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o章 用美男计]
萧国府。
萧振海紧皱双眸,萧河萧湖两人深色凝重,萧夫人则冷静地道:
“老爷,我为了府中私事,已经数次去找太后求情。如今,死的虽是个奴才,可那是贤妃的人,且上回柔儿说是受贤妃指使的事已经得罪了她,她断不会轻易松口,这回,想要救山儿,恐怕要靠我们自己了。”
萧振海一掌拍在椅子上,道,“那刑部张迎之,素来死板,我便是将那金山银山送上,他也不会收,直言要秉公处理。”
“其实,难就难在,我们调查了两日,虽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但始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大哥是无辜的。”萧湖紧皱着眉头,道。
萧振海冷声道,“哼,没有证据,我们就自己制造证据,没有人证,我便找来人证,萧山是我们萧家的嫡长子,万不可被冤死了。”
“父亲,你打算怎么做?”萧河问道。
“河儿,这就要靠你了。”萧振海看向这二儿子,道。
“父亲请说。”
“那十三公主凤瑭瑶与你交情素来深厚,且这十三公主一贯深得皇上的宠爱,加上如今连昭仪有孕在身,这十三公主在皇上面前极有分量,你出现去和那十三公主说,让她做个假的人证,就说她当晚亲眼看到金嬷嬷是连似月杀的,与你大哥萧山无关。”萧振海思来想去的,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父亲,我们为了四殿下已经在皇上面前承认过做过伪证了,若这次再被皇上识破,皇上定不会再饶恕我们萧家的。”萧河不赞成萧振海的做法。
“如果是我们萧家出面当然不行,若让十三公主自愿出现,并且她强调不是我们萧家指使的,皇上就算要怪罪,也怪罪不到我们的头上。”萧振海就这么打好了如意算盘。
“可是……孩儿并不想去利用十三公主这个……情。”萧河犹豫了片刻,说道。
“混账!”萧振海猛地站起身来,带着浑身怒气,一脚踢出去,直接踢在萧河的膝盖窝里,迫他猛地屈膝跪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是你大哥重要还是你的自尊心重要。”
萧河紧握着拳头,额头上暴起一条一条的青筋。
“啪!”萧振海照着他的背上又是一拳,他本就是练武打战之人,结结实实一拳头下去,打的萧河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
“老爷!”萧夫人见状,连忙跑了过去,蹲在地上护住萧河,道,“别打了,河儿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比谁都想救二哥,只是,只是不想用这种方式罢了,如果咱们让那十三公主帮了忙,就是欠了她一份情的,总要去还,若她要河儿用婚姻来还,该怎么办?”
“糊涂!夫人,你也和这逆子一样糊涂了!
一则,这逆子的心思,自从上次给那十一公主洗什么清白,就不在家里了,二则,如果十三公主要逆子娶了她,那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怎么还护着他!”
萧河抬手,生硬了抹去嘴角的鲜血。
萧振海冷眼看着她,道,“我已经决定了,明日萧河就去见十三公主,若你敢忤逆为父的意愿,我便将你断绝父子关系,永远不许你进萧家大门,我就看看,你若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你还拿什么去护着你那个没丁点用的十一公主!”
萧振海说完,气得拂袖离去。
萧夫人看了看萧河,急急跟在萧振海身后走了,她得去安抚安抚他,不要对萧河失去了耐性。
萧湖叹了口气,走到萧河的面前,向他伸出手,萧河看了一眼,任这弟弟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有没有事,那一拳这么重,都打出血了,父亲这次出手确实重了,不过,都是因为忧心大哥。”萧湖说道。
“咳咳……”萧河咳嗽了两声,道,“无碍,习惯了,本来就是打大的。”
“那二哥你现在要怎么办?我知道你对十一公主情有独钟,但是大哥的命,也很重要,若大哥没了,父亲母亲嗓子之痛,萧家受重创……”萧湖有些忧心地看着萧河,说道。
“三弟,你不要再说了,我出去走走!”萧河不愿再多说,咳嗽两声几步走了出去。
“二少爷,宫里来人了,说是要见您的。”他刚走出门,便见管家走了过来,躬身道。
“宫里?让他进来吧。”萧河恢复了一贯的神态。
不一会,一个太监走了过来,将一封信笺双手呈送给萧河,道,“小侯爷,这是十一公主给您的信函。”
令月儿?
萧河心头一愣,立即接过了信封,速速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一条绢帛,绢帛上写着约他见面,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说,这字迹看着,确乎是令月儿的。
萧河顿时忘却了被萧振海虐打的疼痛,整个胸腔,整个身体,完完全全被喜悦兴奋的感觉占领了!
令月儿居然主动约他见面,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她手写的信。
他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对前来的公公道,“你等候片刻,本侯爷去写了回信,你带进宫里去给十一公主。”
“是,小侯爷。”
萧河转身,快步走进书房,一会后便手拿着一封信笺给了太监,道,“务必送达十一公主的手上。”
“是,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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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天一亮,萧河就起了床,他的书童木白还歪着嘴坐在他房门口睡觉,他抿嘴一笑,抬脚越过木白,再从后门爬墙出了萧国府,一跳下去,他便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脸上洋溢着热烈灿烂的笑容,带着一颗朝圣一般的心,去赴他心爱的女孩的约。
走到东街的街市的时候,他径自走到那卖肉饼子的摊子前——
“公子,又来买饼子了?”那老板都已经见他眼熟了。
“给我来两个。”今天要两个,他和令月儿一人一个,一起吃饼子,感觉一定很好。
他见时间还早,便将饼子揣在怀中,沿着街市走了两遍,他一边走,一边想象着待会见到令月儿的情形。
直到时间差不过了,他便快步往东湖的方向走去,到了东湖,他便看到一艘游船,游船四周掩盖了起来,船顶上用红绳系着一个铃铛,他脸上露出了微笑——
令月儿就在那里了!]
第五五一章 令月在哪]
萧河隐约看到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背对着她,静静地坐在船舱里,他抬脚向她走过去。
他走了过去,令月儿穿着上次见面时那月白色百褶如意春裳,背影窈窕——
那一刻,萧河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站在她的身后,道,“令月儿,我给你买了饼子来了,你快趁热吃吃看。”他从怀中,像是拿着什么珍宝似的,拿出那肉饼子,伸手递了过去。
但是,令月儿却没有回头,而是捂着嘴轻咳了一声,才道,“萧河,你先闭上眼睛,好吗?”
闭上眼睛?
萧河再看了看这微微露出的侧脸,手放了下来,道,“好吧,我先闭上眼睛。”
萧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那坐在椅子上的人才终于转过身来,凤瑭瑶近乎迷恋地看着站在面前俊朗的男子——
他丰神如玉,轮廓分明,一袭玄紫色锦袍裹身,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男子,总比一般人多一份狂野孤傲的气焰和嚣张的男人味,令她不由自主地沉沦。
她缓缓地朝他走近,他闭着眼睛,那狭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好令人心动啊。
凤瑭瑶在他的面前站定了,再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将自己唇往萧河的唇送了上去,越来越近,她的心陡然间跳的很快。
然而,就在她的唇要碰上萧河的唇时,萧河却突然间猛地睁开了眼睛,因为他闻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这气息不是令月儿的!
当他一眼看到眼前的这张脸时,立即后退了两步,冷着脸,一脸警惕地看着凤瑭瑶,那先前的柔情蜜意已经消失殆尽。
“怎么会是你?令月儿呢?”萧河说着,便四下往船舱看去。
“萧河,见到我你一点都不开心吗?你知不知道,我在这等你来的时候,心里有多紧张,多欢喜。”凤瑭瑶被他刚才如避蛇蝎一般急速后退两步的举动伤了心,泪水用上眼眶,问道。!
萧河目光勉强回到她的身上,有些激动地问道,“你说什么穿着令月儿的衣裳,你把令月儿怎么样了?”
“令月儿!令月儿!萧河,难道,你的心里就真的只有十一姐姐,你一点都看不到我的存在吗?”凤瑭瑶心碎欲绝,眼泪从脸庞滑落,那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任谁看到了也会带上几分怜悯,但是,萧河却心如玄铁,不为之动容半分。
“十三公主,卑职在问你,你为何穿了令月儿的衣裳,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萧河的目光变得疏冷,硬声问道,并且十分客套地称自己为“卑职”。
“……萧河……我的问题你听不到吗?”凤瑭瑶颤抖着声音,手紧紧握成拳头,心头一阵发疼,道。
萧河不再和她多说什么,立即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船舱。(!≈
“萧河,萧河,你不要走,你听我说……”凤瑭瑶急忙追了上去,唤道。
萧河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往四周看了看,道,“公主,您归为金枝玉叶,又未曾婚配,还是不要被人看见的好,卑职还有要是,告退!”
“萧河,是十一姐姐拜托我来的。”凤瑭瑶看着他的背影,忙道。
“令月儿她让你来的?”萧河皱眉,转身。
“是!”凤瑭瑶点头,“因为她母后病了,她临时不能来,便来拜托我来赴约,她还和我说,她一个冷宫宫主,自己什么都没有,日后对你没有任何帮助,她,她说要将你让给我,她还让我穿着她的衣裳来见你。”
“……”萧河审视的目光落在凤瑭瑶那张看似天真无辜的脸上。
“怎么,你不信吗?你若不信,你可以亲口去问问她。”凤瑭瑶说道。
“……”萧河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走到前面不远处,将手中的肉饼子丢给了街边的乞丐。
凤瑭瑶站在原地,用力地跺了跺脚。
春嬷嬷连忙上前,用纱布蒙住了她的脸,道,“公主,咱们快些回宫吧,别让别人知道了。”
“去长春宫,找凤令月!”凤瑭瑶气得坐上了一旁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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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
凤令月坐在皇后的床前伺候,将一碗药,一勺一勺地喂进皇后的嘴里,大部分药水却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雪丽见皇后这般样子,忍不住转过身去拭泪。
而此刻,凤令月的一颗心全都在皇后的身上,也忘了凤瑭瑶今日要顶替自己去见萧河的事了。
“咳咳……令,令月儿,母后,母后让你去找欣嫔,你去找了没有。”皇后脸如菜色,眼睛凹陷,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濒临死亡的鱼,一句话说完,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母后,你别再说了,不管怎么样,母后就是母后,什么欣嫔,我不知道,你不要再说了,你要是想让我好过一点,就什么都不要说,好好养病吧,求求您了。”
凤令月伤透了心,这几日她背负着非皇族血脉的秘密,又饱受凤瑭瑶的压榨,几日前罚跪四个时辰,她的腿便落下了一走的久了就疼的毛病,现在母后明明病苦,却一直赶着她去认别人做母妃!
她怎么做得到。
“你这孩子,总是,总是这么倔强,母后,母后告诉你那件事,还不是,还不是要你,要你早些谋求出路,你,你倒责怪起,我,我来了。”皇后说完,整个人深深陷入了被子里。
“母后!”
“母后活,活不久了,有人想要母后死啊,可惜母后这两日才想明白,母后真真是蠢的……”皇后脸上出现一抹痛苦的表情。
“谁?谁要母后死……”凤令月心头一颤,问道。
“公主,公主,快出来,你的小鹿……”突然,外边传来知礼急切的哭声。
小鹿?
凤令月一听,猛地站了起来,急忙跑了出去,一出去,却看到知礼满手是血,害怕的直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知礼?你,你的手……”
“方才奴婢正在给小鹿喂树叶,可十三公主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奴婢没注意,她,她让春嬷嬷一刀,一刀捅在小鹿的身上,哇……”知礼说着,跪在地上崩溃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