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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80年代极品小叔5》

    餐馆里, 楼莲安安静静当一只小饭桶。

    一开始,她以为自家小叔单纯就是来占人家一顿饭的便宜。

    饭吃到一半,楼莲才明白是自己太单纯了。

    “实不相瞒, 这段时间眼看着厂子里的效益越来越差, 大批工人下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我这个心里啊,啧, 急啊!”

    “张大哥, 你一家都是光荣的工人, 当年你还下过乡,支援领袖最高指令, 下岗潮里下谁也不应该下你。”

    “那哪说得准啊, 嗨, 现在不是搞改革开放嘛, 讲究个经济开放灵活,这阵子我们厂都传出了要公姓改私姓的风言风语, 我瞧着,把不准。”

    “这也确实是个问题,看张大哥你的意思,是不想继续吃这口饭。”

    张大哥一拍桌子,眼睛一瞪, 颇有找到知音的感慨:“那可不!”

    “你说说,累死累活就那点儿死工资, 别人都羡慕铁饭碗,可铁饭碗也分碗是啥碗啊, 像老弟你的,人民教师, 多光荣,多有面儿啊.....”

    “我邻居一发小儿,前年就从厂子里辞职,那家伙,当时简直就跟千人批&斗似的,走到哪儿都有人说他脑壳有包,结果呢?嘿,去年开上大奔,换别墅了!”

    楼莲耳尖一动,悄悄抬眼去瞅这位“张伯伯”,艰难地试图去辨认这位是不是未来的某位富一代。

    可惜看来看去,只得出对方脸太黑,搁小叔面前像抹了煤灰没洗脸似的,忒埋汰。

    有的人一眼惊艳,却越看越平凡。

    她小叔明显属于一眼出彩,越看越出彩的那种。

    楼莲愤愤不平地咬了一口卤猪蹄,咔吧一声,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一顿饭吃了得有两三个小时,午饭吃完了又续杯,让老板上了盘切猪头炸花生米上来,就着小巧的酒杯继续吹。

    最后楼岚滴酒没沾,张大哥喝得二麻二麻的,走路都在打晃,偏偏还握着楼岚的手一个劲儿叮嘱:“楼老弟,过几天老哥这边搞定了,一定去找你,可千万别找不见人啊!”

    张大哥张荣海,别看憨憨的,其实是个精明的主儿。原本他就在犹豫是否要辞职下海做点什么买卖,也当一回弄潮儿。

    可家里拖家带口的,上有老下有小,婆娘老娘都用家庭压力束着他,不准他干“傻事”。

    今天原本在厂子里闲得打屁,晃晃悠悠回家,刚巧就遇见了楼岚问他老娘,说是想买房子。

    张荣海脑子里灵光一闪,就对这事儿上了心,连假都懒得请了,直接旷工带着楼岚东跑西跑。

    亲眼看见一个乡下来的初中老师眼都不眨一下,出手就是一套房一套商铺,差不多小两万的钱就丢出去了。

    金钱的刺激绝对是无法描述的,特别是对张荣海这种有野心的男人来说。

    之前只是有个模糊的想法,现在跟着楼岚也顺带了解了一下房产行情,张荣海就有了清晰的目标。

    随后在吃饭的时候又跟楼岚仔细深入地聊了几个小时,张荣海终于下定决心,要搞一个专门作为中间介绍人的“中介所”。

    按照楼老弟的说法,现在经济改革开放,未来至少十年,整个社会经济肯定是要迅速发展的。

    到时候有想法的年轻人都会想要去外面闯荡。去的外面是哪?当然就是城里!

    乡村劳动力涌入城市,已经是迫在眉睫的社会主流现象。

    人口一动,牵连最深的,首先就是衣食住行。

    原本还有迟疑,现在思路顺畅清晰了,又有楼岚表示愿意投入资金当合伙人,等于是风险也有人分担了。张荣海自然迫不及待想要马上大干一场。

    等到送走了张荣海,楼岚回头冲一直闷不吭声的大侄女挑眉:“走吧,还等着吃晚饭呢?”

    楼莲紧紧地抿着嘴,气鼓鼓瞪他。

    可惜人家不痛不痒,甚至还仗着有一双大长腿,慢腾腾迈着步子都要她时不时小跑着追两步才能不被落下。

    等到重新走到黄金时代批发商场外,楼岚才弯腰盯着楼莲问:“你一个人偷偷跑进城里想干什么?看你在这边转悠,是不是想批发东西做点什么小买卖?”

    楼莲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无意识张开,露出之前费尽心思想要隐藏的牙豁口,整个人生动灵活地演绎了什么叫“瞠目结舌”。

    楼莲舌头打结,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还没等她缓过神来,站在她前面的人就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啧了一声:“真傻。”

    嫌弃得很直白。

    楼莲更气了,但同时心里头居然又滋生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新奇感。

    前世她这个小叔可是很会做样子的,哪怕是为了一千五百块钱,私底下联系了火葬场把她爸拉去烧了,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她们姐妹三个,都自有一套“大公无私”的说辞。

    这样一个合格到令人发指的伪君子,现在居然会在她面前这么坦率直白地表达真实情绪,实在是太奇怪了。

    难道是因为她年纪小?

    刚想完,楼莲就自己先摇头否定了。

    因为她知道小叔不是这种人。

    楼莲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没注意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一头就撞了上去。

    不等她站稳,就有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撑着她额头把她推开,完了大手掌还稳稳地压在她头顶。

    “说说吧,你有什么挣钱的想法?要是说得我有兴趣了,我可以考虑投资。”

    楼莲才不想让他投资呢,可惜倔强不过三秒,就败给了现实。

    怀着反正挣得少,可以先用他的钱把资金涨一涨,等以后再踹开他单干的想法,楼莲简单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出乎意料的是,她这位小叔听得还挺认真的。

    楼岚思考片刻,挑眉斜她:“说完了?就买几包珠子回去,做手链项链,一个挣一毛几分?”

    楼莲捏紧双手,不服气地争辩:“少归少,以后总会慢慢增多的!等钱多了我就可以做别的买卖了!”

    楼岚摇头:“太慢了,也太傻了。”

    顿了顿,上下打量楼莲,叹气:“不过挺符合你这脑袋瓜子的。”

    楼莲:“......”

    她怎么不知道小叔还有毒舌的天赋技能?

    “而且村里小学生多少人能有零花钱?喜欢也没钱买,顶多给你凑个热闹。”

    听他这么一说,楼莲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之前想在学校里卖手工饰品的想法确实不太成熟,不过心里能服输,嘴上绝对不行。

    “那我可以周末的时候去赶集,平时下午放学了也可以去镇上初中高中卖!”

    楼岚勉强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她这个想法,“走吧,需要哪些东西,自己想好,先买一部分,做出样品我看看......亲兄弟明算账,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我投资,你技术入股,得的收益我七你三......”

    “凭什么我才得三成?噢,我又做又卖,辛辛苦苦才这么点?那我还不如去找别人借钱!”

    “呵呵,你去借一个试试?”

    “哼,借就借,我去找我老师借!”

    楼岚慢条斯理抻了抻衣袖上的褶子,“哎,你这个不孝女,你爸妈辛苦一年也才得那么点钱,你居然背着他们去外面胡乱借钱......”

    这不就明摆着威胁她如果不接受他的投资,他就要去自家爹妈面前告状吗?

    楼莲头皮一麻,连忙表示怕了怕了,七三就七三。

    楼岚挑眉得意一笑,转身就恢复了往日里的文质彬彬,简直就是斯文败类界的标杆。

    作为投资人,楼岚充分体现出了身为投资爸爸的非凡气质。

    楼莲不得不感慨,果然万恶的资本主义是不分年代的。

    下午两人回到镇上,楼岚先带着楼莲去自己宿舍,亲眼看着她做出了几个样品,才满意地摆摆手让她回去。

    这次收获满满,虽然收益还没到手就被瓜分了一多半出去,到底是自己重生后即将赚的第一笔钱,楼莲还挺激动的,背着背篓就往外走。

    走到楼梯口都下了几个台阶了,楼莲脚步渐渐慢下来,最后彻底站住不动了。

    ――她终于想起自己今天是偷偷跑出来的,中午吃饭都没回家,家里肯定急疯了。

    大人们急疯了的时候,如果小孩儿自动回家,别人家的父母还有一定概率是抱着孩子一顿心疼追问,她家父母,百分百会心疼过后迅速演变成怒火,然后嘛。

    em......

    楼岚正仔细查看着饰品的质量款式,忽见门口站着个人,抬头一看,是大侄女去而复返。

    看她满脸忐忑,楼岚稍微一琢磨,顿时乐了,老神在在地往桌子边一靠,慢吞吞问:“怎么了?什么东西忘拿了?”

    楼莲踌躇犹豫,半晌,硬着头皮扯出个干巴巴的笑:“忘了带小叔回家了,我打到只野鸡,想请小叔回家吃。”

    野鸡是她今天早上的收获,因为不好卖钱,就偷偷留在了山里,想着要烤来自己跟两个妹妹分着吃打打牙祭。

    “哦――”楼岚拉长了调子,正当楼莲惴惴不安的时候,他终于站直身,放下手上的东西,去墙上取了自行车钥匙:“走吧,难得能吃一回大侄女的好东西。”

    楼莲默默侧身,等他走到前面,自己安静地跟在后面当小尾巴。

    至于是不是赔了野鸡又被阴阳怪气内涵了一把?嗨,只要她不去领悟,那不就啥事儿没有么。

    事实证明,忍一时真的能海阔天空。吃过她的野鸡,星期一的下午,她小叔就单独回来了一趟,云淡风轻地说已经跟镇上唯一的一家礼品店老板娘谈妥了供货的事。

    “每个星期五十个,不拘发箍手串发夹花皮筋,不过我建议优先供应花皮筋跟发夹。”

    小镇上的消费水平有限,一般爱美的女孩儿在经济有限制的情况下,都会有限选择发夹跟花皮筋,因为这两样装饰品是日常用,且不会显得过于“异类”的。

    虽然掀起了一阵开放风,可花衬衣喇叭裤爆炸头什么的,也不过是在沿海那些大城市里,小地方主流风气依旧比较保守。

    女孩子爱美,也轻易不敢让自己显得太过“异类”。

    楼岚确实比较忙,临时回来一趟,喝了口水,又跟楼老太以及张淑芬说了几句话,很快就调转自行车回镇上去了。

    楼莲是彻底服气了。

    她还在盘算着要怎么努力多卖出去几个饰品的时候,她小叔居然已经找到合作渠道了。

    同时,她也发现自己的思维确实太狭隘了。

    作为重生者,她看见的应该是更辽阔的世界,更久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