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渣男[快穿]

极品渣男[快穿] > S《边疆知青16》(情定夜空之下...)

S《边疆知青16》(情定夜空之下...)

    楼岚醒来的时候, 也不知道具体几点,外面早已天黑,唯一的感觉就是肚子里饿得发慌。

    事故发生的时候, 还是上午十点多, 之后几个小时没有停歇的救援工作,根本没人记得要吃饭。

    九月末的边疆夜空,还保留着秋高气爽的通透, 即便是夜晚没有几颗星子, 依旧有种透亮感。

    晚上十点多甚至十一点才天黑的夏季还未走远, 按照这会儿的夜色来看,怎么说也该凌晨三四点了吧?

    怀着狐疑, 楼岚起床随意穿上外套。

    睡着前他根本没来得及脱下郝医生让他穿上的白色医护外套, 现在白大褂却已经被洗好晾在了毡房边的挂钩上, 看来是后面有人过来给他脱了衣服收拾过了。

    不过洗完了怎么没直接送去队医那边?今晚外面的风这么大, 才洗过几个小时就给吹到半干了?

    没开灯,楼岚自然没注意到白大褂岂止是吹到半干, 明明就是已经干透了,只是挂在那里以作临时收纳。

    楼岚现在住的毡房就在张工旁边,距离作为“伙食堂”的毡房不算远,掀开帘子走出来,就能看见伙食堂那边还燃着篝火。

    看来是因为今天情况特殊, 都大半夜了还开着火。

    正好,他能去讨碗热汤就着馕饼填填已经闹起革/命的肚皮。

    “老郭, 你怎么还......安茴?”

    大老远,楼岚脚步匆匆往篝火方向走, 刚笑着想调侃一声厨子老郭半夜偷偷开小灶,谁知一抬眸, 看见坐在篝火旁的人时,整个人都傻了,抬起的右脚都给忘记放下去了。

    安静盯着吊锅子上氤氲热气出神的安茴被他的声音唤回神,侧首抬眸,看着脸上还残留着调侃坏笑,此时却满脸惊诧呆愣的英俊男人。

    嘴角勾起来,眉眼舒展,想像往日见面那般扬起一个笑。可眼角眉梢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意识,在扬起舒展的一霎那,忽地又垂了下去,明媚的黑眸中氤出水汽。

    水汽在刹那间凝聚,眨眼的功夫,泪珠便如透明的珍珠,大颗大颗无声滚落。

    上一刻还要笑,下一瞬就突然无声无息落起泪来,楼岚吓了一跳,慌乱了一瞬,定定神,一路小跑着到安茴面前,蹲/下/身仰着脸去看坐在小马扎上的姑娘:“你、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哭了?”

    周围一片安静,旁边的毡房里隐约能听见厨子老郭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深夜的动,更衬托得戈壁滩上的夜安静辽阔。

    楼岚伸着手,想去捧她的脸,想替她擦去滚落不止的眼泪,却又踌躇着停在半空,慌乱寻不着去处。

    展颜失败情绪彻底崩溃的安茴呜咽一声,像草原上受伤的小兽,不管不顾扑进了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胸膛。

    睡了一觉,虽然饿,却自觉精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安茴这点重量,哪怕是忽然扑过来,楼岚也没有半点晃动。

    只是颇觉意外。

    转念一想,安茴应该是听到了新闻,所以才赶过来,现在看见他醒了,一切安全无事,情绪激动在所难免。

    感受着怀里的姑娘轻颤的身体,轻叹一声,楼岚放下双手,交叉搭在她肩上,像哄小孩儿那样轻轻地拍打着安抚她。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楼岚还在想要说点什么,安茴却调整好心情,抹了眼泪不太好意思,别开视线不敢与他四目相对。

    恰好视线落到吊锅上,安茴想起来,用沙哑的声音小声问他:“饿不饿?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肯定饿坏了,我给你吊着一锅羊肉汤,要现在先用一碗吗?”

    涌到喉咙口的话被“一天一夜”这个词儿给惊回去了,楼岚讶异:“我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是第二天的半夜?”

    说起这个,安茴就满是担心,问楼岚身上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等楼岚再三表示自己没事,安茴才勉强松了口气,去旁边拿了碗,一边舀羊肉汤一边说:“可不就是一天一夜嘛,都把队长给惊动了,好在郝医生说你就是累狠了,又受了惊吓,所以睡得沉,要不然我们都要把你给拉去医院了。”

    其实是安茴担心得想把楼岚直接送去医院,非得做个全身检查才能放心。

    郝医生拍着胸脯保证楼岚没问题,队长则是又担心楼岚一睡不起有问题,又犹豫最近的城里医院资源都倾斜到转移过去的事故伤患身上去了,真让楼岚过去,说不定还忙不过来。

    再加上对郝医生的信任,队长犹豫来犹豫去,最后拍板,要是明儿个还不醒,就把人给拉去医院。

    可想而知,今晚楼岚终于醒过来,可是能让不少人松口气了。

    一碗热气腾腾炖得软烂的羊肉汤下去,闹腾的肚皮总算是鸣金收兵了。安茴又给他拿了小半个馕饼,撕碎了给他泡进羊肉汤里再吃。

    看她那熟门熟路的样儿,楼岚觉得有趣,笑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安茴探手在篝火旁烤火,闻言搓手的动作一顿,抬眸侧首看他。

    楼岚说不上来这一眼有什么,说不分明,却又能明明白白感受到,就是那种,一眼递过来,看得他心头一滞,血液里的热气翻涌着躁动难安。

    “昨天傍晚的时候到的,中午吃饭时听到收音机里的新闻,就骑着马来找你了。”

    安茴说得很平淡,很安静。

    这种形容是很矛盾的,毕竟开口说话了,谈何安静。

    可此情此景,她的这种表现,就是让楼岚想到了这个词。今夜的安茴,似乎比寻常时候多了一份放下所有的平静。

    碗沿挡着的地方,喉结滚动,楼岚收回视线,垂眸仓促地笑了笑,“那,是挺久了,怪不得老郭这地儿都叫你给摸熟了。”

    想要转移话题。

    安茴却像是打定主意不叫他得逞。

    “昨天听到消息的时候,饭盒都给打翻了,冲到领队那里请假的时候没哭,一路上骑马跑过来的时候没哭,到这儿了,看见你在睡觉,反而哭得差点没缓过气来,把你的同事领导都给吓坏了,一个个都不敢来扶我。”

    明明发生的每一件事,当时都是情绪最为激烈的,可过去以后,在回首叙述,安茴从身到心,却切实感受到一种平静祥和。

    楼岚唇角动了动,慢慢放下汤碗,抬眸用隐含心疼担忧的眼神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被他这么看着,安茴眼眶一热,差点失态,好在及时捂了捂嘴,短促的深吸两口气,才算是压了下去。

    “来的时候,我在马背上想了挺多的。想你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安茴低头按了按眼角,脸上抿出一抹笑,抬眸看他:“这还是我第一次做这种明知无用,却偏偏控制不住的事。然后才深刻体会到,感情这种事,真的很没有道理。什么慢慢接触慢慢了解彼此,慢慢发现对方的小优点或是小缺点,慢慢展现真实的自己,做好所有准备......”

    安茴抬头看了下星空,声音更轻,“昨天忽然就发现,太慢了。”

    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楼岚,眼神里带着一股压抑的冲动,极静之下是被掩盖的热烈:“我不想再慢慢来了,哪怕以后才发现有不合适的地方,不合适之处在于我,我会改,不合适之处在于你,我也会改,改到抹平这点不合适为止。”

    性格从容开朗的安茴毫无疑问,是骄傲的,是自尊自爱的。

    可是这场夺取太多人生命,毁去太多家庭幸福完整的爆/炸/事/故吓坏了她,吓到她不敢继续骄傲,不敢继续保持自我的坚持。

    她只想尽快拥抱她喜欢的这个男人,用名正言顺的身份,去拥有他,拥有这份爱情。

    这一天一夜里,安茴也有过两次短暂的睡眠,可每次都会被噩梦吓醒。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时,她就会走出来,徘徊在一抬眸就能看见楼岚所在毡房的任何一处角落,放纵凌乱的思绪飘散在空中,纠缠,打结,再被她一一扯断。

    摒弃一切出于理智的思考,最后她得出了唯一一条思绪:要与他的名字永远并拢在一处。

    证件上,墓碑上。

    再也不想像这次,如果他意外身陨,留给她的只有一份无法述诸于口的、只能暗自铭记的、未曾拥有过的、朦胧不清的记忆。

    安茴知道这种想法太冲动,没有理智可言。

    可人的一生中,总要遇到一件事,一个人,让你心甘情愿放弃一切思考的力气,去冲动。

    唯一的不同,是安茴已经做好了为这份冲动负担后果的决心。

    她的卑微,让楼岚动容。

    并非心动,而是心痛。

    这让他良久找不回声音,或者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回应什么。

    安茴等了片刻,蓦然一笑,笑得眼中荡起几许顽皮:“昨天你领导,还有你老师、同事,好像都误会了,看我哭得那么厉害,以为我是你对象。”

    “因为情绪都不太好,我也忘了解释。”

    所以现在这么多人都把我当成你对象了,为了我的名声,你可不可以让我卑劣一回,利用你的责任感强求一份我想要的回应?

    楼岚斟酌片刻,看着她微微皱眉,口中却说:“那我岂不是捡了大便宜,一觉醒来就多了个你这么优秀的对象,回头要让援朝他们知道了,不得羡慕死我。”

    安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心头的沉甸之感被心脏的狂跳撞散,却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回答,又怕自己领悟错了意思,呐呐询问:“你觉得我作为对象,嗯就是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的对象,很优秀?”

    楼岚叹气:“今天一定是我的幸运日,不仅对象有了,连婚姻大事都敲定了。”

    大脑消化了片刻,终于明悟过来,安茴笑了,却又忍不住落泪,又羞又窘又激动地第二次扑到他怀里,声音哽咽含糊:“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愿意?不是被吓到的吧?其实我解释过了的,你不要怕。”

    楼岚真被她这难得一见的傻样逗笑了,笑过之后又是心疼,温和地一手搭着她肩膀,一手轻抚她被夜风吹乱的发丝:“抱歉,吓坏你了。其实我忙完了躺在床上,睡着之前也想起了你,想跟你说很多话,最想说的就是。”

    稍稍退开身体,拉开彼此的距离,楼岚垂眸,满目温柔地凝视她那双被泪水洗得越发清透明亮的黑眸:“就是想问问你,安茴同志。你想要的灵魂伴侣,需要与你意识相触,意志相投,有各自的目标,各自的信仰,却能并肩而行,永远不会背道而驰。你看看我能达到标准吗?达不到,那及格线有没有可能?再不济,我还能往上蹦一蹦,努力努力,给个机会呗。”

    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被他一字不差地重复出来。

    明明如此优秀,却还担心自己够不上这个标准,所以说,这份感情里,也并非她一人在忐忑自己不够优秀,对吗?

    安茴眉眼染上笑,眸中却迅速聚集水润。滚烫的清泪滑落眼角,却是幸福的滋味。

    “当然可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标准。”

    楼岚笑着低头,额头轻轻触碰她的额头,抚摸头发的手向下,摸索到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心满意足闭上眼眸,与她一起默契地感受着彼此交缠在鼻翼间的呼吸。

    这一夜的空气,很清新,带着微凉,带着远方卷来的幽香。

    这一夜的篝火,也很暖,哔啵的燃烧声中,夹杂着满是生活气息的食物芬芳。

    星空也很悠远,很明亮,很通透,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