后头孙望玉对武弘文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倒是当真将武弘文当成恩师来恭敬了!

    因而武馨安出嫁之后,他仍是时常来武府,于是与武媛祯那是有不少的交际,武家二小姐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每孙家表哥来时,她都会到前院书房找一找书,又或是写了字给孙家表哥指点指点,二人你来我往,这关系自然比旁人亲密许多。

    这些事儿,武平这前院后院都跑动的人,自然是看在眼里。

    “嘿嘿……”

    武平小声笑道,

    “依小的瞧着,二小姐早将孙家公子给看上了!”

    武馨安闻言思量了一番,点头道,

    “孙望玉是个心地仁厚的君子,他配老二倒也配得!”

    在武家几姐姐之中,除去最小的那个,还未长开,武媛祯在三姐妹中容貌最佳,前几年不觉得,这几年那是越发出落的楚楚动人,放眼京师之中的姑娘,不是武馨安自吹自擂,他们家老二也是能在这京师之中排得上号的!

    便宜孙望玉那小子!

    武平闻言倒是叹了一口气,

    “哎哟!大小姐哟……我们家二小姐有心,人家孙公子只怕是无意呀!”

    “甚么?”

    武馨安眉头一竖,

    “怎得……我们家老二有貌有貌,要才有才,他还能瞧不上么?”

    武平应道,

    “也不知孙公子怎么想的呀,前头五日听说是要去相看人家,要隔几日才来,打那时起二小姐便病了,孙公子这几日都没来,听说是对那家的姑娘十分满意,两家都要论及婚嫁了!”

    武馨安闻言大怒,

    “这姓孙的甚么意思,这是耍着我们家老二玩,要始乱终弃么?”

    想到这处,不由加快了脚下步伐,直往武媛祯的院子而去。

    在武家,大小姐虽说出了嫁,可她余威仍在,一路之上婆子丫头见了大小姐都是纷纷退避,没有敢拦,武馨安进出自家妹子的闺房,如入无人之地一般,直冲冲到了武媛祯的床前,

    “大姐姐,你……你回来了!”

    一脸苍白,唇无血色的武媛祯正斜倚在枕上,双眼红肿的看着窗外发愣,见得武馨安似一阵风般冲了进来,惊讶的坐直了身子,

    “大姐姐……”

    武馨安过来一屁股坐到她床边,一挥手打发了跟进来的丫头婆子,

    “你们都出去!”

    众人不敢违背,只得都乖乖的出去,

    “大姐姐,你这是有事么?”

    武媛祯对上武馨安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很是不明所以,武馨安伸手指头戳她的额头,

    “你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人家都去相看人了,你还在这里自怜自怨,还称病在家里躲着,啧啧……瞧瞧这病西施的样儿,你哭死他也瞧不着呀!”

    武媛祯被武馨安戳的脑袋往后一仰,身子便倒在了迎枕上,捂着额头半晌才回过神来,当下就红了脸,

    “大姐姐……说……说的甚么呀!”

    武馨安哼道,

    “你装……你还装……你打量我嫁出去了,便不知晓这家里的事儿了,老实告诉我,你同那孙望玉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他始乱终弃?”

    武媛祯咬了唇低头不语,武馨安见状微微一笑,却是装出勃然大怒的样子,挽起袖子骂道,

    “好啊!姓孙的欺负到我妹子头上来了,亏我前头还觉着他虽说性子绵软了些,古板了些,总归还是个心地仁厚的君子,没想到他竟敢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你等着……大姐姐现下就去寻那姓孙的麻烦……”

    不打得他满地找牙,我便不姓这个武!

    武媛祯见她挽袖撩裙,一派立时就要冲出去算账的样子,吓的伸手死死拉住了她,

    “大姐姐!大姐姐,不是的,不是他始乱终弃!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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