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尤小蕴翻开学习资料看了两眼，兴致缺缺。
她摸过一旁的手机打算玩两把游戏，蓦地想起下午校门口和秦牧之的对话。
当时秦牧之同意了她的说法，但同时也有个条件——如果还是班级倒数第一，以后就不要缠着他。
尤小蕴仅仅犹豫一秒就答应了，实在是能和秦牧之提要求这件事太过于诱人，导致她没考虑现实因素。
班上哪个人的成绩都不算差的，她的成绩虽然放在普通班是中上游，但在五班这个成绩完全不够看。
何况她开学到现在也没认认真真听完一节课，心思不是飘到外面就是落在秦牧之身上，完全没有要学习的意思。
尤母进来送水果，看见女儿愁眉不展，拉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温声问：“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怎么皱着张脸。”
“我们下个星期月考，我怕考个倒数第一。”尤小蕴没打算说和秦牧之的约定。
尤母视线落在尤小蕴面前摊开的学习资料上，笑眯眯的，“需要妈妈帮你找辅导老师吗？”
尤小蕴思忖片刻，慢问她：“几天时间复习会有效果吗？”
“那得问你自己呀。”尤母伸手抚着她的长发，语气温柔，“得相信自己不是吗？”
尤小蕴一时间没接话，尤母拿叉子给她叉了块水果递到她手里：“先吃水果，妈妈去帮你联系上次的那个辅导老师。”
尤母办事效率一向快，第二天下午放学回家，尤小蕴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女生。
女生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叫戴栀，教学不错，人很温柔，尤小蕴这么多任家教里，她最喜欢的就是戴栀。
“栀栀姐，你来啦。”尤小蕴小跑着在她身边坐下，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好久没见你了，有点想你。”
“想我也不给我发个消息，就会用嘴说。”戴栀伸手抵住她额头，话虽是这么说，语气里却带着笑。
尤小蕴领着她回了房，两个人叙了会旧就开始进入正题。
休息间隙，尤小蕴没有要停的意思，拿着草稿纸演算题目，戴栀看她这努力的劲，挑挑眉，“这次又是为了那个男生？”
戴栀大不了尤小蕴几岁，戴栀也当了她将近两个月的家教，两个人关系好，自然就知道她请家教提升成绩的原因。
“对。”尤小蕴大大方方承认，提到秦牧之，眉梢眼角的笑意就完全止不住，“我跟他约好了，只要这次我不考倒数第一，他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家教时间到，尤小蕴送戴栀出去，碰上正在客厅打电话的尤母。
她声音里笼上了些许困绕：“小蕴成绩不太好，我今天刚给她请了个家教。”
“是啊，下个星期就月考了，可得好好提提成绩。”
后面的话尤小蕴没再听，把戴栀送出去，看着高挑的少年把人接走后才回来。尤母已经给挂了电话，面上尽是笑意，伸手招呼她过去。
“周五下午不用补习，妈妈带你出去吃个饭。”
尤小蕴没什么意见，被她拉着在下面聊了会天吃了点水果，又继续回房学习。
认真学习时时间过得格外快，转眼间就到了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尤小蕴正埋头跟习题册上最后一道大题较劲，林菀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
“果然还是爱情的力量大啊。”
能让一个不爱学习的人好好学习，心也不浮躁了，也不分心去想别的事了。
她话刚说完，下课铃敲响，尤小蕴快速放下笔，欢呼：“终于下课了，这题太难了，再不下课我就装不下去了。”
林菀想收回自己刚刚说的话，并附赠了个白眼给她，“看错你了。”
尤小蕴抿唇一笑，“今天要出去吃饭嘛，有点静不下心。”
上最后一节课前尤母发来菜单让她点了几个菜，点的大部分都是她爱吃的，她题做着做着总是不由自主去分神想那些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收拾好东西，尤小蕴抱着书包往教室后面看去，却见平时都要多做一会题再走的秦牧之居然也收拾好了东西，提着书包起身要走。
她匆匆和林菀打了个招呼，抱着书包跟上去。
因着不知道她在身后跟着的原因，秦牧之这次走得不是特别快，跟着陆拾一边走边聊，尤小蕴跟得倒不是特别吃力。
等出了校门，秦牧之和陆拾一分道扬镳，他忽地转过身来，迅速地捕捉到跟在他身后的尤小蕴。
偷摸跟着人被人抓包，尤小蕴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迎着他的视线走上去，笑嘻嘻同他打招呼：“秦同学今天走得好早啊。”
秦牧之收回视线，态度依旧冷淡，没回话。
尤小蕴已然习惯他的态度，面对他的冷脸依旧笑得灿烂，“秦同学，我最近有在认真复习，我有信心月考不考倒数第一。”
这下秦牧之有了点反应，低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没什么情绪，反问她：“这么有自信？”
“那当然。”尤小蕴挺了挺胸脯，信心满满：“为了这次月考，我可是好好学习了。”
还请了家教，就为了提高成绩，好让秦牧之答应自己一个条件。
秦牧之眯了眯眼，倒是没接话。
下课时尤母发来消息说快到校门口了，尤小蕴站在秦牧之身边和他多说了几句话，尤母的车就停在了两个人面前。
车窗降下，尤母化了淡妆的面容就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她五官精致，淡妆也掩饰不住她美艳的五官，笑起来那双眼睛神采奕奕，和尤小蕴那双大大的杏眼很是相像。
她勾唇，笑起来时和尤小蕴更为相像，想来尤小蕴应是更像母亲。
她声音温柔，面容精致温柔，沉着一抹优雅端庄。
“牧之也在啊，那坐我的车一起过去吧，你妈妈和我约的饭局。”
闻言，尤小蕴眼底涌上欣喜，欢天喜地地拉开后座的车门邀秦牧之进去。
“秦同学，一起吧，正好顺路。”
尤母笑吟吟看着他，尤小蕴看向他的眼神也满是期待，秦牧之不好拒绝，扶着车门对尤小蕴说：“你先坐。”
上了车，秦牧之依旧寡言，只是对待尤小蕴时没像先前那般冷着脸，偶尔出声应对两句尤小蕴的话，虽然只是简短的单字，但也够了。
也是到了目的地，尤小蕴才知道这顿饭是两家母亲提前约好的，就为了出来见个面一起吃个饭。
席间尤小蕴话不多，坐在位置上安静吃东西。
饭桌上的菜大部分都是她爱吃的，碍着秦牧之在的原因，她稍微端着架子，吃东西比平时慢了很多。
两家母亲吃个半饱，商量着等会去逛个街做个美甲，尤母笑吟吟，偏过头问尤小蕴要不要一起，看见她依旧慢吞吞吃着东西。
“算了，”尤母改了口，知道尤小蕴还没吃饱，“下次吧，这次怕是时间上来不及。”
尤小蕴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对母亲说：“我吃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转盘上还没吃到一口的烤乳鸽上，悄悄咽了口口水。
可惜了这色泽诱人的烤乳鸽了，她一口都没尝到。
秦母注意到她的动作，视线往旁边一侧，落在自家儿子身上，笑吟吟地提议道：“要不这样吧，小蕴和牧之就留在这里多待一会，等吃饱了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然身边跟着我们两位家长总会觉得有拘束。”
说着，她给尤母递了个眼神。
尤母收到眼神，视线不动声色地从秦牧之和尤小蕴身上划过，没有犹豫就赢了下来。
两位母亲丝毫没有考虑两个孩子的意见，商量好后拿着包手拉手就走出去了。
长辈一走，整个包厢里安静下来，尤小蕴看了眼对面低眉垂眼喝茶的秦牧之，小心翼翼地问他：“我可以继续吃吗？”
她的视线黏在转盘上，秦牧之低低应了一声，就听对面少女憨笑两声，拿起筷子继续吃东西。
尤小蕴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因着拘束的原因，动静也小，只是吃东西的时候时不时抬眼看看秦牧之，生怕他稍不注意就溜了。
等人吃东西有些无聊，秦牧之便摸出手机玩消消乐，连续过了十几关后，对面的女孩子停了筷子，“我吃饱了。”
秦牧之收了手机，起身去找服务员过来打包，期间看了眼转盘上的菜。
尤小蕴一个人又接着吃了一半的菜。
没想到她还挺能吃。看着尤小蕴小小的个子，秦牧之想，也不知道吃的那些东西都长到哪里去了。
从酒楼出来，尤小蕴心情大好，跟在秦牧之身后各种找话题。
“我们要不要随便逛逛啊，正好可以消消食。”
“附近的电玩城装了跳舞机，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
“如果不想去电玩城，我们也可以随便走走，附近也有个小公园。”
其实不管去做什么，只要和秦牧之走在一起，就能让尤小蕴心情飞跃起来。
但身边的少年没什么反应，依旧冷着一张脸，甚至微蹙着眉头，似乎嫌她在身边说话有些聒噪，可也没开口。
说话间，两个人走到酒楼大门外。
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轿车，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冲秦牧之颔首打了个招呼，伸手拉开车后座的门。
秋夜的风拂过，吹散白日的闷热，耳边聒噪的声音似乎也被这风带走了些许。
他停步，偏头去看身边的少女，语气疏离：“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
“我让我家司机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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