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玉见三儿子又闭上眼睛睡着了，她这才放心的离开三房的院子，打了一个呵欠回正屋里睡去。

    五更天时，老大秦山在廊下等着母亲，他不知道今个儿要不要去做生意，照顾三弟两日了，先前腌入味的鸡和猪肉还没有处置，好在这天气冷，不会变味，要不就可惜了。

    苏明玉也是到了五更天就自动醒来，这两日并没有怎么睡好，她披衣下床，推门出来就看到了大儿子，明白大儿子的意思。

    今个儿能不能出摊，他得去看一眼三儿子的情况，这就去了三房。

    屋里，三儿子睡得很沉，额头的温度也都正常了。

    苏明玉这就将娇姐儿留了下来照顾她三哥，她带着大儿子和二儿子去东山书院外做生意，得赶紧将这些食材给做出来卖了。

    等儿媳妇有了动静，她大概还得休市三日陪在家中帮忙，之后就将老大留下来，让他好好照顾自家媳妇。

    刘婆子还在秦家院里，早上见几人要去出摊做生意了，就向苏明玉说道：“大嫂子只管去做生意，这家里还有我呢，有什么事儿，我让娇姐儿找村里人帮着去传个话，尽管放心就是。”

    有刘婆子在院里，苏明玉的确很放心。

    去东山书院外做生意的途中，苏明玉还在盘算着，等她家大儿媳妇平安生下了孩子，得给刘婆子包个大红包才成。

    也不知城里的富户给刘婆子多少银钱呢？好在她手上还有余钱，也不能让人吃亏才是。

    牛车到了东山书院外，天都亮了，今个儿来的晚了一些，不过不影响她卖炸鸡烤肉，这生意就一直挺好做的，大多一个上午就卖了个干净。

    木屋棚子外已经有人在东张西望了，这些人多是村里的富绅家中的下人，他们是吃到了炸鸡烤肉的味道，时不时派家中下人过来排队购买。

    不然这生意也不会做得这么快，东山书院的读书郎也只有早中晚那一点儿空档，是吃不了这么多的。

    苏明玉只顾着看自家摊位前排队的人去了，她大儿子却反应过来，拉了拉母亲的袖口，指了指前方。

    苏明玉看过去，不得了，这刘老六的木屋棚子旁边有人在那儿搭了个小灶台，也做起了卤味生意，正是他们家隔壁的赵大能夫妻。

    两日没来做生意，赵大能一家就做卤味生意了。

    苏明玉收回目光，他们家的牛车被排队的客人给围住了，一个个的都在问她怎么两日没来做生意，家里主子都不高兴了，还以为他们在外头偷了懒，没买上。

    苏明玉只得向他们道歉，说家里事儿多，指不定过两日家里大儿媳妇生孩子，还得休市三日。

    这些人听了，有些着急，自己吃还可以忍一忍，家里的主子要吃，他们管不了，只能听令行事。

    于是苏明玉才把桌椅搬出来，摊前的人就抢走一空。

    一个个的都盯着苏明玉，只盼着她赶紧做出来，他们好多买些回去。

    倒是对面的两家卤味，却是摊前冷清。

    这赵大能夫妻很聪明，见这几天天气不错，也不学刘老六那样搭棚子做生意，而是像秦家初次做生意时一样，就在旁边码个灶台，放上陶釜，里头是炖好的卤味。

    而且不搭棚子，东山书院外是不收租子的，成本比隔壁刘老六的低，做出来的吃食却是一模一样的，接下来就看谁卖得更便宜了。

    苏明玉做个生意被客人催得忙不过来，也没有时间去观望对面。

    不过等东山书院的读书郎赶来读书时，生意终于有了，对面两家卤味开始了价格战。

    刘老六卖十个大钱一碗的卤味，赵大能这边只卖九个大钱一碗，刘老六只得降价，赵大能接着降价。

    等苏明玉忙完手头的一波生意，把这些老早排队来买的客人给打发了后，棚前清静些了，就看到对面的两家已经急红眼了。

    秦家老大和老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突然发觉他们的娘特别的明智，也明白了母亲为什么会为了娇姐儿还了赵家恩情，把卤味方子交出来了。

    先前秦山还觉得母亲对赵家太好了，几个馒头的事还教会他们卤味方子，不值当，原来还是自己少了远见。

    东山书院外讲规矩，刘老六势大，借着古府撑腰，要对付赵大能是容易的，但在这儿却是不敢，只得看着赵大能夫妻始终比他们家的便宜一个大钱一碗。

    卖得便宜了，自然买的人就多了，再加上苏明玉的炸鸡生意被城里的有钱人惦记上，每次卖得快，早早又收了摊，于是东山书院的这些读书郎，就成了他们两家哄抢的生意。

    秦家的炸鸡还有一小部分没有卖完，眼下读书郎也都开始上课了，她这就搬一张小板凳坐在了门前，看了一眼对面互相不服气的样子，心头就觉得可笑。

    恶人还得恶人磨。

    此时官道上来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外没有随从，只有一个赶车的车夫，只是这位车夫瞧着会点手脚功夫，与平时看到的人不太一样。

    马车下了官道朝东山书院来了，经过炸鸡摊的时候，车帘似乎被挑开一角，只是苏明玉好奇的看来时，对方已经将车帘放下了。

    苏明玉也看出了名堂，这车上的人不像宁城本地人，赶车的身形，也是练过家伙的，所以这不是来东山书院读书的，莫不是来找章大儒的？

    在这儿做了这么久的生意，头一回看到这样的来客，不过听东山书院的读书郎提到过，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远来的客人见章大儒，大多是想将家中的孩子寄读在这儿，倒也不是奇怪的事。

    苏明玉也就没有多想了，接着看对面两家的好戏。

    没一会儿，马车又从东山书院出来了，苏明玉还真是猜中了，找章大儒的，她在这儿做生意可是一直留意着章大儒有没有回书院。

    章大儒早就去京城国子监帮忙去了，这人扑了一个空也不意外。

    马车就这样径直离开了，苏明玉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转身就回灶台上，准备将剩下的鸡肉和烤肉弄好，等会儿怕有经过的客商，也就一次给卖完了。

    马车离开东山书院上了官道，却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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