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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但是哈利从未喜欢过什么动物,他说真的,他讨厌玛姬姑妈家的狗,费格太太和费尔奇的猫,罗恩的耗子也就那样,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耗子或者赫敏的猫赶紧消失一个,这样他们就不会吵架了。

    哦,除了海德薇,海德薇很好。

    况且,他现在觉得,她在用两年前大家酷爱用的目光盯着他。

    看啊,哈利·波特,那个男孩,哦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战胜了那个谁都不敢说的人。

    “我说,”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你也不至于这样看着我。”

    “哦,对不起。”她的金发被她侧分到一边,微微隆起,显得十分温柔。但苍白的脸上还保留着欣喜的红晕,她神经质地喃喃自语,“你就当我正在看一团空气,瞧,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

    说着,她向前伸手,像是想要抓住一个不该存在的事物。

    哈利无语。

    “你应该跟我说说正经事了,为什么没有任何人拦着我们出校门,我明明没有交那个单子。”哈利小心地躲闪着人群,把她拉到一个巷子里,诚然,霍格莫德的一切都吸引着他,挤满学生的蜜蜂公爵,佐科笑话商店,还有那个名字让人搞不懂含义的酒吧……但是他有更需要破解的迷题,“还是说你会什么魔法,甚至让摄魂怪看不见我们?”

    “那是因为在剧情中你就是应该在学校呆着,所以他们都认为你在学校。”她眼眸弯弯,勾起一抹笑容。

    “你在说什么?”他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很明显,哈利对这个解释很不满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波特,你是不是有一种感觉,有一段时间里,你看到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当你的胃不舒服的时候,一切又复原了。”

    “是的。不过,你怎么知道?”哈利惊讶道:“这一个月我确实感觉不是很好,我想我或许病了,难道这一切都是魔法,恰巧你知道破解的方法?你也中过招?”

    “我想真相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是你还好有我告诉你事实——波特,我还是叫你哈利吧?这样听起来我们关系很好!”少女笑出声来,露出两个梨涡,眉飞色舞地解释道:“哈利,你是一个小说中的人物,但不要担心,你是男主角!这个系列就是用你的名字来命名的!”

    “哈?你没什么毛病吧?”

    这在个不可思议的解释过后,哈利后退一步,觉得自己果然不该去跟这个神经病搭话。

    他上上一个荒唐事还是海格告诉他他是一个巫师,而上一个是伏地魔随时想要回来取他小命。

    这次是眼前的女孩告诉他他是一个小说中的人物,一个不存在的人。

    哈利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要说,这个人既不是海格,也不是邓布利多,只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同级生,根本没什么可信度,对吧?

    他更相信他是侥幸溜出来,而他现在得去找罗恩和赫敏他们了。

    他又后退几步,翠绿的眼眸闪烁着,企图在女孩的脸上寻找根本不存在的心虚。

    明明撒了这么大一个谎!

    见鬼,他怎么遇到了个疯子。

    他愤慨地转身,正好看到提着一袋子战利品的罗恩和赫敏。

    他们经过这里,罗恩手上拿着一颗牛奶软糖,对赫敏说:“我们给哈利买了这么多东西,我希望他能高兴起来。”

    “是啊,这袋子都快装不下了。”赫敏点头同意。

    “嘿,罗恩,赫敏,我在这!”哈利尽量压抑自己的嗓音,冲向他们,毕竟他不想让除了他们之外的人知道他来这里了——哦还有那个女生,希望她不会恼羞成怒地告发他,好吧,如果她这么做了,他就否认。

    “哈利,你怎么来这里了?你是怎么出来的?”赫敏最为吃惊,看她的样子十分想把哈利拿什么东西围起来,“你没有交签过字的申请表,如果有人发现你过来了,会出大麻烦的!”

    “你是用了隐形衣吗?那你是怎么躲过摄魂怪的?哦真酷,哥们。”罗恩的在意点当然是这个。

    听到朋友们这么回答,哈利惨白的脸上终于扬起笑容,同时又舒了一口气,那个斯莱特林果然是个骗子,罗恩和赫敏,他的朋友们,怎么可能是小说中的人物呢?他们都是活生生的!

    “其实是——”

    他还没说完话,忽然胃猛地一抽。哈利痛苦地弯下腰,捂住肚子,当他再次抬起头时——

    罗恩和赫敏不见了!

    他还站在之前那个小巷子里,面前是那个斯莱特林!

    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正在告诉他“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不,肯定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

    他继续转过身,看到罗恩和赫敏正经过这里。

    罗恩手上拿着一颗牛奶软糖,对赫敏说:“我们给哈利买了这么多东西,我希望他能高兴起来。”

    “是啊,这袋子都快装不下了。”赫敏点头同意。

    “嘿,罗恩,赫敏,我在这!”哈利第二次向他们跑过去。

    “哈利,你怎么来这里了?你是怎么出来的?你没有交签过字的申请表,如果有人发现你过来了,会出大麻烦的!”

    “你是用了隐形衣吗?那你是怎么躲过摄魂怪的?哦真酷,哥们。”

    “我——”

    他又胃疼了。

    并且面前变成了那个斯莱特林。

    他不信,第三次。

    “嘿,罗恩,赫敏,我在这!”

    “哈利,你怎么来这里了?你是怎么出来的?你没有交签过字的申请表,如果有人发现你过来了,会出大麻烦的!”

    “你是用了隐形衣吗?那你是怎么躲过摄魂怪的?哦真酷,哥们。”

    “你们——”

    胃疼,小巷,斯莱特林。

    第四次。

    第五次。

    第六次。

    第……

    “我们给哈利买了这么多东——”

    “你们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哈利?!怎么是你?!吓我一跳,你在冲我们发什么火啊?!”两位格兰芬多小狮子当场愣在原地。

    终于不是重复的话了,哈利刚刚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对不起,朋友们,我刚刚实在是——”

    胃疼,小巷,斯莱特林。

    他像跌入了万丈深渊,几乎粉身碎骨,却还留有气息,在最后的生命中等待着死亡那般绝望。

    “你到底对我用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骆驼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了,哈利不受控制地抓着金发少女的双臂,猛烈摇晃,“你应该把这一切变回原来的样子!”

    他把她逼到角落。

    “听着,哈利,在我觉醒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所以我理解你,你会习惯的。”

    她倒不生气,语气中也没有一丝怜悯。

    “这怎么可能呢?你说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哈利听见小巷之外传来罗恩和赫敏的声音。

    罗恩手上拿着一颗牛奶软糖,对赫敏说:“我们给哈利买了这么多东西,我希望他能高兴起来。”

    “是啊,这袋子都快装不下了。”赫敏点头同意。

    “你看,他们正在走着给你买东西的剧情,可是故事里你正在学校,所以你根本打扰不了他们的对话,你必须由着剧情走完。”她指着外面已经消失不见的两个人,“之前你的所作所为,他们不会有任何记忆,因为你在故事里现在在学校。”

    “不……这不可能。”

    他活了十三年了!满打满算十三年!从没有一点虚无感,他还记得他怎么在德思礼家被欺负,在学校里老师总说他头发太乱……现在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文字堆积起来的幻想!

    他不能接受,他当然不可能接受。

    那他的父母呢?死亡都是小说里的设定?凭什么这么对他啊,他只想当一个普通人,现在却……全盘否定。

    “打起精神来,哈利,往好处想,你可以在霍格莫德畅游了啊,就算你在这里裸/奔,大家也不会记得你的!”说着,她开始扯自己的领带,“不信我给你试试!”

    “这就不必了!”哈利赶紧反应过来扼住她脱衣服的双手。

    “真的,要不你自己试试!”她是不脱自己的了,开始伸手扯哈利的了。

    “我也不必了!”哈利护住自己的领口,连忙后退,直到贴着墙面。

    哈利以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看着她,他觉得如果他真的不阻止,现在他俩之间必会有一个人裸/奔。

    哈利被她的开朗劲转移了注意力,他才觉得自己刚刚非常过分,并且心情好像是平复了那么一丁丁丁点。

    “对不起。”还是先道歉吧,“我太激动了,抱歉,我只是,现在还不能接受……”

    “我明白,你心情是不是好点了?走嘛,我们去吃点东西去。”她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口,抚平了自己袍子上的褶皱,“你该去试一试黄油啤酒,这样你的胃能暖和下来,说不定脾气也不那么坏了。”

    “也只有这样了,走吧,哦,对了——”哈利这才想到一个事,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生叫什么呢!

    “你叫什么名字?”

    “啊……你问住我了,”她看似十分苦恼,“我没有名字。”

    梅林!这也太荒唐了!

    “因为我跟你不同嘛。”她看到哈利不可置信的表情,自然而然继续解释了起来,“我只是一个你的同级同学,学校里除了主要角色,作者也没什么必要每一个都给取名的。”

    “但,你的父母呢?你可以随着你父母的姓。”

    “啊,你还没明白吗?作者没有必要给每一个人设定好背景故事。”

    “可是你是一个人啊,你怎么可能没有名字,我是说,你的入学通知书,还有考试,上课的时候——”哈利忽然豁然大悟,又很无助,“这太疯狂了,天呐——”

    “的确很疯狂,但是这没什么,你只是需要时间来适应。天色快暗下去了,我们赶紧去喝一杯暖合起来。”她搓了搓手,脸被风吹成了粉红色。

    “可是,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不可能叫你,嘿,斯莱特林同学。”

    “那你给我取一个吧,之前没有人认识我,我没有拥有名字的必要。现在也只有你问过我,所以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知道我叫什么。”

    “莫名其妙的,好吧,那我想想……”哈利竟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约莫过了十分钟,他才想出来第一个名字,这简直比在斯内普的课堂上回答问题还难。

    “霍莉怎么样?”

    最喜欢的霍格沃茨以及他妈妈的名字莉莉,霍莉?

    “还行,一般吧。”路人甲小姐没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好像一个老旧的机器,反应不过来了似的。

    “考特妮?”这是他那个小学班主任的名字。

    “……”

    “朱迪。”好像小学中,他好像是有个叫这个名字的同学。

    他也不能从他现在的同学里找名字吧,那样奇奇怪怪的。

    “不要。”

    “你好挑剔,那你自己起!”哈利的情绪看起来完全恢复了,他不理解她对这些名字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你可真凶哈利,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欢你呢。”

    “那真是谢谢你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了。”

    哈利心里又乱成一团,自己可真有闲心,现在都这样了还有兴趣给她取名字,还听她“大家都不喜欢你呢”,一会他还要去喝上一杯,真是有毛病。

    可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办呢?他宁愿自己现在是在上魔药课,斯内普给他灌了一整瓶魔药要把他毒死。他根本不想当男主角,如果普通一点更好,他可不想干,他一点都不想干这活……

    就在这时,哈利感受到自己的胃在翻腾。

    下一秒,他就消失在原地,只剩下女孩一个人站在巷子中。

    她轻轻地挑起眉毛,脸上残存的笑容在呼吸间呼出热气。

    逐渐的,她从轻笑变成放声大笑,笑的简直要直不起腰来了。

    她当然不会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因为他们根本不会记住她得存在。

    她从巷口踉踉跄跄地走出来,寒冷包裹住霍格莫德的夕阳,她的心头却萦绕着一种奇异的温煦。

    “我叫霍莉!!!”

    她双手成喇叭状比在唇边,冲着天空大喊,随后她张开双臂,乐此不疲地旋转着。

    霍莉。

    “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有名字的,有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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