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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和亲公主11》(窃国)

    草原上的昏礼习俗并不繁杂, 更多的是那份齐聚一堂的欢乐气氛。

    举办昏礼的前营与边城相距不过二十几里,许多梁国的老百姓都欢欢喜喜携老扶幼前去参加他们嫡公主娘娘的典礼。

    即便是看不见人,只是融入其中感受一下喜庆的氛围也够他们吹嘘一辈子的。

    清雅由宫女奴婢以及漠北最有名的狼卫陪同护送着乘坐红纱装饰的轿撵, 接受漠北与梁国百姓的围观祝福, 同一日,远在王庭的楼氏族长及大国师,亲临前营, 为这位来自梁国的公主加封漠北王后的金仪金册。

    这对于梁国来说, 绝对是最高光的时刻。

    远在梁都的梁王接到属下快马加鞭连日送来的消息, 得知今日的浩大隆重,也不由乐开了花。对于公主以及驸马不日将回梁都探亲, 也是欣然接受, 连夜便传司仪官入宫商讨迎接规格仪式。

    “漠北如此有诚心, 我等也不能失礼。”

    “是啊是啊, 连大国师都亲临,据说在漠北, 大国师可是代表了上天。”

    “不能低于迎接别国王驾的规格......”

    “还得多一份回家的温情......”

    感谢这么一群大机灵,等到楼岚携妻进入梁国疆域后,第一时间就受到了最高规格的礼仪接待。一路上一应衣食住行且不多说,甚至还有担心二人路上枯燥无趣,专程找了具有各地特色的杂耍伶人说书先生等。

    此番作为, 一来是务必要让公主及驸马感受到“宾至如归”。

    二来嘛,自也有隐晦地向漠北王炫耀一番梁国经济文化领域的精彩纷呈。

    换句话说, 就是:虽然我们打架打不赢你们,但我们是有文化有底蕴的, 跟你们这些只会打打杀杀的野蛮人很不一样!

    带着点儿怂兮兮的N瑟。

    楼岚也确实很感兴趣,每每观赏这些杂技伶人的表演时都会将人留下, 让人给自己说说他们来自哪里,又到过哪些地方,所见所闻有哪些,所知所想又如何。

    便是说书先生,也会被他好奇地问许多问题。

    末了,都会得到丰厚的赏赐。

    原本被抓来说是要给漠北王表演时,这些人还战战兢兢,生怕传闻残暴嗜血的漠北王一刀就把他们劈成两半儿。

    没想到这位漠北王本人长得英武不凡不说,性情也是极好的,对待他们这样下九流的小人物,也丝毫没有蔑视嫌弃。

    “在漠北王眼里,我好像就是个没什么不同的人。”

    一位唱花旦,时常要做女子打扮的伶人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他的同伴纷纷点头。

    “是啊,像往日,别说什么达官贵人了,便是大街上被平民百姓认出来,也是要唾咱们一口的!”

    “有一回俺表演胸口碎大石,一个娃娃吓哭了,俺还被讹钱来着,官老爷都不耐烦听俺们喊声冤。”

    这些人被当作炮灰抓来,自也没个什么背景靠山,都是凭一门技艺糊口。

    也是这样的人,谈不上对哪个故土有什么深厚感情,道德束缚也不死板。等到楼岚等人离开,这些人结束了“陪驾”的任务,重新四散开来时,关于漠北王与嫡公主娘娘的好话,也自然而然悄然散播开来。

    一路过得精彩不重复,等到几日后终于抵达梁都,梁王亲自在宫门口接人。

    两方相见,自是好一番情深意切,梁后更是拉着清雅泪水涟涟,诉说着思念与牵挂,一旁的梁王也是频频掩面,作伤感状。

    等到从宫里出来,在他们暂且落脚的驿馆歇息,清雅在屏锦的伺候下洗漱更衣,出来往床上一靠,浑身上下都酸痛得很。

    “真是比骑了一天马还累人,若不是脸还是那张脸,我都要以为宫里的娘娘姐妹们都不是曾经那些人了。”

    当年的冷待欺辱,只是因为她嫁了个男人,就全都变成了亲热恭维。

    楼岚在一旁处理信函,闻言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夫人莫恼。”

    清雅失笑,被他故意吊书袋地这么一逗,满心的沉重烟消云散,浑身松快了不少,困意也涌了上来:“你还要多久才睡?”

    “夫人先睡,我还有小半个时辰左右。”

    那么久,好吧,那她就先睡啦。

    成亲不过半个月,清雅却一点都感受不到新婚夫妇的羞涩与拘谨。没别的原因,只因为两人新婚那晚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现在虽同床共枕,却并无男女亲近之情,二人最大的夜间娱乐,大概就是谈天说地,或是随意寻个话题,什么也不管的肆意想象,说些不着边际的傻话。

    清雅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交流得多了,二人默契更甚。等到了白日,在外表现出来,便成了漠北王与王后感情甚笃的最佳佐证。

    在梁都,楼岚也表现出了自己身为“女婿”该有的姿态。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便是公主在漠北,是他的王后。到了梁国,他自然也该是公主的驸马。

    这般真情实感的表现,可是感动了不少人。

    一时间,漠北众人在梁国的都城,混得真当是如鱼得水,许多官员也不再远远观望,而是乐意于与之交往。

    另外,楼岚也对当年护国将军结党营私私通漠北一事提出了疑议。

    楼岚本身就是漠北王,虽说当初他还未露出锋芒一统草原,可如今草原各部尽归他统领。

    要查一下当初哪部与护国将军有过私通,还是很方便的。

    如今由他提出,自是无人敢质疑。

    梁王自也不可能混不吝地说,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忌惮护国公在民间威望如日中天,所以才随便弄了几封假信,将之满门灭了,还把原家军故意打散压制。

    这时候,漠北众人与朝中官员交好的好处就表现出来了,有不知内情的官员真情实感表示赞同漠北王的怀疑,有深知内情的,则私底下觐见时劝说梁王好好给个交代。

    最后当年本意是阿谀奉承讨好梁王的佞臣被推了出来,另又牵扯出一小串不知是被人踢出来当炮灰还是真参与过的官员。

    护国公满门冤屈被揭露出来,同时,也不知哪里起的头,民间开始了一波“追忆护国大将军、追忆原家军”的思潮。

    梁王虽然很不爽,可转念一想,反正原家都死绝了,现在也就剩下六公主一个人,就这也只有半个原家血脉。

    如此一想,他就又舒坦得意起来,对此言论也睁只眼闭只眼,并不在意。

    此番六公主回故国探亲,一方热情招待,一方流连忘返,一呆便是一个多月。

    眼看着便要两个月了,楼岚方才提出漠北事务繁忙,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梁王早就等着这句话呢。

    不是他不想跟这个女婿多培养培养感情,而是实在是高规格的接待,让他的私库都要吃不消了。

    不过离开之前,好歹还要巩固巩固这一个多月的努力,所以离开前的大型官宴是不能少的。

    这一晚,有资格的官员都早早进宫,时辰到时,楼岚与梁王说说笑笑一起出场,到了宴客的宫殿台阶前才笑着分开。

    梁王拾阶而上,入座上席,楼岚则入了上首挨着梁国太子旁边的席位,与清雅共坐一席。

    “诸位爱卿,可知寡王为何与阿岚最后才过来?”

    刚一入座,梁王就迫不及待出声,发福的脸上是油光满面带着激动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是有什么喜事。

    此前就与梁王多次商议某些事的几位重臣对视一眼,也忍不住露出些许喜色。

    观大王面色,看来他们商议的那些事,是成了?!

    果然,梁王不等有人捧哏回答,就又哈哈大笑起来,抬手往楼岚那边一示意,朗声道:“寡王的好驸马,漠北最英武的王,愿意与梁国共结秦晋之好。”

    若单单是交好,当然不至于如此激动。

    梁王也没有现在就详细说明的意思,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欣喜激动后,就举杯,示意众人一起共饮一杯。

    “愿我大梁与漠北,世代交好如一家!”

    宴会中官员齐齐举杯,同声附和:“如一家!”

    楼岚笑饮一杯,回首微微俯身,凑近清雅说:“美好的祝愿!”

    真是坏透了!

    清雅抿唇忍笑,眸光笑意被殿中亮如白昼的烛火映照得涟漪叠叠。

    有人恰好看见这一幕,不得不感慨,漠北王与公主,果然情投意合如胶似漆!

    靡靡之音腐人心,轻歌曼舞乱人眼,宴会进行过半,殿中气氛愈发融洽。

    忽听一声脆响,啪――!

    一只青铜酒盏被摔在地上,没坏,骨碌碌滚了几滚,停在了一名舞娘脚尖不远处花纹华丽的地毯上。

    忽如其来的变故引得殿中所有人都循声望了过来。

    有的人暗自皱眉,有的人莫名紧张,有的人则未曾多想,因为早已被一个多月来楼岚等人的表现,以及今晚大王表现出来的喜色所迷惑。

    梁王高兴得多喝了几杯,此时已经醉眼朦胧,愣愣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反倒是太子不知为何,心中突突乱跳,脸皮子抽了抽,勉强稳住心神,僵硬地扯出笑脸,态度温和地询问:“岚王可是喝醉了酒,手上脱力没有拿稳?”

    这便是主动给楼岚递台阶了。

    楼岚却并不接,反而是站起身,八尺有余的巍峨身形,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场中渐渐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身为场中焦点的楼岚却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走出来时,场中的舞娘就下意识避开,给他让出足够的空地。

    站在中间,楼岚徐徐环视众人,最后,向上首喝酒喝得脑子还没转过来的梁王拱了拱手。

    还会施礼?

    呼――

    气氛有所缓和。

    然而,不等梁王回应,楼岚就毫不客气地收了手,转身负手而立,对着在场官员笑道:“各位,可知今晚梁王为何喜形于色?”

    这用词,虽然很准确,可就是有点儿微妙。

    不过对方是漠北人,并未像他们中原人一样从小接受名师大儒教导,可以理解。

    楼岚还在说话,并且说的是梁王刚才没有详细说明的部分。

    “自本王进入梁国以来,所见所闻,颇为纷呈......梁国文不比周,武不比乾,山川不比吴,兵器不比郑......”

    这话说得,虽然是大实话,可也不能当着他们这些梁国官员揭短啊!

    可惜此时此刻,却没人敢直接反驳,就连太子被无视了一回之后,也下意识感觉到了不妙,以眼神暗示坐在梁王旁边的梁后赶紧让父王清醒清醒。

    一通大实话的贬低后,楼岚语境一转,说到:“虽是文不成武不就,哪哪都比不过其他四国。可是等到我漠北与梁国亲如一家之时,武有我漠北,文有诸位几天下百姓,本王有信心,不出一个五年,我等必将成为五国中第一强国!”

    一通发言,听得懂的人面露狐疑,听不懂的欣喜激动目露向往。

    “大善!我大梁与漠北,必定亲如一家!”

    “对对对,相亲相爱,势不相疑!”

    真没想到,漠北王竟然当众表态!这可真是意外之喜,言下之意竟然愿意以漠北的兵力全权拥护他们梁国,还要让梁国成为五国中的第一强国!

    善哉!

    接受着一众官员的善意亲近,楼岚笑得很亲和,一点架子都没有,搞得从他言语中听出不对劲的人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上首的梁王在被梁后捏着鼻子强灌了一大杯味道难以言喻的醒酒汤后,终于回过神来了,也跟着夸奖楼岚,还一再表示自己当年与元后最是宠爱清雅。

    “当初莲儿怀上清雅时便说,若是女儿,希望她以后能觅得如意夫婿,若是男儿,便望他创万事伟业,保天下百姓无忧。”擦了擦眼角,梁王哽咽说:“现在清雅既觅得如意郎,又可保天下百姓无忧,若是莲儿在天有灵,看见今时今日这一幕,必定欣慰至极。”

    安静坐在席位上的清雅面色渐露冷漠。

    楼岚回身,笑盈盈冲老丈人又一拱手,却并不低头,而是眸带笑意地直视上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既然梁王也认可,那便请梁王退位让贤吧。”

    喝――!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少人甚至频频与其他人对视,怀疑是不是自己喝酒喝多了,怎的好像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梁太子最先反应过来,一拍案桌,起身怒喝:“大胆!”

    一声怒喝,喝得整个宫殿都为之一振。

    然而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忽听鳞甲摩挲之声,转眼间,整个大殿竟是被一群陌生的黑甲兵士把控住了!

    冷冷的刀刃架在脖子上,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霎时静得如同深夜的坟堆。

    上首的梁王哆哆嗦嗦,双手按着桌沿努力不让自己钻进桌子底下去,犹还抱着一丝侥幸,伸长了脖子小心翼翼地问楼岚:“阿岚,你这是在开玩笑?”

    楼岚笑了笑。

    有人反抗。

    楼岚头也不回地抬了抬手,控制着那几人的黑甲兵便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将人一刀劈死摆放着丰盛美食的案桌上。

    所有人包括梁王,终于明白过来,这漠北王当真是狼子野心!

    什么探亲!什么驸马!

    他娘的根本就只想着窃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