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二章 斗琴斗舞]
众人已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久久地移不开眼睛……
一切,浑然如梦境般……美妙,令人……沉醉其中,久久不愿意醒来。
“夫人,夫人……”那周嬷嬷连忙掐着容氏的人中,高兴地在她的耳边轻喊着,“大小姐安然无恙,快醒醒,快醒醒夫人。”
大夫人终于悠悠地转醒,看到连似月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一口气才放了下来,但已经满脸是泪。
连母也吐了口气,坐回座椅上,一抹额头,已经沁出了满满的汗,她拿过帕子擦了干净。
连诗雅紧紧握紧了手中的绢帕,她发现众人的视线都被连似月所吸引而去,都把她忽略了的时候,她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嫉恨和懊恼!
早知如此,刚才就该请九殿下射她头上的菊花了!
白白让连似月占了便宜,真是不值。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花瓣才缓缓飘落至地上,直到消失,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凤云峥将弓箭放下,送回安国公主的手上,脸上带着一抹笑意,道,“皇姑,任务完成。”
安国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一场金色的花瓣雨倒也别有看头,本宫倒也没有想到,云峥的箭法已经如此出神入化了,不错。”
“云峥谢皇姑赞赏。”凤云峥点头,走回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坐好,云淡风轻,翩然而至。
“九皇弟好生厉害啊。”凤烨似笑非笑的眸间溢出丝丝清冷,看着凤云峥的目光带上了几分考究。
凤云峥回道,“班门弄斧,谁不知道八王兄的箭法才叫厉害。”
“想不到九皇弟的箭法如此出色,倒是令王兄刮目相看,不知道九皇弟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武器呢。”凤千越脸上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深邃目光落在凤云峥的身上。
凤云峥不动声色,抿唇笑道,“四王兄过奖了,皇弟不比王兄忙碌,整日赋闲在家,没事便练练箭法,也只有这射弓的本领拿得出手了,至于秘密武器,有的人有,而我……没有。”
“九皇弟谦虚了。”
不知为何,凤千越总觉得凤云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总给他捉摸不透,深不可测之感,他眼眸微微眯起,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
安国公主再看着那站着的连家姐妹俩,道,“我方才射箭的意思是,谁被射了第一箭,谁便第一个出来表演,你们两姐妹是最后剩下的人,你们便有资格表演,其余的人……”
安国公主睥睨了那些跪着的贵女们一眼,冷冷地道,“又想在我这公主府有所表现,做到一鸣惊人,令人刮目相看,却又连小小的挑战都不敢接受,你们便失去了表演的资格,都回座吧。”
“是。”众人心有余悸,站了起来,早知道被射一箭不但能美成仙女似的,还能有表演的机会,她们就不跪地求饶了。
连诗雅听了,才恍然大悟,然后放下心来,原来是决定谁先表演而已,她有绝对的把握,连似月不可能赢得了她。
“你的名字?”安国公主看着这沉稳安静的姑娘,问道。
连似月上前一步,屈膝,道,“回公主殿下,臣女连似月。”一举一动,礼仪到位,却又不卑不亢,尽显一个大嫡女的风范。
“开始吧,本宫倒拭目以待。”经过方才的摘花,开弓射箭,安国公主对连似月已经多了几分关注,她抬手,示意道。
“是。”连似月依言走至中央的位置,众多琴师和舞姬纷纷颔首退了下去,顿时偌大的舞台上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向安国公主请示道,“公主,可否借您身旁侍卫身上的佩剑一用。”
安国公主点头,道,“把剑给她。”
众人不解地看着她,这女孩家家的才艺表演,要剑干什么?
连诗雅见连似月接过那一柄剑,心中一个冷哼,惯会故弄玄虚的人,舞艺平平,再怎么折腾也不过如此罢了,而她早在来公主府之前就已经练就了一门绝技,她有把握,无论连似月表演什么,她都能将她的风头压下去。
只见,连似月刷的一声拔出了宝剑,那剑在空气中闪烁着寒光。
“十面埋伏。”她对场上的琵琶师,示意道。
话音落,急促的乐声,仿佛一个久远的声音从岁月的最深处隐隐传来,迅速地攫住了人心。
浅黛扫峨眉,四方云起凭一剑!仿佛有一道神秘的天光射过来。
伴随着激烈雄壮的节奏,只见连似月手腕轻旋,那剑猛然间刺了出去,轻盈的身躯如同闪电般移动,剑气飞虹,那凌冽的剑与她轻柔的身段合二为一。
凌厉的剑,配上她冰冷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妙。
突然,在这琵琶曲中加入了一阵箫声,二者迅速地合二为一,乐声更加复杂,众人一见,原来是方才挽弓的九王爷,他站了起来,将玉箫放在唇边,一袭白袍,纤尘不染,一倾天下,竟然意外地与台上舞剑的连似月格外的配合。
察觉到乐曲声的变化,连似月一个旋转,那宝剑在半空中激起一道剑气,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吹箫的白袍男子,继续舞动着手中的剑。
他也紧紧地盯着连似月,他的箫声盖过了琵琶声,箫声中似含着泪,淌着血,割裂着筋骨,脑海中,那鲜血四溅的场景,那痛哭流涕的女子,那残忍决绝地话语,穿越前世而来,响彻在他们的耳际。
乐声越发激昂,越发痛快,越发淋漓!
他们似乎在这声音当中找到了某种只有他们才懂得了的默契!
他们互相凝视着,空气中激起一阵火电时光,甚至发出了一阵碰撞的妙响。
凤千越的目光在这两个人身上拉回,他额骨的青筋隐隐浮动着,他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推开那已经被凤云峥的乐声击溃的大汗淋漓的琵琶乐师,坐上他的位置,那粗粝的十指拂过琵琶弦,一阵如行云流水般的推拉吟柔。
乐声的层次越来越分分明,人的情绪也越发激烈雄壮,渐渐地又盖过了凤云峥的箫声。
而凤云峥却不疾不徐,脸上始终带着那淡淡的浅笑,突然那箫声一个调转,竟像一个武功高手避开了扑面而来的攻击一样,再静静地望着连似月,并不理会凤千越的加入。
所谓无敌,乃是眼中并无对手。
凤千越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便刻意加快手中动作,那指尖的琵琶琴上如行云流水般飞走,他有种念头,要分散这两人!
而连似月却依旧目光沉寂,毫不受凤千越的影响,她前辈子为了他而活,这辈子绝不会多看他一眼!
脚下的步伐越发轻盈,飘逸,灵动,手中的剑术动作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令人恍然觉得在做梦。
她发髻上的凤尾,裙衫上的梅竹,随着腰肢的摆动,舞出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悲欢离合。
众人的情绪随之沦陷,一个个眼睛痴痴地望着舞池中央的女子,怎么会这么美,这么惊心动魄!
他们从未见过一个女子的身上,有这样不容于世的绝美。
而那一个吹箫,一个抚琵琶的男子,一个仙风道骨,一个深刻冷冽。
三人似乎在演绎着一段撼天动地的故事,这个故事里,有人流血,有人死去,有人踏上那至高之位睥睨苍生,大开杀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长歌当哭!
那乐声越发激昂。
连似月的剑如同闪电,乍然作响,又似蛟龙上天,穿梭游走。她的步履,时而轻盈如燕,时而凌冽如鹰,转眼间,便又是气吞山河的气势!
凤烨痴了,端着酒杯的手不觉一松,酒杯落在了袍子上却浑然不知,连他也惊呆了——
小月儿啊小月儿,你的身上,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地令我刮目相看,令我的目光不得不落在你的身上。
而连诗雅紧紧地拧着手中的秀帕!
她以为连似月舞艺不行,笨拙而无趣,必定会输给她,可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有要在舞艺上下功夫的意思,而是直接舞起了剑。
而连诗雅,根本就不会舞剑!连剑都提不起!
现在,连似月这么一个先声夺人,众人全都被她摄去了心魂,久久地沉溺其中,待会,她的表演又怎么让人进入状态!
她狠狠咬着下唇,心里实在是气氛。
乐曲渐渐进入了尾声,凤千越的头上隐隐浮动着汗液,凤云峥的箫声听来没有任何攻击性,却令人感受到了一种从天而降的魄力。
众人的思绪已经完全被这气势雄浑的乐声和别具一格的舞剑动作而感染。
“唰!”就在众人沉溺其中的时候,连似月突然一个迅速地反转,宝剑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半圆,然后,以势不可挡之势,飞快地向凤千越刺杀过去。
那剑又快又狠,直指凤千越咽喉的要塞之处,凤千越猛地一惊,抬头,那抚琴的手顿时戛然而止,琵琶弦顿时断裂成了几段!
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凤千越手蓦地握紧,眼睛直瞪着直扑而来的人,身体猛地一缩,瞳孔迅速放大。
她想杀了他!
“啊!”没有人预料到连似月会突然刺杀凤千越!
她不怕死吗?]
第一o三章 大放异彩]
安国公主猛地站了起来,怒吼一声,“找死!”
顿时,大批侍卫拔剑而上,迅速地向连似月包围过去!
“姐姐!”连诀见状,迅速地从席间站起,毫不犹豫地要挡在连似月的面前,为她挡住这些杀戮的剑。
“月儿!诀儿!”连母和大夫人猛地站了起来,脸色煞白,而大夫人眼前一黑,又晕倒了过去。
凤烨也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浮动着紧张的表情。
然而,那锋利的剑尖终于在喉咙处停了下来,仅仅隔着毫厘的距离,终究是没有刺下去,而凤千越已经满头大汗,顺着那张俊美无铸的脸滑落了下来,滴到下巴处。
他的心脏,在某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唯有凤云峥,岿然不动,箫声还在继续,一曲十面埋伏似也进入了尾声。
“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她起唇,轻轻地说道。
“你说什么……”然而,她的声音太小,乐声又越发急促,凤云峥居然没有听真切。
但是,连似月已经如旋风般转身,那剑尖迅速地离开了凤千越的喉咙,凤千越正要伸手去抓住她,却最终抓了个空,伸出去的手,呆呆地停在空中。
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凤千越的心,被激起了千层浪!
他很想冲过去拉住她,问个明白,但是此时此刻,他不能失态,只得缓缓地坐了下来,拳头紧紧握着。
连似月再一个飞旋,嘴中颂吟道,“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注:这首诗不是安国公主做的,这是宋代郑思肖的诗,我为了写这个情节这么写的,因为我自己做不出古诗来,呜呜呜。)
这是一首有关菊花的诗,与今日宴会的主题恰恰相契合。
最后,曲终,完毕。
她回眸,与凤云峥相视一笑,凤云峥心头一个微颤,那笑啊……他可是盼了一世之久!
感觉……分外的满足。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众看客个个也是看的汗流浃背。
此时,连似月已经退回至舞台中央,跪在地上,双手将宝剑呈送给安国公主,道,“公主,臣女献丑,惊到了公主殿下,请公主恕罪。”
安国公主看着她,眼中含着审视的意味,道,“你吟诵的,是我所作的诗?你怎么会知道?”
连似月垂首,脸上带着恭顺的表情,道,“这是父亲拿回府中让我们姐妹诵读的诗,他和我们说公主的是个韵律齐整,感情充沛,读来格外爽气,刚才舞剑之时,脑海中不由地便浮现了这句话,于是不自觉便读了出来。”
原来是丞相的功劳!
安国公主的脸上方才露出了笑容来,点头,道,“相府家有此女子,真乃福气,来人,赏!”
安国公主的赏赐,那可是天大的荣耀,而且她出手一向阔绰,这回连似月必定能得到许多的宝贝。
连诗雅眼中的嫉恨更加的浓重了。
连母赞许地点头,似月这丫头真是聪明,既讨好了公主,又为自己的父亲记上了一功,给连延庆记上一功,就等于给整个相府记上了一功。
她这是立了大功啊!
“谢公主殿下。”连似月垂首拜谢,然后淡淡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四皇兄,你的手……没事吧。”凤烨发现凤千越还坐在琵琶前,目光不曾离开连似月半刻,那眼中似乎还散发着一种掠夺之意,再看他的手,被琵琶所伤,手背刺破了,一滴一滴的血流下来,落在面前的琵琶上。
“无碍。”凤千越收回那道危险的视线,一手抹去手背上的血迹,并不在意。
只是,那连似月翩然离去之后,却再也不曾给他一个目光。
“那就好。”凤烨说完,目光再度回到连似月的身上,他那如画的凤眸,更加的深邃了。
“姐姐……”连诀顾不上男女有别了,飞快地跑了过来,坐在连似月的身边,那眼神中带着一片诚挚的忧虑和担忧,“我真担心你。”
连似月对他浮现出一抹明媚的笑意,抬手抚摸去他脸上的汗液,道,“诀儿,不用怕,姐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会永远留在诀儿身边的,不会离开诀儿,好吗?”
“嗯!”连诀用力的点头,他的眼眶却感觉到一阵热意,他的心,越来越不确定了。
“今日我舞的,都是诀儿那日教我的,不过是把短剑换成了长剑,看出来了吗?多亏有诀儿。”连似月轻轻抚了抚连诀的头发,道。
连诀的脸微微红了,道,“看出来了,姐姐舞的真好看。”
连似月一回头,才发现大夫人晕了过去,紧闭着眼睛,顿时下了一跳,忙上前,唤道,“母亲,母亲……”
周嬷嬷松了口气,满头大汗地道,“我的大小姐哟,您再这么不按常理来,夫人地昏厥不知道多少次了。”
安国公主传唤了大夫来,给大夫人进行了一番急救才醒了过来,大夫人一醒来便搂着连似月,道,“你当真吓死我了。”
连似月的表演结束了,安国公主再看向那脸色有些苍白的连诗雅,问道,“你要表演什么?”
连诗雅忙上前,道,“臣女,臣女要表演的是《霓裳羽衣舞》。”原本她充满了信心,可是现在却底气全无,连那原本容光焕发的脸也显得黯淡起来。
因为,她不得不承认,就连她也被连似月的表演震撼到了!
她从来不知道,连似月居然还会舞剑这一手。
果真,因为众人久久地沉浸在连似月的舞剑里没有回过神来,所以,尽管连诗雅使劲了浑身解数跳了一支霓裳羽衣舞,却也没引起多大的注意。
她心心念念的八王爷,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别说八王爷,就是那日在相府为她解围的四王爷也没看上她一眼,相反,那些人全都看着连似月!~
最终,一曲舞蹈,在索然无味中结束了,安国公主看了也是连连呵欠,真是尴尬极了。
连诗雅心里恨极了连似月,但是她还是不死心,她还有一样法宝呢!
她朝随行的甄嬷嬷点了点头,甄嬷嬷在安国公主的面前显得十分的小心翼翼,她手里托着一只颜色非常漂亮的鹦鹉,众人的目光这才被这一只鹦鹉吸引了视线,心想,这位相府三小姐拿只鹦鹉要干什么?已经被嫡姐比了下去,难道还不甘心?
只见,连诗雅抱着这鹦鹉,用她的青葱白指抚摸着它的背,走到安国公主的面前跪下,双手将鹦鹉举高,低头,道:
“公主,这只蓝翅金刚鹦鹉是臣女偶尔得到的,经臣女训练,它还会说吉祥话,臣女特意将这只鹦鹉带来,敬献给公主。”
“哦?”安国公主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兴趣,问道,“会说什么吉祥话?”
“会说‘公主吉祥,公主金安’。”连诗雅抬起头来道。
“这倒是好的,本宫的鹦鹉前几天才死了,你这里刚好送来一只,把它拿过来吧。”安国公主的脸色不觉柔和了些。
“是。”连诗雅大喜,终于讨了公主的欢心了。
连母见公主和连诗雅开始亲近起来,倒也暗暗点了点头,心道,连诗雅能入安国公主的眼倒也是她的本事,安国公主一句话,可抵得上她的玩具。
连诗雅弯腰,将鹦鹉放在了公主的面前,摸了摸它的头,轻声道,“鸟儿,鸟儿,公主吉祥,公主金安。”
顿时,所有的人都看着这只鹦鹉,等着它发出说话的声音来。
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这只鹦鹉半点也没有刚才的精神了,耷拉着耳朵,站立在安国公主的桌前,连诗雅引导了好几次,也不肯说出一个字来。
连诗雅迅速地看了安国公主一眼,顿时有些着急,于是不知不觉加重了手下的力度,拍了一下它的背,道,“快,鸟儿,公主吉祥,公主金安。”
可是,这鹦鹉却像是个聋了的,一点都不听连诗雅的指挥,还扑棱着翅膀往前走了两步。
这大鸟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的吉祥话不是说的很顺吗?怎么现在突然不肯说了?
连诗雅眼看着安国公主正在等着,不由地加大了手下的力道,嘴里道,“说呀,说呀……”
“嘎,嘎!”突然,这鹦鹉像是发怒了一般,突然大叫两声,然后猛地扑棱着翅膀不要命似的往安国公主的身上飞了过去——
“嘎,,嘎!”鹦鹉那爪子在公主的身上乱抓着,尖利的嘴巴直往她的脸上啄去。
“啊……”安国公主顿时惨叫出声。
“啊……”连诗雅大惊失色,慌张的大叫。
顿时,侍卫飞快地跑过来,坐席中的人一阵骚动,顿时,只见一道影子如同疾风闪过,那鹦鹉被一掌劈过去,头一歪然后掉在地上,不动了。
“皇姑……”
连似月握着酒杯的手一紧,救人的人是凤烨,安国公主正缩在她的怀中,脸色惨白,其余侍卫和奴才们全都吓得跪在地上,只见,公主身上华贵富丽的衣裳被扯破了两个洞,脸上被鹦鹉抓的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血痕,汩汩的鲜血冒出来,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样子好吓人。
“这,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连诗雅吓得瘫软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整个人呆呆的,一时之间也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