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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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南疆临近十万大山,山清水秀,风景绝佳,不像江南地区的小雨缠绵,更多时候都是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南诏王府后院,世子诞辰那日新来的琴师颇得王妃喜爱,诞辰过了以后依然留在府中,日日为王妃弹琴,算起来,已经是第三日了。

    王府的主屋后是一片碧绿的湖,湖上有着汉白玉大理石栏杆砌成的露天走廊。人行走与其上,仿佛置身与行云流水间,颇有一番意境,十分符合南诏王儒雅的审美趣味。

    今日王妃兴致起来,拉着王爷一起来听曲,两人就坐在这湖中的凉亭之上。

    这位得宠的琴师的护卫穿过这曲折的走廊,将保养好的古琴放置在了琴凳之上,点上了一支檀香,香烟袅袅,琴声寥寥,平静到让人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在这如梦仙境,只觉得岁月静好,时间凝滞。

    这是懂琴之人才有的感触,对于南悠然不着不是很懂中原古琴乐理的人来说,只觉得昏昏欲睡。幸好有侍女前来告知,说是小世子唤她。她不容有二,立刻起身,遁逃了。

    凉亭之内只剩王爷、琴师和护卫三人。

    琴师指尖一动,顺手一滑,刺耳的琴音裹挟着刀斧之气直奔对面的王爷而去,王爷似是早有感知,驾驭轻功急急后退,如一只展翅的大鸟,几个瞬息,稳稳的立在拉杆之上。

    一旁的琴师护卫眼见一击未成,立刻抽出早就备好的匕首,那匕首在白日就闪着蓝色的冷光,可见匕首之上淬炼的剧毒之烈。几步上前,与王爷缠斗在一起,两人身法速度都很快,一时打得难舍难分。

    一直守卫在附近的暗卫见到有人刺杀,即刻出动,誓要捉拿住着为非作歹的二人。

    琴师早就有所预料,又是急急的划过六弦,音波携带着内力将前来襄助的几名暗卫击退好几步,泛起水花无数,一时竟是靠近不得。

    去到前院找世子的南悠然没见到人,正感到奇怪,又听闻了后院的动静,直呼不好,立刻施展轻功赶去。所幸她在这王府中早早就布好了可防毒物的阵法与植物,倒是不担忧有什么毒虫突然窜出伤人。

    没了毒物蛊虫的加持,琴师护卫武功平平,已经受了不少外伤,眼见落于下风就要被捉住,竟然丝毫不顾琴师,自己先摆脱暗卫的围捕,欲要逃走。

    琴师见状,放下自己的古琴,趁王爷不备,从他背后突袭,掌力十足,将人远远打落水中,趁着暗卫下水营救的功夫,开出一条路来,带上了负伤的护卫,大摇大摆的从王府中上空离开了。

    南悠然赶到时正碰到了苻泽被一掌打落水中的场面,呼吸一滞,那呼喊中带着撕心裂肺,“阿泽!”随即毫不犹豫的跟着跳入了水中。

    被萧瑾带离的褚亮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心忍不住揪紧了,她总是为了那个人不顾一切,甚至都忘了自己是不会水的。

    甩脱追兵后的萧瑾将褚亮扔到了一颗大树上,冷冷道:“解药。”

    褚亮在方才的打斗中受了内伤,干脆靠在树上猛咳几声。

    萧瑾见状皱眉,“你也看到了,南诏王府守卫严密,不是那么好刺杀的。我已经做到了事事配合你,问题在你。三日已过,剩下的解药,你也该给我了。”

    褚亮咳完以后,擦去了嘴角的血迹,那张敷了人皮面具的脸,连笑容都不明显,“南诏王一日没死,你就要一直听我的。你丈夫还在我手上,你走不了的。”

    萧瑾压下心中的愤怒,因为担忧丈夫的身体,对待着眼前的这个不识好歹过分执着的人有些烦躁:“你也看到了南诏王府的情况,十步一暗卫,毒虫蛇鼠也进不去,还能怎么刺杀?”

    褚亮脱离了树的依靠,挺起身板,声音嘶哑冷淡,“不急。我们先回去看看你丈夫。”

    萧瑾不再多言,看着褚亮在前方带路,默默在心中记忆他的路线,探查出生门所在,心中有了定数,也就没那么着急了。

    苻弘被放在山洞中,由褚亮一手养大的那个名为小白的银环看着。小白是这附近最毒的毒物,有它在,其他的毒物不敢靠近。

    见到褚亮回来,它竟然十分通人性一般,十分懂事的自己游了出去,应当是去觅食了。见到它游远了萧瑾才踏进洞中。

    原因无他,金蚕蛊可克万毒,若是被小白察觉到了,必然会被惊动褚亮。

    褚亮走进山洞,先把了苻弘的脉,又给他服下了一丸药。然后就拿出了他藏在洞中储备好的干粮来,扔给了萧瑾两块,自己默默啃食着。

    萧瑾见状,坐到了苻弘的小腿附近,轻轻摸出身侧的金蛊王,将它放在了苻弘小腿的血洞上,金蛊王闻到了毒物,有所感应,立刻大口吸食起来。

    萧瑾挡在苻弘身前,遮住了这一切,为了掩饰可能会发出的声响,可是找话题来转移褚亮的注意,“你为什么要刺杀南诏王?我跟你出去的这几日,听路人都在说他人很不错,是个称职的王爷。”

    褚亮停下了咀嚼,一口咽下嘴里的食物,带着些恨意;“什么人很不错,那都是假象!你们中原人一向会伪装,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若是那些人赞叹他称职的南诏人知道他曾经对五毒教做过什么,看他们还说得出口么?!”

    萧瑾用视线余光看了眼苻弘的脸色,发现他的嘴唇的紫色已经变淡了许多,快要变得绯红,果然这金蛊王是有用的,她更加心如沉水,嘴上却是带着些疑惑的,“那他之前都做过些什么?才会让你这般咬牙切齿?”

    没想到这次褚亮这次竟然不上当,恢复了冷漠,“告诉你又能怎样?你们中原人最爱官官相护了。”

    这个话题看来是继续不下去,萧瑾换了一个话题来继续调动他的情绪,“你长期遮面,声音又这样沙哑,是因为受了烧伤么?”

    褚亮看萧瑾的眼睛中带了些莫名的情绪,“你真想知道?”没等到萧瑾开口,他撕下了脸上那张人皮面具,

    纵使是见过各种场面,自认淡定无比的萧瑾看到了之后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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