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什么？”史钧雅突然大惊失色，难道他今晚又喝高了吗？为什么要像这样，瞪着一双血红的眸子来看她？
程司令见她惶恐的神情，稍微地犹豫了一下，随即，却又“咻”地张开一双修长有力的臂膀，一下子将史钧雅紧紧地抱了个满怀！
史钧雅越发地心慌意乱，明知力不从心，却仍要奋力推开他，“程定军，你放开我！出去！快出去！”……
可是，就在他的喉结不明状况地滚动之间，史钧雅听见，他突然用嘶哑难耐的嗓音吼道，
“我不准！我绝对不准你死！史钧雅，如果你是打算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去死，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准！坚决，绝对，永远也不准！你别以为，你就这样死掉之后，我就会如你所愿的另娶他人，我不会！我这辈子只有一个老婆，到死也只有一个！你如果死了，那我就陪你一起死！”
什么？！他这是在宣誓，还是在发表遗言？史钧雅面容蓦地抽-搐起来，
“程定军，你疯了？谁要你跟着我一起去死？你这个白痴！神经病！我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你应该对我说，‘史钧雅，你看，老天也看不过去了，才会让你得这样可怕的病！这就是你的报应！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几十年来都不懂珍惜！所以，你活该下地狱！’你还应该立刻新娶一个娇滴滴的小妻子，让她亲密地挽着你的手，幸福美满地出双入对，让我后悔，悔不当初……”
后悔么？是的，她后悔了！这就是她目前真实的心情写照。也许，到了黄泉路上，她仍然会惋惜，为什么要那样尖锐地挫伤了他的心，毁了他们幸福的家？纵使他有千万般的不对，可这都是因为，他想要她的心，他只是卑微地想要拥有她的爱！
然而，她都做了什么？三十年来的冷眼与怨恨，恨他的横刀夺爱，恨他的粗暴无礼，恨他的纠缠不放……
她真的后悔了！后悔得心中在不断地泣血！多想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里，多想对他敞开自己的心扉，多想大声地告诉他，她是爱他的！
却终究只是僵硬地扭开了脸去：人生本就没有后悔可言。错过就是错过，伤害过就是伤害过，没有借口可以解脱，也没有理由可以被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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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没有说出口的爱意，却在耳边，由他的嘴里狂热地迸发了出来，
“不！雅雅，我爱你！我的雅雅，永远都是最漂亮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夏日绿柳下，浅浅一笑，便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小丫头！从此，就再也没有忘记过……所以，雅雅，不要离开我！我不准你再丢下我！我爱你，我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他固执地扳过她错开的脸庞，固执地直视上她闪烁的黑眸，那个极其认真而坚持地，在等待她答案的表情，终于，打破了她心底固若金汤的冷静与冷漠，她哭得那样的伤心而绝望，恍若就要失去全世界，
“可是，定军！我不值得！真的，不可以……如果，今后，我还能做一个完整的女人，那么，我一定会很贪心地，想要再次霸占你的爱！
你知道吗？就在那天晚上，你在浴室里恶狠狠地对我说，要和我一起下地狱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很多年前，你与我策马奔腾在绿色的大草原时，我就记住了你说的，要和我一起这样永远地走下去，一直到地老天荒，一直到海角天涯……
我是想过的，定军，我真的想过，要一直永远对你好的……
可是，我太贪心，太糊涂！我明明知道，与榛生哥已经今生无缘，永远也再回不到从前了，却任由自己的心盲目地、放肆地追逐着……
对不起！定军，这几十年来，你一定很恨我，恨死了我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过份地对你？也许是因为知道，你会一直在原地等，也许是在任性地挥霍你的爱……
你我夫妻多年，我却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一句好话，可其实，我不是故意对你冷漠的，也许我真的太过自我，伤害了你很多，伤害得很深、很深……
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是爱你的！定军，我爱你！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忘了榛生哥了！
我的心里只记得，你在我眼前的一蹙眉，一展颜，记得你抽什么牌子的香烟，记得你饭后总要泡上一壶茶，慢慢地品，记得你说，‘雅雅，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不准再叫我首长……’
定军，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回到你我初相识的那一年？如果时光真的倒流，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任性地伤害你！一定不会……
我想好好地爱你，想让你温厚的大手紧紧地牵着我，想和你一起策马奔腾，对着宽阔无边的草原，大声而恣意地叫喊，‘程定军，我爱你！我要做你一辈子的老婆！’
可是，定军，我不可以！在我最美好、最年青的岁月里，除了无止尽的伤害以外，我什么也没有给过你！我无数次地埋怨过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好好地爱你一次？为什么要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才会这样可悲地看清楚自己的心？
定军，对不起！我不想这样委屈你，我想在你面前，完整地、完美地当一回真正的女人，但我现在什么也给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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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曾狂妄而自以为是地高唱过，“……我不要你的承诺，不要你的永远，只要你真真切切爱我一遍，就算虚荣也好，贪心也好，最怕你把沉默，当做对我的回报，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
后来，才知道，“原来你什么都不要”不过是个虚伪的幌子！
他是想要的，一直以来，都狂热而执着地想要的，要她的眼里只看得见他，要她温柔地说一声，“老公，我爱你！”
从没有想过，三十年来的苍桑岁月，消磨了他曾经轰轰烈烈的雄心壮志，迨尽了他所有的美妙幻想！
原以为，今生再也无望得到她的回报，却在最意外的这一刻，听到她亲口说出，“定军，我爱你……”
期待已久了吗？是的。
激动吗？是的。
拥有全世界了吗？是的。
他的兴奋又何止是一点点？分明早已抵至疯魔的程度！他早就跳脱了可以想像的思维状态！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登上月球，让外太空星球人也能分享，他此刻无以言喻的幸福！三十年了，迟到的幸福，终于到来，原来仍然具有这样疯狂的吸引力！
程司令突然抬手，用力地攫住了她不停颤动的下颌，封住了喋喋不休的小嘴，耳边，是他磁性沙哑的深情宣誓，“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想你能永远像这样地留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
直至吻去了她所有的抗议，吞掉了她所有的犹豫，他滚烫的双唇才缓缓地放开她，却又在她湿润的唇角之间，恋恋不舍地徘徊不去，灼热的视线恨不得要将她一寸寸地熔化，“雅雅，我是说真的，既然爱我了，能不能就听我一次，只听这一次，接受手术，然后，再好好地一直呆在我的身边？”
“……………………”
这么多年的对峙与冷战，她早已忘了，原来，在他高大强健的坚硬身躯下，也可以有一付这样温柔而多-情的声音，她忽然害怕，如果在临别的那一刻，如果，这样一个铁血的男子真的为自己落泪了，她是否还可以忍痛狠心离去？
可是，老天一定是在故意地考验，她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他就那样勇敢无畏、不曾犹豫片刻地铿锵道，
“好，我知道你的答案了！雅雅，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说爱我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比三十年前我们的新婚之夜，更让我激动！雅雅，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可是，我知道怎么回报你的爱。如果，留在这个世上，真的让你那么痛苦，那么，我陪着你一起走，反正，我程定军的心一直就是属于你的，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他没有流泪！可是，眼眶中那一抹隐忍的晶莹，却更揪痛了她的心！
她们都说，肯为你流下眼泪的男人，一定是在真心爱着你的。可是，她知道，这个拼命地忍着眼泪的男人，却比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更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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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钧雅突然哭到不能自抑，“程定军，为什么总要逼我做坏人？我再也不是以前的世家大小姐了，我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她一直在成全他，想让他过得更幸福一点，他却为什么总要以死相逼？满大街的年轻女子都巴不得能做他的续弦，他为什么非要纠缠她这个将死之人？
她一边哭叫着，一边又拉过被子，将自己整张脸都藏进了被子里，这可把程司令急坏了，“雅雅，快松手，这样会憋坏了身体的——我不怕累赘，有雅雅做我的累赘，才是我求之不得的幸福……”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掀开她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
可他才挪开她的被子，却突然听见她闷闷地，低至几近不可闻的轻声说，“一个女人没了胸-部，那不是比死还要惨吗？我真的没自信可以做好……”
她的意思是，没有自信做得好，但是，仍是会尽力地去做好吗？这么说，她是终于肯答应接受手术了？程司令愣了一下，随即却喜上眉梢，“首长保证，夫人会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幸福！”
他滚烫的双唇忽又动情地，覆上她那两片微凉的柔软，本只yu蜻蜒点水地浅尝辄止，却意外地被一双白皙修长的臂膀，勾上了他结实的脖颈，她神情妩-媚地缓缓贴近，盅-惑般地加深了这个吻：
定军，再爱我一次吧！在我还能完整地给你之前，我想听你喘气如粗的呼吸，想看你在我身上挥汗如雨的疯狂，想听你狂野而激荡地唤我的名字，“雅雅，我爱你……”也想让你完完全全地深-埋在我体-内，热情地占-有我，愉悦你的心、你的身体，一次又一次……
这样赤果果的邀请，让一个深爱对方的热血男人，如何能拒绝？程司令不假思索地，便伸手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刚托起她削尖的下颌，却见她已十指滑动，“哗啦”一声，便主动划开她身上那层薄薄的障碍！
“………………”他怔怔地看着她，却被她纤柔的手攥住，牵引着他粗砺的大手，颤巍巍地握住了她洁白丰满的一边高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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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司令的脑海中突然“哄”地一下炸开！身体里有一股狂-躁的热血，剧烈地潮涌着、翻腾着、狂嚣着……
让他想不顾一切地爱她，爱她，疯狂地爱她！
却分明深知，他不可以这样做。
他迟疑着要收回自己的手，他知道，那个地方是她最在意的痛！她是那么高贵完美的上流贵妇，日后即将遭受的异样目光，是她无法忽视的、一道深深的坎，跨不跨得过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她却执着握住了他的大手，在床头的电话响起来时，又伸手按下了“关机”，凝视着他的幽幽眸光，未曾移开半步，里面写满她悲凄的请求，她想要他记住，她这一刻妩-媚-动-人的样子！
“一次，至少一次，让我能够深刻地感受到，我也曾经这样全身心地爱过你，完完整整地满足过你……”
在她的泪水倏地滑落之前，他强健有力的修长体魄，忽然结结实实地压了上来，
“雅雅，你会后悔的，你犯下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尤其是，不该这样挑-逗一个yu望强烈的男人，他会让你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爱你爱不完’……”
噗——威严刚直的程司令，竟然也会说这样下-流的荤-话？果然是其父必有其子。（作者旁白：傅晶晶小姐，你真的不能怪程大公子耍-流-氓，男人本-色-嘛。。。）
窗外，遥远夜空中的那半轮残月，似乎更丰满了一些？
弯弯的半月像是中了魔法，竟然越越变越朦胧，却越来越圆，直至，那明晃晃的轮廓都渐渐地变成了透明，隐褪成了一轮若有若无的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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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的楼下，程嘉昊在听到手机里响起的，那一阵机械重复的“嘟嘟嘟……”声，抬头，又正好见到楼上适时熄灭的灯光，他沉吟半刻，拥紧了早已伏在他肩膀上，睡得香甜的那一张白皙俏脸，淡淡地吩咐道，“走吧，去我未婚妻家……”
这只小猪，睡得可真沉啊！轻抚了一记她仍是平坦的小腹，是因为她身材纤瘦的关系吗？还是因为冬天穿的衣服厚了？快三个月的身孕，却仍看不出她的小腹有隆起？
要不是她嗜睡，食欲增倍，又有孕吐的症状，他真不敢相信，这里面竟然藏了一个他和她的小宝贝！不过，小宝贝，你可真把你妈咪折腾得够呛的，看她累得，睡到连口水都流下来了……
程嘉昊满眼宠溺地，轻轻地在傅晶晶湿润的唇角上拭了一下，刚转过脸来，就见到程司令的随身警卫员小王，面带迟疑地问了一句，“少首长，需要我回头来把您的车领回去吗？”
是他犯了糊涂。刚才，看见少首长抱着少奶奶走下楼，他便忙不迭地开着司令的悍马车迎了上去，殷勤地拉开了车门……这会倒好了，少奶奶已经睡熟了，自然是不能贸贸然地把她移走的，可是，少首长的车子还停在小区门口呢！
却从倒车镜里看到，少首长眉间含笑地答道，“不用，明早会有人把我的车还回来的。”
“额……”抬头看了一眼楼上那个，已然暗淡无光的漆黑窗口，还是一个大男孩的小王，似乎也懵懵懂懂地意识到什么？
他讷讷地吞下了腹中的话语，踩下油门，平缓地驱车离去，穿梭在夜色如水的宁静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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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钧雅的手术安排在三天之后。那天一大早，程嘉昊便携同傅晶晶，一起来到了母亲的房间，本来是想通知爷爷母亲生病的事的，但是，母亲不想让他老人家担心，便求大家一起瞒着他，等手术好了之后，再作打算。
肖雨菲是唯一一个知情的外人，得知史钧雅手术的日期，也第一时间赶到病房来安慰她，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不安地哆嗦着，显然心情忐忑，夹着不明的惶恐。
肖雨菲给史钧雅打点好手术的各项事宜，众人一起追随在她床侧，可就在护士推着她的病床进去手术室之前，她却忽然一把抓住了程司令的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眸光中点点晶莹……
肖雨菲有些不忍的触动，像程司令那般刚铁般的男人，大概不会懂得这些儿女情长吧？没有想到，一向冰冷威严的程司令，竟然也会温柔地低声安抚，“雅雅，不要怕，我会一直在手术室外等你的，没事，没事的……”
他握住了她的手，那样的用力，那样的坚定，总算让她感觉到了温暖，她稍稍地镇定下来，又将另一只手覆上了他宽厚的大掌，“定军，如果，我是说如果——手术失败了，你就忘了我，重新开始新生活，听我说，你是个很好的人，一定有更好的女人会好好地爱你……”
程司令却随即不悦地打断了她的话，灼炽的目光笔直地看进她幽深的瞳孔里，“不要说傻话！我的老婆只有雅雅一个，你如果不好好地配合手术，我说到做到的，你去了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这样的深情，这样的不悔，这样的果断……史钧雅感动地只一迭连声地叫唤，“定军，定军，定军……”
那喃喃地、痴痴的声音，直至她进了病房，还清晰地回荡在空寂的走廊里，让程司令的心百转千回地疼痛，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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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晶晶眼热地拧开了脸去，这一双苦命的情侣，经过了三十年的磨合伤害与重重误会，终于，幸福地修成了正果。冥冥之中，一定会有什么在守护他们的吧？即难令双。
月老爷爷，是你的失职，牵了三十年的线，才让同床异梦的两个人终于交了心，你一定不忍心就这样拆散他们吧？求你一定要帮帮他们吧！。
程嘉昊见未婚妻双手合掌地在默默地祈祷，了然地牵过她的手，“老婆，有你真好。”
而不明状况的肖雨菲，却是讶异地瞪大了眼，就在昨晚以前，程司令和史钧雅两个人还斗得互相不肯妥协，是什么时候，两人的感情竟然已经和好如初，程司令还会说出如此动听的情话了？
古人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有谁会相信，战场上的铮铮铁汉，在面对深爱的妻子时，也会这样动情的泪湿双襟？
肖雨菲若有所思地离开了手术室，在这里，她显然是多余的。程司令情系着里面的前妻，眼中根本容不下旁人。而随伴在身旁的程嘉昊和傅晶晶，更是情深意切。
只有她，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仍是形单影孤……
突然好想谈恋爱，突然好想找一个人来轰轰烈烈地爱一场。脑海里忽然浮上这种念头的时候，肖雨菲一抬眼，却怔愕地发现，有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在她的办公室门前，神色迟疑地来回踱步，徘徊着……
他来干什么？那一晚的事，不是都说好了，当作一场意外，发生过了就算了吗？他为什么还要找来？究竟他有什么企图？要是同事知道那一晚的事——
她蓦地停住脚步，目光闪烁地环顾了四周一遍之后，见来人面现惊喜地叫唤她的名字，“肖肖，我——”
她却是赶紧以手示意他住口，又略带一些慌乱地说，“你先离开，晚上，我去你家找你。快走！”
李涛被她一顿呵斥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开口想要解释来意，却见她急得快要哭了，“李涛！这是我工作的地方，请你给我留一点尊严！”
“………………”李涛面色沉吟地住了口，睨着肖雨菲的双眸，却似笑非笑，“说好了，今晚，你来我家？”
旁边正好有护士经过，肖雨菲忙着打发他走，连连点头，“好！”
李涛挑眉笑了，转身，高大的身躯已经消失在走廊里，她刚松了一口气，身上的手机却又突兀地响了起来，是李涛发来的短信息。
她没来由地又是一阵烦躁，胡乱地点开，却见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小字，“肖肖，这是你第一次约我，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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