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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我必须要活下去

    甚至因为长时间盯着大片的白雪,眼睛开始出现问题,越来越模糊,我站在原地不停的旋转,始终感觉远处一个黑色的人影向我走来,我闭上眼晃了晃头,再次睁开却什么也没有,周围依然被一片白皑皑所覆盖,就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我听见呼啦啦的声音由远及近,我以为又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艰难的向前移动着,似乎声音越来越近,我努力强撑起身体里全部力气对着那处招手。

    我看见一辆拖拉机朝我开来,我激动的整个人在原地都跳了起来。

    直到拖拉机开到我近前,我才被一个小哥连拖带拽的弄上去,整个人已经僵硬的跟个冰块一样,第一次感觉到手脚不是自己的,居然不听使唤。

    小哥用家乡话说我:“你不要命啦?这个天气要不是我拉货看到你,你要被冻死的啊!”

    我很想谢谢他,却发现嘴巴和牙齿不停打颤,根本说不出话来。

    小哥见我这样,从拖拉机后面扯出一个水杯给我,是那种黑乎乎掉漆的保温杯,但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打开后,里面热乎乎的水立马让我感到丝丝温暖。

    我往肚子里大口灌下,顿时一股暖流蹿遍我全身,让我终于能够说出话来,我和小哥说了下我家在村子里的位置,小哥是隔壁村的,特地跑了一趟把我送到村门口。

    下了拖拉机,我继续踏着雪回到了家,天都黑了,我好像自从爸爸去世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时隔几年,院门更加斑驳了,有什么能抵过时间的侵蚀?

    我赶忙把门推开,屋里大亮,我几步走进去敲响门,很快门被打开了,王梅穿着一件红色的新棉袄,看见我有些诧异,可能没想到我会回来的这么快。

    透过她的肩膀,我看见正坐在厅堂吃饭的白大柱,气色颇好大口扒着饭,中气十足的问王梅:“谁啊?”

    那一刻,我怔在门口,定定的看着王梅和白大柱,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搞笑,王梅跟我说白大柱快不行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和我还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正因为这层关系,我几乎是跋山涉水的赶来,差点在雪地里送命。

    结果我看到就是这一幕,白大柱好好坐在那,和王梅两人其乐融融的过年!

    王梅回头喊了声:“大柱。”

    白大柱抬头一看,见是我忙丢下碗,我气得转身就走,白大柱几步追上我拉住我的胳膊:“大白,你才回来去哪啊?”

    我怒视着他:“耍我好玩吗?你妈不是说你自杀快不行了吗?你知道我这一路是怎么赶回来的吗?”

    白大柱焦急的挡在我身前:“大白,大白,你听我说,咱妈不是有意骗你的,你看…”

    说着白大柱把袖子掀起来,果不其然手腕处包着白色的纱布,我惊道:“你还真是够了,你要是缺钱可以跟我说,生活有什么难处大家商量,你好好自杀干嘛啊?”

    白大柱忽然激动的伸出仅剩一只的胳膊抱住我,让我一愣,他猝不及防的在我肩头痛哭道:“大白,我求求你不要走,只要你肯留下来,你让我和妈干什么我们都愿意。”

    我皱起眉回头看看王梅,她迫切的点点头:“是的,是的,大白你别走了,我们还是一家人!”

    我感觉很奇怪,王梅这次面对我的态度倒是和我爸去世时变化很大。

    我拍了拍白大柱:“行了,我待几天再回去。”

    白大柱激动的松开我,把我拉进屋,让王梅帮我盛饭,挨着我一直给我夹菜,王梅也有些巴巴的看着我,搞得我很不自然,我说:“你们吃啊,看着我干吗?”他们才动筷子。

    遥想以前在家吃完饭都是我洗碗,然而这次我站起身收拾碗筷,王梅立马阻止了,还让白大柱带我回房休息,晚上王梅说怕我冷,特地拿了两床被子给我。

    说实话我挺受宠若惊的,王梅从小到大都很仇视我,当我知道自己不是她亲生的以后,我才明白她的这种仇视来源于我是我爸和另一女人生的,她大概觉得我破坏了她的家庭,所以看见我就难受!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放下了,可是不管她放没放下我的出生,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

    第二天我让白大柱带我去看看爸爸,我烧了一些纸钱给他,在他坟前坐了一会。

    我和白大柱说我还记得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总会抱着我把我扔来扔去的玩,那时候爸爸经常背着王梅偷偷带我们去山上采果子吃?

    白大柱脸上也露出回忆的神色点点头:“你那时候贪吃,差点吃了有毒的果子,被爸训了后,还哭鼻子不肯走,我和爸把你抬回家的。”

    我脸上也露出浅笑:“爸爸也有他的苦衷,其实他对我一直挺好的,我也不怪王梅了,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悠,还要抚养长大,也够闹心的。”

    白大柱忽然认真的看着我:“妈现在不冤你了,你也看见了,她愿意好好对你,你别走好不好,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就应该生活在一起的!”

    我叹了一声:“我现在一身事,恐怕明天就得赶回去了。”

    白大柱突然站起身说道:“你才回来走什么走?再说这个天气你怎么走?”

    我犯难的说:“我也不知道,等会下午打听下有没有人出山,顺带捎我一程吧。”

    白大柱却突然凄厉的喊道:“我不给你走!”

    我惊了一跳抬头看着他,他撇开视线而后突然跑回家了。

    白大柱的反常的确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但他那么要强的人遇上这种身体上的重创,心态如果调整不过来,是很令人担忧。

    晚上的时候,我想找白大柱聊一聊,他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弄得我也很无奈。

    我联系了一个要出山的村里人,和王梅说我第二天一早就要走,塞给她一些钱,她推脱了一下就收下了。

    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种心慌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我总是迷迷糊糊的梦到黎梓落,突然特别想回蓉城,想守着的蓉城的家,等他回来。

    就这样,我一大早就醒了,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去开房门,连按了几下,却发现把手根本按不动!

    我又疯狂的拽了几下,依然没用,门像是被人从外面锁了起来!

    我赶忙对着门大喊白大柱和王梅,可是任我喊破了嗓子也没人理我,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要把门锁起来!

    我赶忙走回床边找手机,然而床都快被我掀开了都没找到,我记得前一天晚上手机明明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难道昨晚有人进来过了?

    我又跑到窗边,拉开窗帘,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挡着一块木板,我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景,我试图推了两下,发现压根推不动。

    而窗户上本来就焊死了防护栏,我的身子根本就探不出去,我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大约到了中午的时候,我感觉屋里透来一丝光线,这发现,挡在窗户前的并不是木板,而是一个破旧的大橱柜,怪不得我一直推不动。

    橱柜仅仅被挪开了一点,我赶忙跑过去,看见王梅神色冷淡的透过窗户递了一碗饭和一瓶水给我。

    我慌忙喊住她:“你们干吗关我?”

    可她把东西放在窗台后,又立即消失在窗户口,很快橱柜又堵住了窗口,房间再次一片黑暗,一种无边的恐惧慢慢爬上心头,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没有吃饭,喝了几口水,一直枯坐到晚上,果不其然,王梅又来送饭了,我找准时机抓住她的手腕狠声道:“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你这是非法拘禁,你没有资格关我!放我出去!”

    王梅使劲往后缩,挣扎中饭菜全部打翻在地,王梅低头狠狠咬住我的手面,我痛的缩了回去,她赶忙闪身离开,橱柜再次推上。

    那一晚上,她没再来过,我也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整个人饿的头昏眼花!

    不知道是不是吸取了前一天的教训,第二天王梅再来送饭的时候很谨慎,确定我不在窗边才把饭菜放下!

    我浑身发软的移到窗边,有气无力的端起碗,硬生生把一碗饭菜塞进嘴里,因为我要活下去!

    吃饱了后,我闭着眼靠在床头,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先是王梅突然打电话给我,告诉我白大柱自杀快不行了。

    我回来后,白大柱劝我不要走,王梅对我也一反常态,在爸爸坟前的时候,白大柱突然失控对我说不给我走,再然后我就被关在这里,他们到底想干嘛?我弄不明白!

    可是我却发现了一个细节,这座房子是我爸爸临死前盖的新房子,整个房子里只有我现在所在的这间房里有洗手间。

    这次我回来,他们偏偏给我安排了这间房,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把我关在这里?

    我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第三天的时候,我听见了楼下有动静,似乎动静还不小,不停有人进进出出的样子,好像家里来了很多人,我拼命喊着,咆哮着,哭叫着依然无济于事!

    整个人犹如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没人理会我,任由恐惧把我残存的理智渐渐吞噬!

    我不懂他们关着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了,然而真相在第三天的晚上突然降临,打得我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