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亭夫人面前，几个人自然脸上都没有什么异色。

    吃完了饭，华亭夫人便说自己先回去了，剩下的事情，他们和叶一丞聊就可以了。

    华亭夫人一走，整个气氛立刻就变了，威廉自然感觉到异常，知道叶子枭和叶一丞之间大概有什么私人恩怨，本想离开让他们解决，但是又害怕他们两个做出什么事来影响合作。

    “威廉，下午大概没有什么事，听说你们昨晚一直在开会，不如你也先回去休息吧。”叶一丞突然看向威廉开口道，“我和叶总很久不见了，正好叙叙旧。”

    叶一丞都已经开口了，威廉自然不会再留，“也好，我这年纪大了，一个晚上不睡也撑不住，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房间里很快就剩下叶一丞和叶子枭两个人，叶一丞慢悠悠地喝着面前的茶水，似乎并不着急。

    隔了很久，叶子枭才淡淡地开了口，“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怎么样，直说吧。”吃了这顿饭，他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就算叶一丞有苦衷，现在颜景寒大概也很难再接受他了。

    “我不想怎么样。”叶一丞摊了摊手，“这一次找你们合作，也不是我的主意，其实我反倒觉得在颜颜心里，我死了也挺好的，这样我在她心里就永远是那个特殊的。”

    叶子枭轻笑了一声，是啊，他说的没错，在颜景寒的心里，大概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叶一丞的位置，即便是她现在跟他一起过日子，也不过就是没有了叶一丞之后的选择，“那你最好就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有些时候，可能事不遂人愿，所以我也在想，我到底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比较合适。”叶一丞说着也笑着看着面前的男人，“我也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更合适？”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叶子枭只是轻声道。

    叶一丞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你的样子，也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我希望你能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华亭夫人还没做什么，就已经把你们逼到这个程度，在第一跨国集团的面前，你们真的毫无反击之力，那这种情况下，你要怎么保护她？要怎么不放手？”他说着走到叶子枭的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吧，后面还有硬仗。”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叶子枭抚了抚额，在会议室又坐了好一会，才回了酒店，只是躺在床上，却没有一点睡意，终于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颜景寒的电话。

    颜景寒本来以为叶子枭晚上才会打电话，没想到下午就打过来了电话，于是刚刚响起一声就立马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都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隔了很久，叶子枭才开了口，“你爱我么？”

    颜景寒突然被这个问题吓到了，她从来没想过叶子枭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了张嘴，可是却又吐不出什么声音。

    听筒里始终是沉默，叶子枭犹豫了很久才问出这个问题，他曾经想等着，等颜景寒哪天自愿跟他说，但是他今天终于忍不住了，先是云天临，然后是叶一丞，他感觉他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了，他曾经以为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她的心甘情愿，可是他害怕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这个沉默的时间越长，叶子枭的心就越沉，可能颜景寒并不爱他，也从来没有爱过他，只是因为她爱的人死了。

    他突然想起，有天晚上他们的聊天，颜景寒只说了半句，她说，“如果叶一丞还活着……”，后半句没有说，但是他知道，如果叶一丞还活着，她是会离开他跟叶一丞在一起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隔了很久，颜景寒才终于开了口，她本来以为她如果不说话，叶子枭可能会提起其他的话题，可是这一次叶子枭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等她开口。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叶子枭又问道，声音里带着固执，也带着一份生气。

    这一次，颜景寒彻底不说话了，她可以和叶子枭像普通夫妻一样过日子，但是她现在没有办法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你并不爱我是不是？”叶子枭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了一丝轻笑，不过两个人都明白，这笑里带着十足的嘲讽，“你跟我在一起，大概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所以你也并不是很在乎我的感受，明明说了不再见云天临，你还是要去见他……”

    “子枭，昨天晚上我的确和他见了面，但是我和他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看样子叶子枭的反常是因为知道了昨晚的事情，颜景寒抿了抿唇，这件事真的是很难解释清楚了，“我不会背叛我们的婚姻。”

    叶子枭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睛，她只是不会背叛婚姻而已，“我问你，如果叶一丞还活着呢？如果他还活着，你是不是会离开我？”

    颜景寒觉得叶子枭有些莫名其妙，她昨晚见了云天临，是她不对，但是提起叶一丞又是要干什么？“我一直没有晚笙的消息，本来以为她应该能照顾好自己，不过云天临那里有一张她的照片，她在住院，样子看起来不太好，我本来只是想知道晚笙的消息，却被云天临在酒里下了安眠药，我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但是我身上的衣服完好，身体没有任何异样，我发誓，我和他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关系。”

    “我相信你，我可以无条件的相信你，我只是想让你回答我的问题。”叶子枭说着又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如果叶一丞还活着，你会不会离开我？”

    颜景寒垂眼看着手指，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也许……会。”

    叶子枭笑出了声，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这样就可以大幅度地缓解从胸腔传来的疼痛，“你会为了他离开我，景寒，我也爱你，你知道么？”

    “你也说了是如果。”颜景寒皱起眉头。

    “是啊，如果。”叶子枭说着顿了顿，“等我回去，我们要个孩子吧。”

    “子枭……”

    “我知道会有点难，但是我们一起努力。”这样，就算哪天她离开了，他还有他们的孩子，他不会是孤身一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颜景寒转移了话题，这一次叶子枭走的突然，也没说去哪。

    “我办完手上的事，尽快回去。”叶子枭吸了一口气，“好了，我想睡一会，这两天很累。”

    “嗯，好好休息。”挂断电话，颜景寒捏着手机，总觉得叶子枭有哪里不太对劲。

    叶子枭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人累，但是心更累……