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有女主光环吗？”
话音刚落，阿栗看着表情都顿住的伊夏，顿时有些后悔了。自己真是跟那两个专业拆台二十年的舍友待太久了也学到了她们两个的“精髓”。
阿栗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唉，伊夏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自己居然让她接不上话了……这话都说出去了，还能收回来吗？”
伊夏将要说出口的一大串吐槽的话一下子卡到了嗓子眼出不来了。
不过她也不是第一次说出类似于这种自相矛盾的话了，所以也很快反应过来，摆摆手道：“主角光环归光环，渣渣归渣渣，这是两码事。”
本是强词夺理的一句话，阿栗却还是配合地点点头：“对，两码事，不计较这个。”
趁伊夏稍稍松了口气放松了一下，阿栗状似不经意间抛出自己的疑问：“我跟你表哥认识吗？我还不知道你表哥是谁呢。”
“张跃达啊。”跟阿栗聊得正嗨又加上喝多了酒有些上头的伊夏随口说到，“你怎么会不认识呢，他跟顾……”
提到这个名字，即使是醉意微熏的伊夏也迅速反应过来止住了声。
阿栗握住酒杯的手颤了颤，表面上却像是没听清一般歪头问：“他怎么了？我没听清。”
伊夏暗暗送了口气，连忙摇头道：“没……没什么。是我想错了，你应该不认识他。”
“哦，这样啊……”
阿栗点点头，为了避免问太多引起伊夏的猜忌，阿栗立马转移了话题，只是，两人一边聊着，伊夏又半推半就间几杯酒下肚了。
“阿栗姐……我还没讲完呢，年轻气盛吗，我小弟被打了我能忍？不能啊！”伊夏说着，还颇凶地挥了挥拳头。
“好了，别讲了，明天再说行不行？”阿栗吃力地扶起伊夏，穿着高跟鞋的她肩上又承担着大半个女生的重量，走起路来也着实有些吃力。
伊夏半眯着眼睛自顾自说着：“那天晚上月黑风高，我一刻都不想等了，带着我的几个兄弟，就去那个酒店门口蹲那个小兔崽子……”
阿栗突然有些后悔为了套话把她给灌醉了。
不过此时，后悔显然已经没什么用了。
“要不然你打电话让你表哥来接你吧？”一出巷子口，阿栗就体力不支地扶着伊夏靠在墙边。
“不行不行，我……我得自己走……要不然……”伊夏说着晃了晃脑袋，“要不然我下个月的零花钱可就没有了……”
“你表哥不是商业精英吗？看来是跟你关系很好啊，这么忙还能抽出时间抽出精力管着你。”
“是啊……我都好奇，他怎么就……”
为了阻止伊夏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下去，阿栗连忙打断道：“不过也是，你表哥平时不还有空跟他的那些朋友们玩吗？”
喝醉了的伊夏完全不觉得这是个陷阱：“对啊，他现在都还经常三天两头跟顾哥哥出去聚呢。”
记忆一下子涌上来，阿栗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偶尔几次看到顾景知的手机消息，都是一个备注是“张小胖”的人发来的。
“我们两家隔得挺近，我和他算得上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儿吧。”阿栗隐约记得，当时顾景知是这样告诉她的。
“张小胖吗……”
伊夏本来醉酒后混沌的眼睛亮了亮：“阿栗姐，你是怎么知道我表哥外号的啊？我哥还说什么你和他不熟呢，没想到他居然骗我……你都已经连他这个外号都知道了啊……”
“知道外号有什么奇怪的吗？”唐念有些不解，外号难道不是很多人都这么叫的吗？
伊夏眼睛半眯着，伸出一只手指晃了晃：“不对不对，张小胖都不让我这么叫他，知道的更是没几个，估计只有顾小瘦敢整天这么叫吧？”
记忆中那个只出现在顾景知手机聊天记录里的人与酒会上见到的那个高高壮壮的商业精英渐渐重叠在一起，这样的话，似乎，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到了，你早点休息吧。”
一直帮伊夏开好房间并且把她送到房间门口，阿栗才敢放心地离开。
“咦，你是谁啊？”伊夏费力地睁开眯着的眼睛，只觉得眼前视线有些模糊。
好不容易分辨出了阿栗的模样，伊夏咧开嘴傻傻地笑了笑：“唐念，是你啊，要不要留下一起睡觉？”
对于她耍酒疯的行为，阿栗干脆选择了忽视，直接粗暴地把伊夏推进房间：“是我是我，有什么明天再说，睡觉吧行不行？”
“唐念……你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
阿栗帮她把床铺收拾好，无奈地回应道：“你不是说，是看我跟许牧聊得开心吗？”
伊夏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不是，我是说……第一次，对，第一次在酒吧看到你的时候。”
虽然知道醉酒之人的胡言胡语总是半真半假的不可信，阿栗还是忍不住好奇道：“哦？怎么认出来的？”
“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啊？”伊夏脸颊红扑扑的，傻傻地笑着道，“你……你等等啊……我找找……找找……诶，我包呢？”
阿栗无奈地把一直帮她背着的包递给她。
“这是我手机吗？怎么这么不像啊？屏幕上这个人好丑……诶，好像长得跟我挺像的……对了……唐念，我手机密码是什么啊？”
“……”
伊夏眯着眼睛，费了好半天劲才晃晃悠悠地把手指对准指纹处，解开手机密码。
“喏，唐念你看……”说着，伊夏就毫无戒心地把手机给了阿栗，自己则是哐当一声像个尸体一般倒在了床上。
阿栗低头看着手机上伊夏找出来的微信界面，停留着的聊天框上那个人的头像眼熟到让阿栗第一眼看到心尖就颤抖了一下。
伊夏给顾景知的备注是“顾哥哥”。
大概是经常清理消息的缘故，这个聊天界面里只有两条消息。
「summer：顾哥哥，唐念长什么样子？不知道长什么样我怎么找？」
顾景知给她回复的是一条长达一分钟的语音。
阿栗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睡过去的伊夏，犹豫了一瞬，手指颤抖着点开了那条语音。
“她啊……怎么说呢……”
熟悉的声音让阿栗心尖一颤——尽管这六年来只有以前留下的几段语音和网上偶尔出现的他的采访支撑着阿栗，可是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些所有有关顾景知的东西，阿栗她到底看了多少遍，又听了多少遍。
“我猜，她应该会坐在吧台边从左数第二个位子上吧。她这人念旧，有些小习惯改都改不掉。如果没有坐在那儿的话……”
顾景知说得很慢很慢，倒像是在边回忆边说，时而停顿时而轻笑，唐念却还是紧绷着神经，丝毫不敢懈怠，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那你就找人群中最安静最漂亮的那个就好了。不是网红脸的长相，她……眉眼如画，看到你就知道了，就是有不同于别人的气质。”
“你别看她看起来很高冷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实际上，她笑起来可甜了，就像个小太阳……”
顾景知停顿了好几秒钟。
“不过我把我的小太阳给弄丢了……你去帮我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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